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下，帕帕達爾的天空是橘紅色的，這里果然和泰拉差別很大呢。

自從來到這個宇宙后，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安安心心的看過天空了呢？

哪一次遇到的家伙，不是什么反叛的賢者，詭異的機械仿生龍，就是暴動的基因竊取者，啊，說到基因竊取者，那個進化后信奉帝皇的基因竊取者族長現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

林夜站在村莊邊緣，手指輕輕敲擊著胸前齒輪形狀的圣徽。紅色長袍在微風中輕輕飄動，露出長袍下面的機械義肢——導師大賢者莫里斯親自為他安裝的。

現在的自己，機械化改造進行多少了？60%，還是70%？

等哪天自己就剩大腦沒改造，自己應該成為和導師莫里斯差不多的大賢者了吧，以后請叫我大賢者林夜。

“導師，白銀修會的修女們已經開始布道了，我們要參加嘛。”，小七站在他身后，今天穿著見習機械學徒的灰色長袍，黑亮亮的大眼睛里閃爍著好奇的光。

林夜一看她這樣就知道了，小七是想聽一聽修女的布道，畢竟她以前在下巢生活，沒什么機會見到正式的布道是什么樣的，哎哎哎，那就去聽聽吧，自己也挺感興趣的，修女們是如何傳播對帝皇的信仰的。

小七的頭發整齊地束在腦后，扎成單馬尾，露出額頭上新安裝的數據接口——上周林夜親手為她安裝的。

林夜點點頭，機械眼球轉動，發出細微的咔咔聲。“哎，行行行，我們去看看布道。記住啦，保持沉默，不要影響修女的布道。”

他們走到村莊廣場的時候，已經有兩百多名村民聚集在廣場上。

男人們穿著粗糙的亞麻衣，女人們裹著褪色的頭巾，孩子們赤著腳在人群中跑來跑去。

廣場中央臨時搭建的木臺上，站著三位身穿銀白色鎧甲的修女，她們的盔甲在微弱的光下閃閃發亮，盔甲上有著藍色的雙頭鷹的標記。

帝國雙頭鷹？忠不可言吶。

“她們為什么要在這么偏遠的農業世界布道？”，小七小聲問林夜，手指不自覺地擺弄著腰間的數據板。

按理來說修女不應該是去比較繁榮的世界傳道嗎？怎么會來這個不怎么繁榮的農業世界。

林夜調整機械義眼的焦距，將修女們盔甲上的雙頭鷹的標記放大。

“白銀修會...一個新興的小型修女會。國教要擴張影響力，特別是在這些邊緣世界擴張勢力。我猜測是國教派她們來的吧，單純個人猜測。”，林夜也不怎么清楚原因，只知道這個修女會十分神秘，算是‘白銀壽衣修會’的下屬分支。

“萬機之神的化身，尼歐斯大人怎么看呢？”，小七問道，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尼歐斯沒有出現在小七面前，祂一般只在比較重要的時候召喚現實宇宙的身體，其他時候，只有林夜能看見祂。

林夜感覺到左肩微微一沉，只有他能看見的黑發黑瞳棕皮小女孩憑空出現，大咧咧的坐在他肩膀上，晃蕩著兩條纖細的小腿。

“哈！我早就想說了，這些修女的品味真是糟糕透頂！”，尼歐斯大聲抱怨道，棕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顯得十分健康，黑色的瞳孔中有數據在不斷流動。

“布道穿銀白色的鎧甲？在這種塵土滿天飛的村子？明天鎧甲就會變成灰白色的！”

林夜輕輕咳嗽一聲，示意尼歐斯安靜。

這個神秘的存在，不久前在他被四神拉入亞空間腐化的時候出手救了他，林夜甚至成為了尼歐斯的義子，自那之后，尼歐斯就再也沒離開過林夜身邊。

祂是萬機之神的化身——至少祂自己是這么說的。

林夜曾無數次試圖用唯物主義還有邏輯分析她的存在是否科學，但每次都失敗了。最終，他選擇了接受，畢竟在第四十一個千年，奇跡與科技之間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

那就接受吧，自己信奉的神每天就呆在自己身邊，這也挺好的，不是嗎？

“愿帝皇庇佑你們，帕帕達爾的人民！”，為首的修女掀開面甲，露出一張很年輕但十分堅毅的臉。

她的聲音十分洪亮，回蕩在廣場上空。“我是白銀修會的戰斗修女索菲亞，今天，我要向你們講述人類之主、神圣帝皇的偉大事跡！”

不會是《帝皇爺爺騎著馬拿著木棍打落虛空龍》這種奇葩故事吧，雖然也是事實就是了，林夜暗自吐槽。

村民們敬畏地低下頭，有些人甚至跪了下來。林夜和小七站在人群后方，和修女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尼歐斯坐在林夜肩上，夸張地翻著白眼。祂能猜到修女要說什么了，老生常談的故事，自己甚至親身經歷過那些故事。

“首先，我要講述帝皇如何統一地球，為人類帶來秩序與光明的故事！”，修女索菲亞高舉寶劍，劍刃閃著寒光。

“哦，又來了，老掉牙的泰拉統一戰爭，就不能換別的說說嗎？比如帝皇被獸人大只佬勒住脖子差點死了？”，尼歐斯嘟囔著，用手指卷著自己烏黑的頭發，“他們總是魔改這段歷史，好像帝皇一個人就搞定了一切似的，好把帝皇捧成神。”

林夜也是無奈啊，他還沒聽過這些故事呢，“吾神，請安靜一點，我想聽聽國教版本的帝皇故事。”

索菲亞修女的聲音充滿激情，“在黑暗的科技時代之后，地球陷入了無盡的戰亂與苦難！軍閥割據，異端橫行，人類在黑暗中掙扎！就在這最黑暗的時刻，帝皇從古老的實驗室中走出，手持雷霆神劍，身披金光戰甲！”

林夜注意到修女的描述與‘鋼鐵熔爐’保存的歷史記錄有所出入。根據記錄，帝皇的崛起是一個漸進的過程，而非突然而然就冒出一個帝皇。

國教傳教的時候似乎更喜歡戲劇化的敘事，讓帝皇看起來像一個神，而不是一個人，來拯救受苦受難的人類。

“再同意不過了。”，尼歐斯讀取了林夜的想法，祂也是這樣想的，帝皇就該是人嘛。

“帝皇擊敗了基因改造的邪惡軍閥，消滅了褻瀆的機械異端，將真理之光帶給地球！”，修女繼續布道，“他用三十年時間統一了泰拉，為人類開啟了偉大的大遠征時代！”

村民們發出嘖嘖驚嘆，孩子們都睜大了眼睛。

小七悄悄湊近林夜，“導師，帝皇真的一個人就統一了泰拉嗎？”

林夜正要回答，尼歐斯搶先他一步，在小七腦中說道：

“當然不是！他有一支軍隊，還有像火星機械神教這樣的盟友。但國教喜歡把一切功勞都歸于帝皇，這樣更容易塑造出一個符合他們想法的神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