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陳宮倒戈
- 呂布,天降一本三國志
- 杰克樂福
- 2039字
- 2025-04-18 08:00:00
夜色如墨,濮陽城內(nèi)的更鼓已敲過三響。
陳宮披著單衣,在書房中來回踱步,案幾上的燭火隨著他的步伐忽明忽暗。
窗外細雨綿綿,打在青石板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公臺兄,深夜叨擾,還望見諒。”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陳宮猛地轉身,只見張邈披著蓑衣站在門口,雨水順著他的衣角滴落在地。
陳宮眉頭微蹙,揮手示意侍從退下,快步上前將張邈迎入內(nèi)室。
“孟卓兄此時來訪,必有要事?!标悓m親手為張邈斟了一杯熱茶,茶香在雨夜中格外清冽。
張邈摘下斗笠,露出一張疲憊卻堅毅的臉龐。
他接過茶盞卻不飲,只是緊緊攥著,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公臺,兗州危矣!”
陳宮目光一凝,不動聲色地放下茶壺。
“孟卓何出此言?曹使君新破黃巾,境內(nèi)安寧,百姓稱頌,何來危機之說?”
“曹孟德表面仁義,實則殘暴不仁!”張邈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公臺可知他對邊讓所為?”
陳宮沉默片刻。
曹操殺邊讓之事他自然知曉,只是…
又該如何呢?
“即便如此,孟卓兄欲如何?”陳宮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警惕。
張邈深吸一口氣,突然傾身向前,聲音壓得極低:“迎呂奉先入兗州!”
“什么?”陳宮猛地站起,衣袖帶翻了茶盞,茶水在案幾上漫開。他臉色驟變,眼中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孟卓,你可知你在說什么?此乃叛逆之舉!”
張邈不慌不忙地扶正茶盞,從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案幾上的水漬。
“公臺且聽我說完…”
陳宮胸膛劇烈起伏,他強壓下心中驚駭,緩緩坐回席上。
窗外雨聲漸大,仿佛在為這場密談增添幾分隱秘。
“呂奉先勇冠三軍,有大功于漢室,更為天子親詔的兗州牧!”張邈聲音沉穩(wěn),“今曹操暴虐,兗州士族無不怨憤,安得不請他來?”
說著看陳宮還沒反應,不由又道:“公臺,你莫不是見得文禮之死,也無動于衷呼?”
“邊文禮之死,確實令人痛心?!标悓m嘆息道,但隨即搖頭,“然則曹操入州,也是吾等所為,眼下再引呂布,豈不是背信棄義?”
“那也是他曹操先背信棄義!”張邈倒是也激動了起來。
“吾等迎他來此,他不思感恩,還如此待吾等!”
“再說…呂布為兗州牧,迎他也是正理,有何不可?”
張邈說著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決然:“公臺當真以為,這是我張邈一人之意?”
陳宮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他沉默良久,手指輕輕敲擊案幾,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輕響。燭火映照下,他的面容忽明忽暗。
“是了...兗州諸大族...”陳宮喃喃自語,忽然抬頭直視張邈,“桓氏、王氏、袁氏,他們都已同意?”
張邈微微頷首:“不僅他們,軍中亦有將領愿為內(nèi)應。曹操近年打壓豪強,重用寒門,兗州世家早已不滿。此番他殺邊讓,只是讓此事提前爆發(fā)而已?!?
陳宮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欞,任憑雨水打濕衣袖。
涼風夾雜著雨絲撲面而來,讓他發(fā)熱的頭腦稍稍冷靜。
他想起曹操初入兗州時的承諾,想起那些被曹操以各種理由剝奪的世家田產(chǎn)…
“公臺,”張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幾分懇切,“你素來以智謀著稱,兗州士民敬你如師長。若無你相助,此事難成。”
陳宮沒有回頭,只是望著漆黑的夜空。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他凝重的面容。
雷聲隆隆,仿佛上天也在為這場即將改變兗州命運的密謀而震動。
“曹操...確實已非當年的曹孟德了。”陳宮終于開口,聲音低沉,“他誅殺邊讓時,我曾勸諫,他卻道亂世用重典?!?
“如今人心渙散,其不可再掌兗州!”
張邈走到陳宮身旁,與他并肩而立:“兗州乃我等故土,豈能任由暴君蹂躪?呂布勇武過人,且天子冊封,眼下來此無根基,必倚重我等兗州士族。”
陳宮閉上眼,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畫面。
最后…不知為何,畫面停留在了呂布對自己炙熱的眼神之上。
“此事...需從長計議?!标悓m終于轉身,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呂布入兗州后,需約束其部眾,不得擾民,兗州政務,仍應由我等士族主持。
陳宮走回案幾前,重新斟了兩杯茶?!斑€有一事,必須確保呂布不會如曹操般,坐大后反過來壓制我等。”
張邈點頭稱是:“公臺所慮極是?!?
陳宮微微頷首,輕抿一口茶,苦澀中帶著回甘。
“既如此...我愿與孟卓共謀此事。但需謹記,我等所為,非為一己私利,乃為兗州百姓免受暴政之苦?!?
“公臺高義!”張邈舉杯相敬,“以茶代酒,愿我二人同心協(xié)力,還兗州一片清明!”
窗外,雨勢漸小,東方已現(xiàn)出一線微明。
兩只茶盞輕輕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仿佛敲響了曹操在兗州統(tǒng)治的喪鐘。
陳宮放下茶盞,忽然問道:“呂布現(xiàn)在何處?”
“據(jù)探馬來報,呂奉先還在中牟縣。”張邈眼中興奮的光芒,“我欲即刻就去,遣人聯(lián)系呂布?!?
陳宮點點頭,走到書架前,取出一卷兗州地圖在案幾上鋪開:“若呂布自中牟而來,過陳留,必引曹操反應。可叫其偷過河北,從白馬而渡,此處守將乃我舊部,可保無虞?!?
張邈湊近地圖,二人開始低聲謀劃,時而指點山河,時而蹙眉沉思。
燭火將他們的身影投射在墻上,顯得格外高大而詭秘。
天光漸亮,雨停了。
張邈重新披上蓑衣,向陳宮鄭重一揖:“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安排聯(lián)絡事宜。公臺在此,還需穩(wěn)住州中局勢。”
陳宮還禮:“孟卓放心,曹操留下的眼線,我自有辦法應付。”
送走張邈后,陳宮獨自站在庭院中,望著東方初現(xiàn)的曙光。
他知道,從今天起,兗州將迎來一場巨變,而他陳公臺,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