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微微瞇起眼睛，打量著著面前那個男人。

站在他前面的那個魁梧男人，身高目測有一米九，肌肉扎實，穿著深棕色的馬甲，壯實的胳膊正不耐煩地敲擊著門框，仿佛隨時準備一拳砸進來。

“夏洛克·莫里亞蒂？”魁梧男人聲音低沉，語氣不善地開口：“你膽子不小啊，敢在我們的地盤當私家偵探。”

他們的地盤？來收保護費的黑幫？克萊恩在心里做著分析。

貝克蘭德黑幫林立，克萊恩是知道的，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對方找上門。

難道，貝克蘭德的治安已經差到這種程度了么……

他的手指不著痕跡地滑向袖口，那里藏著一些紙牌，對于“小丑”來說紙牌甚至比刀子好用，它們足夠隱秘且具有欺騙性。

克萊恩的靈性直覺雖然沒有預警，但眼前的情況顯然不太對勁。

他保持著禮貌的微笑，語氣卻帶著適當的警惕，“抱歉，我剛從外地搬來不久，不太了解附近的規矩。”

“規矩？”魁梧男人冷笑一聲，“規矩就是，沒我們的允許，你連一只走丟的狗都別想……”

“好了，巴特，冷靜點，別嚇著新朋友。”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后方傳來，魁梧男人哼了一聲，側身讓開。

克萊恩這才注意到，魁梧男人身后還站著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子，穿著考究的深色正裝，戴著金絲眼鏡，臉上掛著一抹精明又燦爛的笑容。

“莫里亞蒂先生，初次見面。”眼鏡男伸出手，“我是‘真理公會’的理事，查爾斯·霍恩。這位是巴特，我們的……安保人員。”

真理公會？這個詞引起了克萊恩的警覺。

克萊恩和他握了握手，察覺到對方掌心干燥，力道適中，明顯是一個習慣于談判的人。

“所以，兩位今天來是……”

“邀請。”查爾斯微笑著，從內袋掏出一張燙金邊的名片，遞了過來，“我們注意到你的能力。“真理公會”是一家主要處理偵探工作的公會。

雖然你接取的只是一些小委托，但我們發現你有著遠超正常偵探的行動效率，這在貝克蘭德的偵探圈里可不多見。”

“如此有潛力的新人很符合我們的標準。”

占卜確實很有效率，聽著對方的吹捧克萊恩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同時他也看出對面兩人的分工。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克萊恩不是小孩子，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伎倆。

他伸手接過名片，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燙金徽記，不動聲色地問：“加入公會，對我有什么好處？”

查爾斯的笑容加深，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問題。

“情報共享、委托分配、人脈網絡……作為外鄉人你肯定很需要這些，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他頓了頓，“穩定的收入。”

“多穩定？”克萊恩挑眉，私家偵探的工作性質本身就決定了，這絕對不是有著穩定收入的工作。

“2鎊。”查爾斯豎起兩根手指：“只要接受公會的任務，每周至少有2鎊的收入。

而且每周公會還會定期舉辦交流會，分享一些案件的線索。”

克萊恩的表情依舊平靜，但內心已經開始計算——2鎊的周薪，收入確實超過他現在接零散委托的水平。

“聽起來不錯。”他緩緩點頭，“但代價呢？”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克萊恩可是很清楚的。

查爾斯的笑容不變，但眼神微微銳利了一瞬：“代價？不過是遵守一些行業規范，比如……不接未經公會許可的高額懸賞，不干涉其他會員的案子。”

克萊恩立刻明白了……這哪里是什么“公會”？分明是偵探行業的壟斷組織，確保所有賺錢的委托都優先流向他們的人。

他正想婉拒，卻聽查爾斯又補充了一句：

“哦，對了，加入的話，有錢拿哦~”

錢……

“而且公會還提供免費午餐。”

這……還真有免費的午餐啊！

克萊恩將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

“……午餐？”

“是的。”查爾斯笑瞇瞇的說，“每天中午，公會的餐廳供應熱食，包括牛排、烤魚、燉菜，還有不限量的面包和紅茶。”

克萊恩沉默了，這比他自己在家做飯方便多了。

“……有甜點嗎？”他聽見自己問。

查爾斯的笑容更加燦爛：“有奶油布丁和迪西餡餅。”

克萊恩深吸一口氣。

“那錢呢？”

“加入就有5鎊的補貼，如何？”查爾斯盯著克萊恩的眼睛。

“我需要考慮一下。”

“當然。”查爾斯優雅地點頭，“不過，巴特可能不太有耐心。”

魁梧男人適時地冷哼一聲，拳頭捏得咔咔作響。

……

就當克萊恩想著要不要找借口去盥洗室做一次占卜時，查爾斯卻退讓了一步，他從懷里掏出一個懷表，打開看了一眼。

“這樣吧，莫里亞蒂先生，時間寶貴，你要是想加入的話，明天上午十點，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來公會總部報到。”

“可以。”克萊恩點點頭。

查爾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明天可以在公會見到你，莫里亞蒂先生。”

“再見。”

待兩人離開后，克萊恩關上門，靠在門板上，揉了揉太陽穴。

“我居然差點因為包飯而妥協了……”他喃喃自語，“在廷根的值夜者小隊時可沒這么寒酸過。”

“不過，既然是個組織……或許能打聽到不少有用的情報。”

……

灰霧之上，克萊恩坐在青銅長桌前進行著占卜。

“加入公會對我有害。”

“加入公會對我有害。”

……

“加入公會對我有害。”

念了足足七遍之后，克萊恩睜開眼，看到黃水晶靈擺微微逆時針轉動。

無害？克萊恩微微皺眉，他用手抵住下巴思考起來。

如果不加入公會，估計那兩個人也不會罷休。從剛才那兩個人的語氣來看，圈子里的排外氛圍還是很重的……

而且……我現在缺乏必要的情報來源。因斯贊格威爾的線索到現在也沒有頭緒。

想到自己的目標和當下的現狀，克萊恩陷入了沉默。

或許，加入這個公會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