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書房內(nèi)。

陽光投過蕾絲紗窗照射入房間內(nèi)，不需要打開煤油燈，不需要尋找特定的方位，就能看清書本上的字跡。

珂洛?奈可米戴著墨藍色貝雷帽，長發(fā)扎起，穿著經(jīng)典款式的休閑裙，悠哉悠哉地靠在躺椅上，手中翻閱著日記。

這是屬于她的日記，里面充斥著她的回憶。

日記得最后一頁貼著張照片，那是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有四個人。從左到右分別是查因絲、小奈可米和撒維爾夫婦。

珂洛撫摸著照片的表面，恍惚間，往昔重現(xiàn)。

“小珂洛，快來，快來，今天你可是我們的小壽星。”卡蘭妮朝著珂洛揮手。

“卡蘭妮姐姐，照相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查茵絲從照相機后探出頭。

珂洛走近，“姐姐，那誰拍照啊？”

“當(dāng)然是...”卡蘭妮笑著摟住了維修拉的脖子，“我親愛的維修拉?撒維爾先生！”

維修拉點頭。

“那他不一起拍照嗎？”珂洛疑惑地說。

“當(dāng)然是一起拍照。噔噔噔！貓咪登場！”卡蘭妮如同變魔術(shù)般，從身后舉起黑貓。

“辛苦你了。”她放下黑貓，親了一口維修拉的臉頰。

維修拉的耳邊瞬間就變得發(fā)紅。

卡蘭妮揪著他的耳朵，笑著說：“哈哈，真可愛，不要害羞嘛，不愧是我的小可愛。”

說完，又親了一口維修拉。

“我沒有害羞...”維修拉低下頭，小聲地說，

卡蘭妮習(xí)以為常，親拍維修拉的后背，以示安慰。

在珂洛看不到的地方，卡蘭妮貼近維修拉的耳朵，用著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蠱惑著青澀少年的內(nèi)心。

“不要著急，晚上好好犒勞你。到時候...你想玩什么小游戲？依你。”

維修拉如同鴕鳥般，把頭埋的更深。

從卡蘭妮的角度看，維修拉的臉蛋變得更紅了。

她露出得逞的壞笑，“真可愛。”

“姐姐，你在說什么悄悄話？”小珂洛走過來。

卡蘭妮瞬間立正站直，如同掩耳盜鈴般，結(jié)巴地說：“沒，沒有！我們倆個什么都沒有說。”

“真的嗎？”

“真的，姐姐能騙你嗎？”

“哦。”珂洛說。

查茵絲催促道：“快點，快點，要拍照了！拍完照就吃蛋糕哦。”

“蛋糕！卡蘭妮姐姐，快點啦。”

“來了，來了。”

珂洛咽了咽口水，她說：“姐姐，我想把蛋糕也拍進去。”

“可以。”查茵絲點頭。

“那你抱著禮物。”卡蘭妮看向維修拉。

維修拉呆愣地點頭，他還是沒有從剛剛的迷魂地中走出。

“查茵絲姐姐，我也要捧著蛋糕。”

“好，小心點。”

“來來來，準(zhǔn)備照相咯。”

“準(zhǔn)備！”

“1。”

就在這時，卡蘭妮突然單手摟住維修拉。

“2。”

剛反應(yīng)過來的維修拉愣了一下，表情也變形了。

“3。”

維修拉露出尷尬地微笑，黑貓按下快門鍵。

咔嚓！

照片拍下。

思緒回歸，珂洛感慨道：“如果時光能定格在那一刻，那該多好。”

她看向站在書房門口的維修拉?撒維爾。

維修拉沉默片刻，隨后關(guān)上門，身體向后靠在墻上。

他說：“可現(xiàn)實沒有如果，你我都再清楚不過了。”

“塔蘭醒了嗎？”

“沒醒。”

珂洛合上日記，“他看完這本日記了？”

“這是意外...”維修拉沒有驚訝，他的視線轉(zhuǎn)移，“他沒看完，看完幾頁就被我收走了。”

“哦，他有按時完成功課嗎？”

“只完成了一半。他這個年紀(jì)，正是該玩耍的時候，不用把他逼得太緊。”

“我知道。”

“......”

“......”

二人沉默，氣氛變得尷尬。

“拉里奇死了。”珂洛說，“被我殺死的。”

維修拉猶豫地說：“那些事...你心里現(xiàn)在可以放下了嗎？”

“當(dāng)然可以。”她話鋒一轉(zhuǎn)，“那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真相了嗎？”

“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

“不，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丹丁伯爵是主謀，他已經(jīng)被我派人殺死的。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珂洛頷首，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

“不用道歉，我也有責(zé)任。”

“...就當(dāng)是為了塔蘭，我們還是成為家人嗎？”

“可以。”

———

———

蘭卡街91號。

弗萊蒂和朱萊交談后的第二天晚上。弗萊蒂今晚去了朱萊家過夜，家里只剩下格因和法露妮兩個人。

時針滴滴嗒嗒地走動著，宣告著時間的流逝。

臥室內(nèi)，處于熟睡中的法露妮突然睜開雙眼。眼睛的中心處有著若隱若現(xiàn)的墨綠色幽光。

“她”如同被人控制般，從床上起身，推開臥室的房門，走向玄關(guān)處。

格因不知為何，并沒有睡覺，他坐在沙發(fā)上，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咔！

關(guān)節(jié)發(fā)出聲響，“她”揮舞著拳頭，毫無征兆地奔向格因。

格因躲過攻擊，握住“法露妮”的手腕。

一套行云流水的擒拿，“她”雙手背后，面部朝下，格因成功地控制住了“她”。

此時，眼中墨綠色的幽光消散，法露妮失去了意識。

...

“薇薇安，你應(yīng)該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而不是整天幻想那些只會拖累于你的東西！”

“對不起，我...”

“薇薇安，我親愛的妹妹啊，如果你有理想，那就放手去做吧，我會無條件地支持你。”

“真的嗎？哥哥，可...”

“薇薇安，我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幸福快樂的長大，像是自由的鳥兒一樣。”

”薇薇安...

“薇薇安！”

腦海中的呼喊聲愈來愈大。

“...祖宗！”

法露妮驚醒，她猛地睜開眼睛。

不知為何，她躺在了沙發(fā)上。

'我沒有在臥室睡覺嗎？'

'不對啊，我明明記得...'

“你醒了？”

格因坐在地上，靠著沙發(fā)，正在閉目養(yǎng)神。

“你夢游了。”

“哈？夢游？”法露妮撓了撓腦袋。

突然，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似乎少了點什么。

法露妮雙手捂住臉。

“我的面具呢？”

格因睜開眼睛，“應(yīng)該還在臥室內(nèi)。”

“哦。”法露妮急匆匆地小跑回臥室。

這段“夢游”小插曲并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

凌晨，太陽還未升起。格因和布偶小莫站在天臺上。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格因質(zhì)問。

布偶小莫看著格因。

“咱家要保護你。”

“...我要聽你說實話。”

“這就是實話，咱家沒有撒謊。”

“那你到底是誰？”

“咱家就是咱家，不是別人。”

見提問都沒有獲得什么有用的信息，格因說：“我會等你主動說出來的。”

布偶小莫疑惑地說：“說出來什么？咱家不知道啊？”

“......”

...

“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黎莫斯，有智慧、有意識，還有酷似人類的外表。你簡直就是奇跡！”

“既然你沒有名字，那我叫你格因怎么樣？”

“格因...這原本是我朋友的名字，不過他早就死了，死在了一場刺殺中，現(xiàn)在這個名字屬于你了。”

“來，笑一個。得到名字，難道你不應(yīng)該開心嗎？”

“啊，我的時間不多了，那你就陪我這個老頭子度過這段時光吧。你照顧我，我給你提供住所，就當(dāng)是一次特殊的經(jīng)歷了。”年邁的老人說。

“你要尋找的人，她...對你真的很重要嗎？”

“我不知道。”少年低著頭，視線游離。

老人繼續(xù)問：“那你為什么還要去尋找她？”

“她...她應(yīng)該是我的至親，不，我不確定，但她和我長的幾乎一模一樣。從我有意識起，她就一直在照顧我。”

“那你怎么尋找她？”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知道她的模樣。”格因撫摸著自己的臉頰。

“你找了她多久？”

“九十一年左右。”

“真是執(zhí)著啊，沒想到，你居然活得比我這個老頭子都長，嗐，我這是羨慕你啊，要是我也能活這么長，那該多好。”

“這不好，很痛苦。”

“你還能活多久？”

“我不知道。每次經(jīng)歷死亡，我都會獲得重生。”

老人嘆了口氣，“那相當(dāng)于不死...既然擁有這么長的壽命，那你為什么不去享受生活？去感受幸福呢？”

“什么是幸福？”

“對于我而言，幸福就是能和家人共同生活。”

“我沒有家人。”

“不，你現(xiàn)在有了，那就是我這個糟老頭子。你現(xiàn)在還想去尋找她嗎？”

格因沉默了。

“沒準(zhǔn)她也在尋找你。你現(xiàn)在到處移動，只會增加她尋找你的難度。”

“不，不會尋找我。我的第一次死亡，為她所做。”

老人詫異地說：“什么？”

“她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用一把血劍貫穿了我的胸膛。”

“那你...”

“那種感覺很痛...自那之后，我發(fā)誓我一定要找到她，無論她躲在哪里，我都會找到她。”

“那你找到她之后呢？”

“用那把血劍刺穿她的胸膛，讓她感受我的痛苦。”

“哈哈，我喜歡你的作風(fēng)。我有個提議，你就住在我這兒，我有辦法讓你找到她。”

“什么辦法？”

“你知道'灰犀牛'這個組織嗎？”

“知道一些。”

“我就是這個組織的成員，'灰犀牛'的首領(lǐng)是個'隕落者'。'隕落者'能力強大，擁有漫長的壽命，知道的東西肯定也比咱們多。我想讓你加入我們，這樣你就有機會見到首領(lǐng)。”

“......”

老人繼續(xù)說：“'灰犀牛'成員在加入組織時，都會獲得一個硬幣，硬幣的顏色決定該成員的等級，三個等級從下往上以此排序為白色、黑色、灰色。”

老人指著自己，“我的硬幣是灰色的，代號咖啡師。只要你加入組織，我有能力帶你去見首領(lǐng)。”

“好，我要加入你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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