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的事情總是短暫的，但開心的暖流會小溪匯聚大海流向幸福的海洋，而痛苦去會像一個深深的傷口一樣，烙印在身體上和記憶里。

自從周溪沒有進入前五名，蔚萊就沒有在平常的時候見過周溪了，蔚萊每次沒有事情干的時候，就喜歡拿出周溪夾在自己練習冊里的便利貼來看，龍飛鳳舞的黑色字跡“謝謝你的練習冊，真的幫了我很多——高一四班周溪”，便利貼上的署名都要模糊了。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刻意見面，可是見不到面的。

蔚萊每天都借著在走廊上吹風的借口，在走廊上看周溪在干什么。每次去瞟著眼看周溪不是在班級里逛來逛去地和班上的同學玩鬧，就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腿搭在課桌上，還搖晃著椅子。

美好的事情結束后總會有一些瑕疵出現。

眼保健操開始的課間時間，蔚萊和成躍鯉被老師叫去拿半期考試的答題卡，蔚萊和成躍鯉剛從最右側的樓梯走下去，就看見了兩個人，三人的磁場一下子就變得排斥了。

柳籽棉看見有人從樓上下來，一下子就推開了周溪低下來的頭，周溪看了柳籽棉一眼，然后笑著，但搭在柳籽棉腰上的手依舊沒有拿開，“怎么看見有人在了，我就不是你男朋友了？”

柳籽棉搖搖頭，雖然看不見臉，但露出的火熱的耳朵出賣了她，柳籽棉把頭深深的埋在周溪的懷里，聲音軟綿綿的，“沒——”

蔚萊看著扭扭捏捏的柳籽棉，又看著臉上洋溢著笑顏的周溪，原本震驚的臉上恢復了平靜，然后收了一下睜得很大的眼睛，乖乖埋下了頭。蔚萊壓抑難受得聽不見任何聲音，只覺著腦袋嗡嗡的。

很可笑的是，早戀的是那兩個抱在一起的男女，不是蔚萊自己，蔚萊還是很尷尬，像撞破了一件和自己有關的壞事一樣。

兩個人下了樓，另外兩個人仍舊站在沒有人的樓梯間里，蔚萊只聽見女生說了一句，“討厭——”，蔚萊雖然愣了一下停住了腳，想到自己還有事情要做，才回過神來。

“惡心。”成躍鯉走出樓梯間后才開口。

蔚萊很少聽見成躍鯉罵人，被成躍鯉這么一說，蔚萊的臉剛恢復的臉色，“刷”的一下就又變紅了。

“沒說你。”成躍鯉看出了蔚萊的異樣，然后又安慰蔚萊，“換個人吧，這人就不值得你喜歡，惡心。”

“我——知道。”成躍鯉后面的話蔚萊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就只記得成躍鯉那一句“惡心”了。

“行了，你還是回去吧，苦兮兮的，影響我心情。”兩個人走到辦公室門口，成躍鯉攔住了蔚萊，可憐兮兮的樣子像失去了什么寶貝一樣。

“不了，我們兩個一起找答題卡快一點。”

“他一會兒也會過來。”

成躍鯉用了最簡單且有效的話來勸蔚萊，成躍鯉的“他”是誰，兩個人心知肚明，蔚萊看見剛剛那一幕，連大腦也被帶走了，居然忘記了周溪是四班化學課代表。

“那我在外面的讀書角等你。”蔚萊深吸一口氣。

“嗯。”成躍鯉說著，還給蔚萊塞了二十塊錢，“去買點酸奶喝。”

“哈哈，謝謝。”蔚萊沒有拒絕，拿著這二十塊錢買了兩盒冰淇淋酸奶。

兩個人一前一后拿著答題卡回到教室，成躍鯉抱著答題卡擋在蔚萊前面問題，蔚萊就埋著頭徑直走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怎么了？”

“沒事——”蔚萊揉揉眼睛，“我剛剛眼睛進沙子了。”

師霓婭沒有再說話，看蔚萊這個樣子，現在是不會把事情告訴自己的。

“情傷，撞到人家和女朋友卿卿我我了。”成躍鯉坐到位置上和師霓婭解釋。

“你！”蔚萊雖然很難過，但還是嘴硬得很，想一口否決成躍鯉的話，但又不能撒謊。

“你什么你！都跟你說了，離他遠點。”成躍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接著說：“非得不聽，現在好了！”

“要你管！”蔚萊還在嘴硬，“我又不是……”

蔚萊中午回家吃飯后就和要蔚菡給班主任風臨請假，蔚菡看著蔚萊埋頭往嘴里塞著米飯，也沒有再問什么，蔚萊不是應該皮孩子，不想上學就不上的那種人，今天這個樣子一定是在學校里發生了什么很不開心的事情，所以才會不想去上學。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蔚菡輕聲問道。

“就是不想去。”蔚萊說著眼淚就落在碗里了，“心情不好。”

蔚萊從來沒有說過不想去學校這種話，蔚菡看著女兒在哭，心想：哭成這樣，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蔚菡給蔚萊夾了一塊排骨說：“好了，不哭了，我一會兒就給你們風老師請假。”蔚菡接著和未來約定，“不過，僅此一次，你明天要是要去上學；然后我希望你調整好心態過后可以告訴我為什么不想去上學和哭；最后一個，不過怎么樣都不要陷入自我懷疑，我們萊萊還是很厲害的，所以不開心因為一些小事情就自我懷疑。”

蔚萊沒有看蔚菡，只是停下了手里的碗筷，耳朵乖乖聽著蔚菡的話。

過了一會兒，蔚菡走到了陽臺給風臨打電話，“喂，是風老師嗎，我是蔚萊的家長，是這樣的，她早上在學校就胃不舒服，來到家也還是不舒服也吃不下飯，我就想帶她去看看，怕現在不看，到時候嚴重了耽誤后面的課程和比賽。”

蔚菡對老師沒有撒謊，蔚萊每一次有什么很不開心的事情就會胃疼，然后吃不下東西，今天為了證明自己很強，還吞了很多米飯，看來胃也好不好受了。

“好的好的，那就謝謝風老師了。”

蔚菡拿著手機回來，“已經和你們風老師說好了，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好好想清楚，雖然不知道你是因為什么事情。但很多事情我們都是抓不住的，在這些事情來臨的時候，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對和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