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呂布這頭，有賈詡和戲志才斗計的時候，他自己自然也不能完全閑著。

只是這總算是稍許空閑的時候，倒是讓他想起個事情來。

什么事？

那自然是關于衛闌的事情。

上次叫她想好如何能叫自己放過她，卻就沒了聲響。

也就是自己與曹操相爭，一時實在是沒有顧上她，這才讓她混到了今日。

可今日既然呂布想起來這件事，那衛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

暮色四合，呂布軍營中的篝火次第亮起，映照著衛闌那張曾經嬌嫩如花、如今卻憔悴不堪的臉龐。

她蜷縮在營帳角落，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已經起毛的衣角。

這曾是洛陽最上等的絲綢，如今卻沾滿了洗不凈的污漬和酒漬。

帳外傳來士兵的哄笑聲和酒壇碰撞的聲響，衛闌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前些日子那個噩夢般的夜晚又浮現在眼前：兄長衛仲道就這么直接把自己送到了呂布這頭，隨后那是不聞不問！

這么些日子過去了，也沒見衛家來個人，問問自己狀況！

也就是呂布還沒發話，才叫自己還算在軍營里頭比較安穩。

不過這安穩也只是對于生命和清白上來說的，其他方面...也不是那么安穩。

就說這女子需要的洗漱和干凈衣物吧...壓根也沒人來管，才造成了今日自己有些狼狽的樣子。

“衛仲道...”

衛闌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這些日子里，衛闌也是有些黑化了的。

便說今日如此樣子，不怪別人，就怪她那“好兄長”！

若不是他，自己如何會來此地！

她永遠無法原諒那個曾經許諾會保護她一生的兄長。

人嘛...

有時候就經不住的會要胡思亂想。

衛闌這日子過的嘛實在有些苦悶，加上平日那是完全沒事，整天就活在恐懼之中，深怕呂布什么時候來找自己。

這么一個胡思亂想的情況下，說要黑化，真也是在一瞬間的事情了。

...

“嘩啦！”

衛闌正胡思亂想時候，帳簾突然被掀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外面的火光。

衛闌驚恐地抬頭，正對上呂布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

“衛小姐，別來無恙啊。“呂布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大步走入帳中。

他身上的鎧甲隨著步伐發出冷硬的碰撞聲，腰間佩劍的劍鞘上還沾著未干的血跡。

衛闌慌忙跪伏在地，非常自覺地把額頭幾乎觸到冰冷的地面，拜下道：“溫...溫侯...”

呂布隨意地坐在帳中唯一的矮幾旁，拿起衛闌喝了一半的水碗看了看，又嫌棄地放下：“本侯記得，上月曾給你一個機會！”

“獻上投名狀，證明你的價值。”

呂布說著，俯身向前，捏住衛闌的下巴強迫她抬頭：“考慮得如何了？”

衛闌感到呼吸困難，呂布手指的力度幾乎要捏碎她的頜骨。

近距離相對，她更能看清那雙眼中的冷酷與暴戾。

叫她覺得恐懼異常，卻又瞬間產生了一種，直接誠服就好的感覺。

“我...我...”衛闌的聲音細如蚊蚋。

呂布突然松開手，衛闌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

旋即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本侯耐心有限。”

“若非看在你出身衛氏，也算是出身大家，你以為能活到現在？”

衛闌渾身一顫！

恐怖的思緒，陡然之間，席卷了全身！

“溫侯！”衛闌突然撲上前抱住呂布的腿，淚水奪眶而出，“求您給我指條明路！”

明路？

呂布哪里來明路！

今日也是突然想到了這衛闌罷了，可并不是當真有什么可用了她的地方。

于是并沒有太多主意的呂布，只是冷哼一聲道：“怎么？還要本侯替你想？”

“也罷也罷，既然你想不明白，那就別想了！”

衛闌一聽這話，明顯是呂布失去耐心了啊！

這可能行嗎？

這不是要了自己的命了嗎？

“冷靜...一定要冷靜！”

“這呂布來找自己，一定是別有所圖，可你要說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呂布所圖的...”

衛闌越想，心里那是越發低沉了！

“除了這副皮囊，就是與蔡琰的關系了...”

衛闌也知道，如果是呂布是看上了自己的皮囊，說要早就要了，根本不用逼著自己想。

如此來看，莫不是...就為了蔡琰？

而一想起蔡琰，這兩個字像刀子一樣扎進衛闌心里。

她那位才貌雙全的嫂子，只是把衛家丟開，就完全和個沒事人一樣了。

如今舉手投足間，仍是那個讓無數文人雅士傾倒的才女。

相比之下...而自己卻如此狼狽不堪...

“是了！這呂布...是要蔡琰！”

一陣胡思亂想之下，衛闌頓時感覺到了自己是找到了真相了！

當即道：“溫侯，我愿意把嫂子...不，現在已然不是嫂子了！”

“我愿意把那蔡琰，獻給溫侯！”

！！

呂布一聽，頓時有些懵逼了。

這話聽著奇怪，什么叫你把蔡琰獻給我，要奉獻...你頂多也是只能把自己給奉獻出來！

不過呂布懵逼歸懵逼，很快發現，這衛闌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瞅瞅那眼神...

可以說是充滿了怨恨的眼神啊！

呂布頓時有些好奇了，卻問：“你倒是不管你那兄長怎么想的了？”

卻聽衛闌恨恨道：“兄長把所有精力都用來保護那個外姓女人，卻任由親妹妹淪落至此？”

“我這...也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而已！”

衛闌說著，一股灼熱的恨意從心底竄起，燒毀了最后一絲理智。

呂布倒是好奇了，卻問道：“你打算如何做法？”

“嫂子有個習慣，每月十五必到城西的去買女紅之物。”衛闌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她緩緩站起身，抹去臉上的淚水。

呂布一看，這小娘子還真是一副自有打算的樣子！

當即挑了挑眉道：“繼續說。”

而衛闌此刻卻感到一種奇異的解脫感，仿佛長久以來壓在胸口的巨石終于被推開。

她甚至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我可以寫信給嫂子，說我已逃脫魔掌，請她來接應。以她的性格...絕不會見死不救。”

得！

呂布這一看，這衛闌...那還真打算是貢獻嫂子了。

只是...

眼瞅著衛闌都豁出去了，自己該怎么應對呢？

好像...自己本來沒打算做到這種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