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斗技場的太陽

我把臭魚簍扣在頭上時，艾琳笑得差點從屋頂滾下去。她把自己裹成賣菜老婦，卻在裙擺下穿著鋼甲：“平民都像你這么蠢？“

“總比某位公主殿下靠譜?！拔覊旱吐曇?。下方街道擠滿狂歡人群，教會士兵正在分發慶典糖果——為了慶祝“擊潰叛軍“的虛假勝利。

艾琳突然掐住我后頸：“看告示牌！“那張通緝令上畫著兩個丑陋版我們，懸賞金額卻高得離譜：“活捉炎狼余孽賞金幣百枚，擊殺盜寶者賞莊園一座！“

我們混在人群里走向斗技場，那里正在舉辦元素使選拔賽。報名處老頭掃了眼我的破斗篷：“參賽費五銀幣?！?

“用這個抵?！拔抑讣飧Z出小火苗，把他的煙斗點著了。老頭嗆得流淚：“火焰系去東區登記！“

艾琳在背后狠掐我：“不是說好低調嗎？“她腰間的探測器突然震動，指向貴賓席上的金發青年——那人和我長得像雙胞胎，正用權杖指著場中選手。

“冒牌貨！“我差點咬到舌頭。假林陽揮杖的姿勢和父親如出一轍，連炎狼家傳的火焰旋渦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比賽輪到我了。裁判念出化名時，艾琳在觀眾席拼命憋笑：“下一位，烤魷魚攤主小林！“

我走到沙場中央，對面是個兩米高的巖甲戰士。他捶打胸口的動作震落墻灰：“小鬼回家喝奶......“

話音未落，我甩出三道火鏈纏住他腳踝。在巖甲戰士摔倒瞬間，火鏈突然變成水蛇鉆進盔甲縫隙。觀眾們哄笑著看他抓癢打滾，貴賓席上的假貨卻站了起來。

“元素轉換！“假林陽的權杖開始發光。我趁機將火元素灌入地下，整個場地突然長出辣椒田。巖甲戰士對辣椒過敏，打著噴嚏撞破圍墻跑了。

裁判剛要宣布勝利，假林陽突然跳入場中：“這位選手，可否與我切磋？“他的權杖燃起黑炎，和父親的光明之火截然不同。

真正的殺招在腳下——沙地變成流沙陷阱，火焰鎖鏈從四面八方襲來。我假裝跌倒，暗中把水元素凝成冰珠彈向他的膝蓋。

假貨摔倒的瞬間，我撲上去扯他衣領。鎖骨位置果然有教會的條形碼烙印，還有未愈合的針孔。

“你們給他注射什么？“我低聲逼問。假貨眼中閃過紅光，突然自爆成火球。我用水盾護住觀眾時，貴賓席傳來尖叫——五個一模一樣的假林陽正在包圍艾琳！

“抓活的！“他們異口同聲地說。艾琳掀翻水果攤當掩體，甩出的葡萄居然在空中變成炸彈。我這才發現她早就在市場偷換了元素果實。

我們逃進地下排水管時，艾琳突然剎住腳步。水溝里漂著件染血的披風，刺繡著炎狼家徽。探測器顯示生命痕跡通往王宮地下，而那個位置正在舉行我的“葬禮“。

“聲東擊西?！拔覔炱鹋L碎片，“你鬧市區，我闖皇宮。“

“找死嗎？“艾琳揪住我耳朵，“沒有本公主......“

她突然閉嘴，因為一隊巡邏兵正往這邊走。我們鉆進臭氣熏天的垃圾車，在顛簸中聽見士兵議論：“地牢里那個女人又絕食了，主教大人說要給她看兒子的頭......“

我指甲掐進掌心。艾琳突然往我嘴里塞了顆糖：“活著才能報仇?！?

深夜，我們偽裝成收尸人潛入墓園。月光下的墓碑群令人窒息——所有墓碑都刻著林陽的名字，死亡日期橫跨二十年。最新那塊碑前，放著母親從不離身的銀梳子。

“全息投影?！鞍沼秘笆状檀┠贡?，露出里面的電路板，“教會造了幾百個你的克隆體?！?

守墓人小屋突然亮燈，我們躲進空棺材。隔著木板縫，看到主教親衛隊正在埋藏金屬箱。箱體震動中傳出悶響，像是......心跳聲？

等他們離開后，我們挖出箱子。艾琳破解密碼鎖時，我注意到箱面刻著“第88號元素容器“。

箱內冷氣散盡，露出水晶棺里的女人。她鎖骨處的火狼紋身正在滲血，手里攥著燒焦的育兒筆記——是我的筆跡！

“媽......“我喉嚨像塞了烙鐵。女人突然睜眼，瞳孔是教會特有的十字星：“確認回收目標，啟動清除程序?！?

匕首刺來的瞬間，艾琳用鋼甲手套卡住刀鋒。女人脖子后的條形碼開始冒煙，我用水元素凝成冰膜裹住她全身。探測器顯示她大腦里有金屬物，和斗技場假貨如出一轍。

“帶回飛艇！“艾琳砍斷鎖鏈。我們拖著冰棺跑向墓園外墻時，整座王都突然停電。黑暗中亮起無數血紅的十字星，克隆人大軍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