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巷。

一處民宅，屋內(nèi)彌漫著濃重藥味，還有人小聲哭泣。

班頭王鴻才面色鐵青悶聲道。

“哭個屁，都出去。”

老婆一家都閉上嘴，老實(shí)離開屋內(nèi)。

只剩下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小舅子孫鵬海。

孫鵬海頭上纏著白布，臉頰腫脹像個饅頭，嘴里血肉模糊。

望著王鴻才，眼淚就止不住流下。

嘴里含糊道：“姐呼...姐呼...”

王鴻才皺著眉頭：“好好休息吧，少說點(diǎn)話。”

他只是出城辦事幾天，剛回來，就發(fā)現(xiàn)變成這種局面。

也不知那徐凡是吃了什么藥，竟成了武者。

更可氣的是，他竟然搶走了自己預(yù)定的捕快職位。

衣角微動，原來是孫鵬海死死扯著衣角，通紅的眼睛里帶著不甘。

“徐凡已經(jīng)入了快班花名冊，是正式捕快。你別急，先養(yǎng)病，我會想辦法給你謀劃。”

王鴻才拉回衣角，長嘆了一口氣。

買丹藥花了上千兩銀子，上下打點(diǎn)又是好幾百兩。

花了大把的銀子，竟得了這么個結(jié)果。

真有些不甘心。

孫鵬海眼淚止不住流下，枕巾都已經(jīng)濕透。

“嗚嗚嗚...”

“行了，大男人哭個屁。”

王鴻才不耐煩罵道。

他也感覺到有些頭疼。

本來走走典吏的門路，孫鵬海成為捕快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

可新來的縣令不是個安分的人，非要橫插一腳。

竟不講規(guī)矩，直接讓徐凡當(dāng)上捕快。

就算別人想逼著徐凡主動退出，都沒機(jī)會。

“不過，徐凡蹦跶不了多久”，王鴻才摸著下巴，眼神閃動。

“等鄭三郎把徐凡廢了，這捕快職位還得空出來，我就不信還有人敢和你爭。”

只要徐凡成了廢人，縣令也就沒了辦法。

畢竟正所謂縣官不如縣官，典吏才是主事人，縣衙上下都聽他的。

就算事情鬧大，典吏也能幫他遮掩。

鄭三郎的實(shí)力毋庸置疑，大概這時候已經(jīng)辦好了。

只是。

徐凡確實(shí)是個人才，短短時間晉升一品三重。

再看看自己的小舅子，吃了大把丹藥才晉升一品一重。

“你也是個廢物，看看人家徐凡修煉多快。”

“唔唔...”

孫鵬海眼淚流的更多了。

本來被他欺凌的徐凡，現(xiàn)在踩在了他的頭上，想想都難受。

王鴻才還想再教育兩句。

門外傳來動靜。

“你是誰？...嘶，張德捕快，你臉怎么了？...鴻才在里面。”

隨后，一個臉如豬頭的男人走進(jìn)屋內(nèi)。

王鴻才瞪著眼睛。

“張德，你怎么了？”

“班頭，是徐凡打的。”

聽到張德的話，王鴻才又滿肚子火氣。

既是氣徐凡太過霸道，三番五次挑釁。

又是氣手下無能，不斷丟面子。

不過張德還算聰明，知道找鄭三郎找回場子，這次就饒了他。

要不然，張德免不了被暴打一頓。

“哼，又是個廢物。有你們這倆臥龍鳳雛，我要少活十年。鄭三郎有沒有廢了徐凡的丹田？”

“那個...”張德縮了縮脖子。

“班頭，鄭三哥沒打贏。”

“我沒聽錯吧！”王鴻才掏了掏耳朵。

“沒聽錯，鄭三哥確實(shí)沒打贏，被徐凡打暈過去了。”

聽到這里，王鴻才瞳孔緊縮，臉上浮現(xiàn)出愕然的神情。

他知道鄭三郎的能耐，一雙鐵爪強(qiáng)橫無比，徐凡絕不是對手。

輸贏已定。

可沒想，張德帶來這么個結(jié)果。

王鴻才臉上只剩陰沉。

“唔唔...不闊能...哦不信...”

床鋪上的孫鵬海也發(fā)出聲音。

在他眼里，徐凡晉升到一品三重，已經(jīng)是極限。

面對一品七重的鄭三郎，應(yīng)該死得很慘才行。

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他無法相信。

王鴻才望了眼孫鵬海，深吸一口氣，總算穩(wěn)住情緒。

眼神犀利盯著張德。

“他前幾日才武道入門，而后就晉升一品三重。莫非你要告訴我，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品七重，甚至更厲害。”

“你覺得我是傻子嗎？張德，說實(shí)話。”

“班頭，我真沒騙你。鄭三哥被一招打飛，許多人都看見。”張德忙解釋。

“我也同徐凡過了幾招，根本不是對手，說不定有一品七重或者更高。如有虛言天打雷劈。”

眼看張德賭咒發(fā)誓，神情不像是撒謊。

王鴻才終于信了幾分。

可他還是不理解，徐凡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一介平民，無權(quán)無勢，憑什么能提升這么快。

莫非是天賦驚人。

可幾年下來，從未發(fā)現(xiàn)。

那就只有一個答案，徐凡嗑藥的。

至于這丹藥的來源，肯定是來自縣令趙南星。

趙南星需要有人幫他奪權(quán)，所以不計血本給徐凡喂丹藥。

為什么選中徐凡？

肯定是看上了徐凡的臉蛋，貪圖男色。

聽說有些人男女不忌。

徐凡，你這濃眉大眼，竟干出賣屁股的事情。

惡心！

王鴻才眼里帶上鄙夷，心情也放松多了。

嗑藥晉升確實(shí)快，但基礎(chǔ)不穩(wěn)。

境界虛高，真實(shí)實(shí)力偏弱。

而且嗑藥提升絕對會遇到瓶頸，甚至一輩子無法突破到二品。

現(xiàn)在看來，徐凡不足為慮。

“且讓他囂張片刻，我抽空找他聊聊。”

“對了，鄭三郎在哪”

“徐凡把鄭三哥送進(jìn)大牢了”，張德不動聲色后退，說話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

“嗯？”王鴻才眼神冰冷看著張德。

縣衙內(nèi)外，誰不知道鄭三郎是他拜把子兄弟。

就算徐凡把人送進(jìn)大牢，也沒人會收。

現(xiàn)在這局面，肯定有人配合。

張德咽了口唾沫。

“班頭，都是徐凡的安排，他非說縣令授權(quán)，要嚴(yán)刑拷打。”

“我看他是想把您也拉下水，送進(jìn)大牢。”

“有幾個狗東西投奔了縣令，正幫著審訊鄭三哥，所以我趕緊過來報信。”

“反了天了，他們就不怕典吏生氣？”王鴻才聲音里帶上怒意。

“這徐凡好大的膽子，好久沒見過如此狂妄的人。”

張德微微抬頭說道。

“班頭，徐凡還托我給您帶句話。”

“說。”

“是他的原話，您可別打我啊。”

“快說。”

“徐凡說，讓你趕緊滾蛋，把班頭的位置給他讓出來。”

“混賬。”

啪！

王鴻才一巴掌抽在張德臉上。

“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