我突然從睡夢中驚醒。
而阿珠還在平行世界里游蕩,我搖了搖她的手臂,她哼唧了幾聲又呼呼睡去,實在忍不了我就使勁兒搖晃她身體。
“珠,你快起來啊!都晚上了!你還出去玩嗎?”
“嗯……再睡一會兒……”她像是將死之人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回答。
索性我也再躺會兒。
七點左右,我們終于被大人們的交流聲吵醒,瞇著眼睛看天花板的燈,天花板上還有在進行奔跑比賽的老鼠們。
“七點了……還出去嗎?”她弱弱地問了一句,其實還是聽得出來她已經不想出去了,但是我就是要裝聽不懂。
“去!走!快點穿鞋!”
聽完這個回答她應該特別想死,但又奈何我是好朋友,總不能晾著我一個人去吧?
出門后,她卻健步如飛,搖搖擺擺地走,好似記得當時也跟別人有約,我們到了大活動場地后,也頗為震驚,人山人海,和白天沒什么區別,舞臺下是籃球場,周圍是大階梯,有十幾層,上面坐滿了人,下面擠滿了人,這時我和阿珠也分散開,她去玩她的,我逛我的,穿梭在人群,看見一個小男孩的帽子,我眼睛突然冒光,那時剛流行兔帽,兔耳朵會動的,第一次見,覺得那耳朵動起來甚是可愛,同時,也好奇會動的原理是什么,社恐的我,不敢上去問。
臺上的燈光閃得要緊,表演的人臉上掛滿微笑,發自內心的微笑,他們的服裝也很漂亮,民族服飾,額頭前一排流蘇,拿著話筒張著大嘴唱,腳也在不停跳動,這正是所謂的載歌載舞。
最有意思的是打武表演,翻跟頭,耍刀耍劍,像簡陋的武打劇,臺下小朋友見了也學起來,有的學不好,翻進了舞臺下的花圃中,我見了只敢偷笑,有趣有趣……
在下面逛累了,我就想著爬到大階梯上去,一層一層上,邊爬邊看有沒有熟人,直至爬到頂都沒見一個,全是老頭老太太,還有年紀幼小大人不放心放手的,一直帶在身邊。
到了頂,我看見阿珠拿著一個玻璃瓶和一個塑料杯,一點一點往里倒,然后送進嘴里。
“嘿!我還以為你去哪了呢!”
“怎么啦?”
“沒什么……你這喝的啥?”
“啤酒,你要試試嗎?”
“我看看。”我第一次見到阿珠喝這東西,我自是覺得既然她能喝,必定是甜的可口的。
我湊近聞了聞瓶子口,一股刺鼻的味道直沖天靈蓋,我緊忙用手拂去那氣味,做出一副要吐的模樣。
“味道這么難聞!你竟然不覺得喝了有什么?難道你不覺得味道奇怪嗎?”我帶著疑惑問,我心里想著她是用了什么妙招才能喝得下去。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她玩笑著,她知道我不會喝,卻也喜歡故意問。
“我才不要,你可別喝出什么好歹來。”
而后我們不再說話,她背著舞臺看后面黑溜溜的菜地,喝著奇怪的啤酒,那時我時常聽別的朋友說起RIO,說是甜口的,對于那時的我來說RIO價格昂貴,是我看都不看一眼的奇怪東西。
她神情好似傷心,她到底經歷了什么,我不曾過問,只知道她心情不好,我少說話,陪在她身邊就好,我靠著欄桿,看著他們表演,就這么一直待到很晚,她回了家,我也回了家,漆黑的房間,無人留燈,一片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