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天氣晴朗，萬里無云。

雖然還是早晨，卻感受不到一絲清涼。

因?yàn)橛袆⑹卣姆愿溃靡蹅冞B夜布置了場地。

在演武場上已經(jīng)布置好刀山火海。

刀山試煉在左側(cè)。

刀刃、斷劍倒插在地上，特意將尖銳之處朝上。

需要踩著刀刃走過十丈（33米），還要躲避空中飄忽不定的利刃。

稍有不慎就會受傷甚至喪命。

火海試煉在右。

四周堆放著燃燒的木柴，唯有中間一塊十尺見方的空地可供站立。

需要站在中間，承受火焰炙烤堅(jiān)持一刻鐘。

稍有不慎會被烤成乳豬。

縣衙幾乎所有人都來看熱鬧。

現(xiàn)場人聲鼎沸。

劉守正站在不遠(yuǎn)處。

旁邊四個班頭躬身站立，為首的韓大山說道。

“劉大人，屬下已經(jīng)安排好，只要徐凡敢來，絕對活不了。”

“刀刃特意尖刺朝上，就算是金鐘罩鐵布衫練到圓滿，那也要受傷。”

“刀刃上還涂了毒藥，可消減真氣。只要受傷，必定命喪當(dāng)場。”

“火海那邊表面看著正常，實(shí)則里面加了猛火油。別說二品武者，就是三品武者也能燒成焦炭。”

劉守正微微頷首，很是滿意。

“還算能辦事，你們辛苦了。”

“大人過獎，能幫大人分憂就是屬下天大的榮幸。”

韓大山臉上笑成菊花。

然后抬頭看了看天色。

“大人，咱們做了這么多準(zhǔn)備，就怕那徐凡不敢來。現(xiàn)在已到巳時，那徐凡還未現(xiàn)身，莫不是怕了吧。”

“也有可能。”

劉守正摸著胡須，眉頭挑起來。

若是徐凡退縮，正好趁此機(jī)會開革。

若是趙南星不同意，那就參他一本。自己上面也認(rèn)識人，塞點(diǎn)銀子就能辦好這事。

徐凡被開革，相當(dāng)于斷去趙南星一臂。

至于徐凡。

一個沒有官身的武者，有無數(shù)種辦法能弄死。

正在遐想時。

卻看到徐凡不疾不徐邁步而進(jìn)。

劉守正臉色微變，冷哼一聲。

“不知死活。”

等徐凡來到面前。

韓大山立刻出聲。

“徐凡，好大膽，差點(diǎn)誤了時辰。”

“閉嘴，要不然我讓你閉嘴。”

徐凡聲音里帶著虎嘯山林技能。

聽到這個聲音，韓大山立刻心里一緊，有片刻失神。

猛然驚醒。

看向徐凡時，眼里帶上了閃躲。

該死，這家伙好狂。

劉守正身上有寶物，倒也不受影響。

只是冷眼看著徐凡。

“這個點(diǎn)過來，莫非對衙門不滿？”

“不敢，開始吧，我趕時間。”

“混賬，還有什么比試煉更重要。”

“屬下發(fā)了筆小財(cái)，要去趟錢莊。”

“哼！”

劉守正臉色極其難看。

這肯定是徐凡從王鴻才家查抄的資產(chǎn)。

殺人拿錢。還在這里炫耀，分明是打臉。

劉守正還想說兩句。

旁邊卻傳來蘇晦明的聲音。

“劉大人，鎮(zhèn)撫司小旗秦照月已到縣衙大廳，趙大人讓您趕緊過去。”

“知道了。”

劉守正忙起身離開。

這里徐凡只是小事，接待上官才是大事。

別看只是小旗，隨手找點(diǎn)茬，就能讓人丟腦袋。

走了兩步，又不放心。

對韓大山說道。

“你看著點(diǎn)，仔細(xì)別出差錯。”

“大人放心，錯不了。”

韓大山朗聲回答。

眼睛偷瞄著徐凡。

這狗東西剛才嚇人，待會有他的好瞧。

只是徐凡吊兒郎當(dāng)?shù)膽B(tài)度，也不知是哪來的自信。

就怕等會上去，直接嚇到哭。

劉守正離開，蘇晦明卻留了下來。

他咳嗽一聲。

“咳咳。徐凡，若是身體不舒服，可以延期。縣令是個心善的，不想看到屬下出事。”

他擠眉弄眼。

只要徐凡說一句身體不舒服，立刻就叫停試煉。

有縣令背書，總能爭取些時間。

眼前這刀山火海可不好過。

而且，用腳后跟想想都知道，劉守正絕對會動手腳。

他只是掃了眼就知道情況不對。

那刀刃默認(rèn)是橫著放，現(xiàn)在竟都是豎著放，分明是刀尖朝上。

這就是針對徐凡。

若是徐凡上去，很可能會受傷，甚至死亡。

“不用，我身體很好，現(xiàn)在開始吧。”

徐凡直接拒絕了好意。

他待會趕時間，要去錢莊。

家里放著那些現(xiàn)錢，若是被人偷了，那可真是要命。

要趕緊去錢莊換成銀票。

周圍的衙役、白役們聽到這里，都瞪大了眼睛，錯愕看著徐凡。

傻子都聽得出來，這是縣令給徐凡找臺階。

你個沒有煉體武技的人，參加刀山火海，豈不是找死。

縣令都不要面皮幫忙，你還不識相。

今日必定有血光之災(zāi)。

蘇晦明張嘴還想說什么。

韓大山搶先開口。

“好，徐凡趕時間，現(xiàn)在開始。請先過刀山，再過火海。”

“好。”

徐凡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就朝刀山過去。

陽光下，那些鋒利的刀刃熠熠生輝。

“徐凡，你肚子疼不疼？前些日子打斗，內(nèi)傷還沒好吧。”

蘇晦明叫道。

他試圖將徐凡勸阻回來。

今日試煉，太過危險(xiǎn)。

縣令靠著徐凡，才穩(wěn)壓劉守正一頭。

絕不想讓徐凡冒險(xiǎn)。

卻只見徐凡揮揮手，繼續(xù)前行。

韓大山立刻笑道。

“徐凡，好樣的，別丟份。咱們衙役都是爺們，可不能中途放棄。”

反正徐凡上去，就別想全乎下來。

這縣衙主事人，還得是劉典吏。

隨著徐凡來到刀山起點(diǎn)。

現(xiàn)場眾人都伸長了脖子，生怕看不到精彩的地方。

接下來，大概率是死于刀刃之下的情景。

甚至大家有些期盼，能看到這樣的情形。

他們一直心懷嫉妒。

徐凡爬升太快，快到讓大家恨不得他死。

如今夢想要成真。

可真是如同大熱天喝一杯涼水。

痛快！

徐凡抬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少人都期盼著血流滿地。

但徐凡卻忽然收回腳。

韓大山大喊：“干嘛呢，別是不敢上。”

蘇晦明也喊道：“肯定是舊傷復(fù)發(fā)，快回家歇著。”

徐凡沒搭理他們，只是脫下鞋，放在旁邊。

金蠶寶甲貼身展開，能護(hù)住身體卻護(hù)不住衣服鞋襪。

這踩上去，必定戳壞鞋底。

還是脫下來好。

現(xiàn)在有些身家，但過日子，還是能省就省。

眼看徐凡是干這個。

韓大山臉都黑了。

“快著點(diǎn)，一雙鞋心疼什么，我等會給你買一百雙。”

徐凡重新站到刀山面前。

眾人重新屏住呼吸，死死盯著盯著徐凡的動作。

只見徐凡光著腳，穩(wěn)穩(wěn)踩上一個豎起的斷刀之上。

刀刃沒有刺破徐凡的腳。

地上也沒有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