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夫人，您好。”

楊老太太哼了一聲，不理她，看向楊老，“等清瑜回來聽聽清瑜說的，再下定論也不遲。”

楊老閉著眼睛緩了緩。

楊清瑜接到管家的電話后，又看到奶奶發給自己的消息，心里慌亂不安。

但她不敢反抗爺爺，只好獨自開車回大院。

剛一進門，就看見閉目養神的爺爺，表面上向著她實際不懷好意的堂姐，端著茶喝的端莊的裴霽月，還有旁邊不斷沖自己使眼色的奶奶。

“爺爺。”楊清瑜走過去跪在楊老腿邊，眼圈微紅。

管家等下人察言觀色，一起退了下去。

“清瑜，快跟你爺爺解釋一下，這件事肯定是有誤會在里面。”楊老太太搶先開口。

楊清瑜明白奶奶的意思，哭著對楊老道：“爺爺，我根本不知道宥宥花粉過敏，真的只是誤會而已。”

裴霽月輕笑著問：“是嗎？清瑜姐姐。”

楊清瑜看向她，淚眼朦朧，哭的可憐：“真的是誤會，霽月，你相信我，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害宥宥？”

楊清瀾插嘴道：“是啊，清瑜妹妹和郁洵哥是青梅竹馬，當初要不是清瑜妹妹在國外遲遲不回來，肯定會和郁洵哥在一起，他們感情那么好，怎么會害郁洵哥的孩子呢。”

楊老不糊涂，聽出了楊清瀾的話中音，失望的望著跪在腳邊的楊清瑜，“你如果說實話，我可以原諒你這一次，親自去郁家替你道歉，如果你繼續騙我，那我會去調查，到時候親自把你送牢里去。”

楊清瑜哭著搖頭，內心掙扎著。

怎么辦？該怎么辦？

裴霽月放下手中茶杯，發出輕微輕響，楊清瑜心底隨著她的動作顫了顫，只見裴霽月拿出手機找出視頻遞給楊老，“楊爺爺，這是當時走廊里的監控，很清楚的能聽到包間里郁爺爺說宥宥遺傳了我姐夫的花粉過敏，而清瑜姐姐就站在門外。”

“不可能！我根本沒有聽見！”楊清瑜猛的撲上來，搶過手機扔在地上。

裴霽月被她抓疼，“啊！”了一聲，楊清瑜怒罵：“裴霽月你裝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郁爺爺和郁洵哥哥已經不介意了，你憑什么來多管閑事！”

裴霽月捧著自己被抓的泛紅的手，摸了摸，委屈的看向楊老。

楊老還能看不明白嗎？孫女的這一舉動徹底讓他失望透頂，他搖搖頭。

楊老太太在旁邊著急的道：“清瑜，你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是不是有什么內情，你說出來爺爺奶奶為你做主。”

“有什么內情？還不是為了兒女私情！嫉妒淮姝所以干脆去害人家孩子！”楊老站起身，吩咐楊清瀾：“報警吧，我沒有這樣的孫女。”

楊清瑜跌坐在地上，怔愣的看著自己爺爺，楊老太太也不可置信的看著楊老。

裴霽月跟著站起身，楊老走到她面前，愧疚道：“是我沒教好她，我等會就去郁家賠罪，手機我等會賠給你。”

裴霽月搖搖頭，安慰道：“沒關系的楊爺爺，一部手機而已，您也消消氣，沒必要報警，只要以后清瑜姐姐能改過自新就好。”

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女，楊老嘆了口氣，順水推舟道：“那我帶著她一起去郁家和淮姝道歉，之后我就送她去國外，不讓她再回來。”

“辛苦楊爺爺了，那我就先離開了。”

楊老親自送她到門外，看她上了車，車子駛離，他看清了車牌號，愣在了原地。

京A·88887？

這個車牌號，是商家那小子的車？怪不得他會覺得那個司機眼熟，曾經他到商家做客時，這位司機來幫商獻南給商老爺子送東西，他見過一次。

原來是這樣。楊老突然明白了，轉身往回走，吩咐管家讓司機來送他和楊清瑜去郁家，一時之間，腰背仿佛變得更加佝僂。

而另一邊，收到商獻南邀請的郁勤郁老爺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

商家自從是商獻南主事后，權勢更盛，遠超他們這些老牌世家，平時也只和城西蔣家，城北黎家還有書香世家的方家親近，這兩天一堆事發生，郁老已經身心俱疲，實在是想不通，可他也知道，和商家親近一些，沒有壞處。

聽到下人來說，楊家老爺子帶著楊家二小姐來了，郁老緊皺著眉，往樓上看了一眼。

“郁勤，我今天來是來給你，郁洵和淮姝道歉的。”楊老走進來，微微彎腰棄面子于不顧。

“楊大哥，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郁老趕緊起身，上前扶住楊老。

他比楊老要小兩歲，一直喊楊老楊大哥。

楊老擺擺手，不讓他扶，“我已經知道清瑜做的事了。”他看向楊清瑜，沉聲道：“過來道歉。”

楊清瑜低著頭走上前，哽咽道：“對不起，郁爺爺。”

楊老接著問：“淮姝在家嗎？”郁老扶著他做到沙發上，吩咐管家：“去請少夫人。”

裴淮姝很快便下了樓，看見兩人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沒想到裴霽月居然這么快。

楊老站起身，“淮姝，我帶清瑜來給你道歉，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不能因為我們關系好就把這事揭過去，明天我會把她送到國外，以后都不會讓她再回國。”

裴淮姝輕聲說道：“楊爺爺，清瑜只是一時糊涂，怎能勞煩您親自來。”

“是我沒教好她，最大的錯都在我。”

“您別這樣說，這件事過去了，以后我們兩家還是最親近的。”

郁老若有所思的看向裴淮姝，心里不免留下懷疑的種子。

“是啊楊大哥。”

樓上傳來宥宥的哭聲，裴淮姝抬頭看了一眼，回頭道：“爺爺，楊爺爺，我先上去看看宥宥。”

“去吧去吧。”郁老擺擺手，楊老讓楊清瑜回車上待著，倆老人坐在一起聊天。

“是裴家那小丫頭告訴你的吧？”郁老問。

“你看看如今咱們這幾家，沒落的沒落，出事的出事，小輩里連個有能力的都沒有，靠咱這幾個已經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撐著，有什么用？等咱們走了怎么辦？”楊老答非所問道。

郁老嘆了口氣說道：“是啊。裴家出了個淮許，黎家出了個祈年，蔣家出了個空沉，剩下咱們這幾家混成這個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孽啊。”他給楊老倒了杯茶，繼續道：“今晚商家那小子突然邀請我去楓華會所吃飯，我想了半天也猜不透原因，當年商家和咱們都是一個大院的，雖比咱們勢大些卻也差不了太多，再看看現在，整個華國，誰能和商家比？商老比咱們有福氣啊。”

他不是徐家的徐正揚那么自不量力，還有些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