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這棟完美且詭異的建筑后，兩人被帶入了中央的小房間。

這個房間的墻面像水面一般，流動著淡藍色的光，是一種難以言表的光滑感。

正當(dāng)兩人坐在中心處的沙發(fā)時，墻面像漣漪一般，隨著其波動慢慢停止，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

“你們好。我就是水瓶宮使徒。我這里有你們想要的一切?！?

“當(dāng)然D-042也有我想要的東西?！?

水瓶宮使徒的銀色多面體軀殼布滿精密咬合的幾何模塊，冷藍能量紋路沿著黃道坐標(biāo)軸蔓延。

它關(guān)節(jié)處的環(huán)形軸承嵌刻著動態(tài)星軌符號，每個面都映射著實時演算。

而它的頭部正是這宇宙最完美的克萊因瓶，里面的藍色液體似滿非滿，似溢非溢。

而那些散發(fā)藍光的液體正是水瓶宮碎片！

“這天瓶宮使徒居然是機械體！”吳軒不可置信地看著使徒。

然而，此時的林燼卻下意識地想要直接奪取碎片，身后的機械蝎尾立馬卷向使徒。

忽然，僅僅0.09秒，隨著使徒機械軀殼的一個面閃了下藍光，林燼立刻就感到有什么東西被抽走，隨后身體一軟，單膝撐地。

而一旁吳軒看著泛著毒液紫光的天蝎宮碎片浮在兩人面前的圓形小桌上。

“未來，是無數(shù)命運的角逐。你也在角逐?！?

臉色發(fā)白的林燼強行站起，吳軒趕忙扶住。

“你的籌碼還不夠完成他的愿望?！笔雇綄χ鴧擒幷f道。隨后話鋒一轉(zhuǎn)，朝著林燼平靜發(fā)出機械聲。“然而你卻有著對等的籌碼，有著決定宇宙法則的籌碼。”

林燼的手鏈閃著無限的色彩，這是具有巨額籌碼的象征。

林燼機械復(fù)眼忽然閃著紅光，擦掉嘴角流出的藍血，忽然笑了起來。

“來吧，我和你賭。”林燼伸手握住天蝎宮碎片。

隨著面前的圓形小桌不斷變化，一整套全息投影出現(xiàn)在整個房間內(nèi)。

骰子，是一種古老的賭博。而此時，宇宙的命運就在它的手上。

水晶骰子墜落的軌跡在撕裂時空連續(xù)性。

隨著擁有12個面的水晶骰子來回交換，十二張星圖不斷交替。

十二分之一的可能性。

吳軒的納米機器人試圖解析下一秒的可能性，卻在接觸瞬間被逆熵流燒毀半數(shù)節(jié)點，暗銀色金屬液如垂死蜘蛛般在賭桌邊緣抽搐。

當(dāng)林燼拋出摩羯宮碎片的剎那，整個空間降維成黑洞事件視界。

隨著水晶骰子的落下，結(jié)果顯示“巨蟹”。

賭桌裂解成基因螺旋結(jié)構(gòu)，摩羯碎片浮在空中，逐漸飄向水瓶宮使徒。

“要拿到兩個碎片，還要更多籌碼。”水瓶宮使徒語氣依舊平靜。

“追加天蝎與射手碎片?！傲譅a把剩余兩個碎片全部押上。

這是第二次，變成了兩顆水晶骰子相互碰撞。

一百四十四分之一的可能性。

當(dāng)兩顆骰子最終停駐在絕對靜止態(tài)時，象征失敗的聲音再度傳來。

射手宮碎片從左臂斷開，被林燼緊緊握在手中的天蝎宮碎片同樣失去。

林燼忽然吐出藍黑色的血液，倒在地上。

“這……”吳軒嘆了口氣，內(nèi)心認為林燼已經(jīng)輸了。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雙魚祭壇上的林玥。

“全押?！疤稍诘厣系牧譅a忽然竭盡全力撕開手腕仿生皮膚，空蕩蕩的命座槽里涌出寂靜。

“什么！什么意思？”吳軒的意識忽然一震，人類的大腦只看到了荒誕。

然而這時，水瓶宮使徒的所有機械棱面卻同時過載，它在解析這個動作時觸發(fā)了悖論——林燼同時具備“持有全部碎片“與“零碎片“的量子疊加態(tài)，這正是宇宙法則預(yù)留的觀測漏洞。

水瓶宮使徒的所有棱面都在使用至高精度的測謊識別，然而一個個反饋提示均顯示“未知”。

水晶骰子在真空中引發(fā)概率海嘯。

“檢測到命運奇點?！笆雇降臋C械音首次摻雜星塵震顫，整個小空間開始四維化。

骰子不再存有二維意義的面，所有的面都被拆開，每個面的選擇都將存在。

當(dāng)骰子停下后，十二宮星圖倒映在各處，無論是使徒的棱面，還是吳軒的大腦，亦或是林燼的核心上。

終于，林燼勝了，空間重新變成三維。

使徒的機械體不再言語，淡藍色的液體從克萊因瓶流出，像一個失重的球，很快融入了林燼的核心內(nèi)部，剩余的三個碎片，同樣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水瓶宮使徒宛如一尊雕像，又像一個智者在思考著宇宙。

“你說過，想要從我身上獲得想要的東西，那是什么？”

“觀察未來……”

使徒聲音又歸于平靜，隨后這副機械身體與失敗的賭徒一樣，成為了這座城的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