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耍無賴。”

沈青宓眼看著季山遺表情變得嚴肅，明白她又“越界”了。

他們之間，除了兄妹之外，真的不能產生別的關系嗎？

*

一轉眼就到了周五，每個人上課都心不在焉的，期待著放周末。

他們這屆真是趕上好時候，因為正實行雙休。

趁著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字，講臺之下小紙團扔得滿天飛，主要是后排幾位男生。

夏水愿打了好幾個哈欠，她昨晚和枝春聊完之后畫畫熬到后半夜。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到她眼下：“違禁物品。”

她磨磨蹭蹭的去翻書包側兜，空的。

忘帶了。

季山遺：“怎么賠我？”

夏水愿暗自咬牙，本來也不欠他的。

“明天雙倍。”

在季山遺質疑的眼神中，她反應過來，明天是周末。

她的黑眼圈重得仿佛僵尸，無精打采的，不再理季山遺，開始表演坐著睡覺。

分班前班里有位“睡神”，大家是這么調侃的，因為經常上課睡覺就被老師叫到教室后面去罰站，誰知道，那人站著也能睡著？

像一座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最后老師也拿他沒辦法。

夏水愿特別羨慕他，作為一位失眠患者，她真的深受其苦。

畫著漫畫，有些困了，睡覺吧。放下畫板躺下，困意全無。那起來畫畫吧，又有些困了。躺下，又睡不著了。

于是他向那位同學取經，是如何擁有如此好的睡眠質量的？

“我不知道，我就是每天都很困，看到書就犯困。”

難道這世上還有暈書癥？

“有什么特別好入睡的姿勢推薦嗎……”夏水愿一看，對方闔上了眼睛。

……

真是位神人。

夏水愿向著神人學習坐著睡覺。

可惜修煉不到家，總是無意識的小雞啄米。

一下比一下點得重，差一點砸在桌子上，還好有一只手托住了她的額頭。

干燥溫熱的觸感讓她一下子驚醒，然后就看到季山遺看她笑話的表情。

季山遺看她如避瘟神般的往里縮，心中有些不快。

昨晚是誰說哥哥看看腹肌的？

昨晚是誰說想在哥哥身上玩搖搖椅的？

還有雙重人格，真是有幾分拿奧斯卡影獎的潛力。

玩反差？

一開始夏水愿只是覺得自己太困了，后來她意識到是自己的低血糖犯了。早上又走得太急忘記帶糖，早點也沒吃，現在感覺心慌，手抖，頭暈還乏力。

好難受。

季山遺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怎么了。”

下課鈴響了，英語老師是個絕對不拖堂的，到點就走，毫不拖泥帶水。留下一句“你們自己再好好思考一下這題我下節課來講”就走了。

大家可愛死英語老師這樣的老師了。倒不是不想多上幾分鐘課，而是，廁所坑位太難搶了！

夏水愿嘴唇有些蒼白：“有點低血糖。”

去小賣部買糖來不及，季山遺掃視了一眼班級，看到有張桌子上有一條巧克力。

他立刻走過去：“同學，麻煩借條巧克力。”

李妍妍聞言抬頭，心亂得語無倫次：“啊……啊不用……我是說送你了。”

她抬頭能看到對方清晰的下顎線，比她的人生規劃還清晰。

那雙幽黑的眼眸正注視著她。

網上胡言亂語是一回事，現實中看到暗戀的人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李妍妍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季山遺拿過巧克力：“謝謝。”

李妍妍呆呆的：“不……不用謝。”

從來不收任何禮物的季山遺竟然主動和她要巧克力……

短短幾秒內，她連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意識早就神游天外，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季山遺剝開巧克力喂夏水愿的場景。

“好苦。”夏水愿道。

這是一條黑巧，她最討厭苦味了。

季山遺道：“難受和吃苦，選一個。”

夏水愿小聲道：“都不要。”

*

“你在干什么？”

季山遺的聲音響起時夏水愿剛好畫完女仆裝的最后一筆。

她立刻合上素描本。

這是她的漫畫《那位愛挑眉的男主》的小劇場，也是她“窩囊”的報復方式。

照枝春昨晚和她說的，讀者比較吃反差男主這一款。冷臉校草穿著女仆裝什么的，想想就帶勁。

季山遺又問：“檔案整理完了？”

“還沒有。”她立馬拿起一旁的紀律本開始整理。

夏水愿想象的是會到處堆滿沒整理的紙頁，亂成狗窩，事實上這里整齊得不行，按照年月日理得特別整齊，仿佛整理的人有強迫癥一般。

雖然之前說是留下來一個小時整理檔案，其實十幾分鐘就能理完，她只需要把這星期的違紀記錄歸檔，再謄抄一份在下個星期一升國旗之前交給值班老師。

再計算一下各班違紀扣分情況，用作頒發流動紅旗的依據就行了。

很輕松。

學生差不多都走光了，整個校園很安靜。

只有風吹動枝條掃過窗戶的聲音，送進來的微風吹動她的發絲和袖口。

夏水愿聽到走近的腳步，“還有什么吩咐嗎，部長？”顯然心情還不錯，說話搖頭晃腦，整個人都古靈精怪的。

季山遺看著她圓潤的后腦勺：“監督。”

既然讓她來整理檔案不是為了讓自己更早的回家，那她坐在這里的意義是什么？

捉弄她上癮？

夏水愿不悅的鼓鼓嘴，筆力都重了幾分。

時間靜靜的走，照進室內的陽光已經移了好幾寸。

夏水愿謄抄完了，毫無預兆的起身。

“啊呀——”

她捂著額頭，發現是撞上季山遺的下巴了。

好疼。

緊接著就是對方著急的聲音：“笨。”

“你怎么一直站在這里？”

不會她寫了多久這人就在身后看了多久吧？

被人一直在視野盲區內盯著的感覺真的——難以形容。

“我看看。”

季山遺雙手扶住她的頭，微微低頭查看。

夏水愿的視野內是他的喉結，隨著他說話還在上下滾動。夏水愿長這么大幾乎沒怎么和異性交流過，對于異性的了解，一是來自于初中學的生物知識。二是看過的霸道總裁愛上我小說和少女漫。

對于男女之間一些身體部分上的不同她是很好奇的。

為什么男生會有喉結？還會動，好神奇。

她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戳了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