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手從臉上揮了一下，臉忽然變得老丑，再揮一下，又變得年輕嫵媚，手里這回出現了兩張薄皮面具。

“這是我小時候，跟著爺爺去玄女部落，從西王母阿姨那里學的。”

“西王母阿姨看我資質適合，傳了我這門秘技，連她的兩個女兒都沒有學到。”

“小時候，我經常化妝成男孩子到處閑逛——”

小月一臉悵惘的表情，“現在，唉，低頭看不到自己腳面，已經沒那個本事了。”

姬軒轅輕嘆了口氣，“不去唱川劇可惜了。”

聰慧如小月也沒聽明白姬軒轅的話，“我的音律技藝不如精衛，巫師的學問不如瑤姬，舞技卻青出于藍，超過了我的老師瑤姬姐姐。這真的都是在四年里學的，沒騙昌意。”

“而且我的生意天賦自負沒人能比得過，熊姐姐你看我還夠資格當你的妹妹吧？”

熊妹很認真地點點頭，“你比我強多了，比我強的都有資格，多多益善。”

小月看向姬軒轅，捏著自己的臉蛋左右扯了扯，“看，再沒有面具了，我就真的長這個樣子，還能入族長的法眼吧？”

旁邊的赤松子臉上露出慈祥的表情，給小月助攻，“這孩子剛出生不久就抱給我看過，她是孤山的孫女，年紀比瑤姬還小，我能證明。”

姬軒轅不信這個古怪精靈、見多識廣、天份頂級的社會人丫頭能無緣無故對自己一見鐘情，饒有興趣地打量她。

“你又不需要上陣殺敵，不至于為了一壺治傷靈藥就出賣自己當我的側妃啊。”

小月嘆了口氣，“爺爺老了，我是部落事實上的當家人。青丘已經富甲天下，這不是什么好事。”

“沒有武力的支持，僅靠輾轉騰挪的斡旋，只能暫時維持，終究還是會招來禍患。你看現在我們就成了肥羊，公孫鴻需要錢就過來宰一刀，兩天內就加了兩次稅。”

“我想過了，我們的錢啊，留著是沒有用的，投資一個能罩著我們的勢力才是正理。其實，我本來有意去涿鹿迷惑昌意的，給部落找一個靠山。”

“如今他自己送上門來，卻被我糊弄走了，因為我發現了更好的投資對象。”

巨商謀國么？姬軒轅欣賞地看著小月，“你跟呂不韋一定能有共同語言。”

“呂不韋是我的同行么？軒轅族長你是不是從其他大陸來的？哪天我要見一見這個同行，跟他切磋一下。”

“青丘在這塊大陸上已經沒有發展余地了，再富有就要被強者盯上打劫了。要是像陳塘關這樣的地方不存在該有多好啊，這個世界這么大，我要把生意做到整個世界去，那是我的理想。”

姬軒轅伸大拇指點贊，“沒錯，閉關鎖國不得人心，自由貿易大勢所趨，我支持你。”

小月雙掌一合，“軒轅族長這句‘自由貿易’可太合我心了。自打我聽說你公開宣稱過，要掀翻十七塊大陸，打通各個關口，讓世界大同，我就有去見你的想法。”

“到時候，誰要是不讓我自由做生意，軒轅族長你就帶著大軍，拿著軒轅劍大喊一聲‘開門，自由貿易’，誰不同意就引天雷劈開關口，那該有多好？”

“咱們合作，我拿貨物，你持軒轅劍，征服世界，多好的未來啊。”

額，姬軒轅萬萬沒想到，青丘的年輕掌門人有這樣的野心。當下伸出右掌，“我也有此意，咱們擊掌立誓，合作共贏。”

小月伸出白皙小巧的右掌，跟姬軒轅輕輕擊了一下。

身后，赤松子鼓掌贊嘆，“沒想到，組織的理想，很可能最終被出自咱們東夷大陸的人實現，真是世事難預料。”

姬軒轅若有深意看了眼很不像古人的赤松子，“什么組織？”

“口誤，口誤。”

赤松子打著哈哈，連忙轉移話題，“我看小月侄女跟軒轅你天作之合，以后，你不能跟我叫姐夫，得叫叔叔了。”

額，輩份亂了啊。姬軒轅對赤松子所謂的“修仙者”身份有了新的猜想，卻不說破。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前，談這個沒有意義。

“好，我看選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給軒轅和小月侄女洞房，熊妹丫頭，你這個元妃沒有意見吧？”

熊妹還沒表態，姬軒轅擺了擺手，“不要這么倉促，這對小月不尊重。人家愿意對我這個還沒崛起的勢力搞風投，不能風險全讓她擔。”

姬軒轅摸出自己背后的乳液壺，鄭重交到小月手中，“咱們合作，這是我的誠意。我建議你一次把這一壺都喝了，可能有特殊的妙用。”

小月毫不猶豫，擰開壺蓋，連續不歇氣，將一壺乳液一口都喝了下去。

喝完，抹了抹嘴邊殘留的乳液，仰頭看著姬軒轅，眼色迷離，“軒轅你高大威猛，我愿意提前預付的。”

別，姬爺我是講究人，不能干這種事。

雖然我很自信能打敗公孫鴻，乃至打進陳塘關，還有什么烏鞘嶺，但沒有實際的證明，咱不靠畫大餅騙女人身子。姬爺我現在三個老婆都貌若天仙，不至于那么饑渴。

“待我涿鹿之戰勝利，有了可靠安全的根據地，能給你提供一個和平安心的環境，咱們再談其他。現在，你只要給我籌措到足夠的軍糧，就已經是你的誠意了。”

談到生意，小月眼睛里的迷離不見了，恢復了精明干練。

“青丘這里，只有四百車粟米和稻子的現貨。你們回程可以拉一百車，我馬上再安排三百輛牛車給你們送貨。”

“剩下的嘛，我們貿易獲得的糧食，很多送回大海那邊的青邱本部去了。青邱那里的勞動力都專心開采玉石，需要囤積大量的糧食。”

“現在嘛，賺錢是次要的，戰爭才最重要。所以青邱的玉礦生產可以暫停，讓他們春播，自己解決一部分糧食供應，囤積的糧草分出一千三百車供應阪泉。”

“我這就傳訊大河口的船隊，去遼東運糧，直接運到你們的江都港去，軒轅你派席帆筏隊在江都港等著就行了。水運快捷，遼東的糧運到阪泉，都不需要三個月。”

大手筆啊，這個年代，就能策劃海運，我大清的百萬漕工不是要慚愧無地自容？

當然這有個數量問題，東夷大陸的人口有限，戰爭規模也就有限，一千三百車糧而已，其實沒多少。

軒轅2年4月2日，姬軒轅率一百輛牛車的商隊，圓滿完成青丘購糧任務，牛車滿載粟米，回到阪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