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蔡奕琛的底氣特別足,他這些年在應天府,可不是混吃等死的,而是精心編織了一張大網。
這個大網公開對外的說法,就是由蔡茅做老板的蔡家糧行。
其實,在背后隱藏著的那些人,除了少數應天府的官,大多數是樹大根深的勛貴,否則,蔡奕琛、蔡茅也不會橫著走了。
徐云怎么可能知道,蔡家糧行后面還有這么多的關系網。
“徐大人,你應天府的衙門比刑部的還大?。 ?
蔡奕琛口中雖然是跟徐石麒說話,眼睛卻是看著椅子上的徐云。
“刑部的衙門再大,也僅僅是管該管的事,我應天府的衙門再小,那也是這里老百姓的父母官,民有冤,我定當伸張正義?”
徐石麒覺得有徐云撐腰,根本不把刑部侍郎蔡奕琛當回事。
“怎么說?徐大人,你是要秉公執法,不給我面子了?”
“大堂上講的是大明律法,不是什么個人的面子,蔡大人,你現在還算是大名單官員,我找你來,是想問一些事?”
“徐大人,你這算是審問老夫嗎?”
“審問?你要是這樣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你一個小小的應天府知府,有什么權利來審問我這個刑部侍郎?哈哈哈哈哈……”
刑部侍郎蔡奕琛放肆的大笑起來。
“不要說你這個成色不足的刑部侍郎,就算是京城里的那些又怎么樣,只要知法犯法,一樣罷官入獄,最后砍了腦袋?”
徐云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傳到了蔡奕琛的耳朵里。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大堂上坐著?”
蔡奕琛終于正式面對徐云了。
“我是什么人?好,我告訴你,我是原告,就是那個被鄧宇堂、魏龍這些人敲詐勒索的原告,這件事背后的主謀就是蔡茅?”
“原告?一個原告都可以在大堂上坐著,徐大人,你究竟收了他多少銀子,把我的侄兒屈打成招?”
“屈打成招?不、不、不,我可沒有看見什么屈打成招,而是發現有些罪犯,依仗著自己有靠山,目無王法、危害一方?”
“好了,我不想跟你們在這里啰嗦了,這個案子我現在告訴你們,由刑部提級審理,應天府不用管了?”
刑部侍郎蔡奕琛笑瞇瞇的說。
“提級審理?誰同意你提級審理了?再說了,就算是提級審理,也不是你來說的,刑部尚書干什么吃的,要他來見我?”
徐云的話,令蔡奕琛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不配知道,來人???把他的帽子、衣服除掉,以包庇罪犯的名義押入大牢?”
徐云的話說完,衙役們不知道究竟應該做不做,將目光投向了應天府知府徐石麒。
“看著我干什么?把蔡奕琛送進大牢里看押,沒任何人不得私自會見?”
“你、你、你們反了天了,我是大明的刑部侍郎,你們敢把我怎么樣?”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大明的刑部侍郎了,你去大牢里好好地想一想,準備老老實實的交代罪行吧?”
刑部侍郎被下獄的消息,幾乎是在當天,就傳遍了應天府的官場、民間。
“是什么人敢把刑部侍郎下獄了?”
“聽說是在應天府的大堂上?”
“應天府沒有這樣的權利吧?”
“這個就不好說了,聽說,當時在大堂上還有一個年輕人,徐石麒好像就是聽了他的話,把蔡奕琛送進大牢的?”
“應該年輕人?不可能吧?我開始聽說,這個年輕人是原告呀?”
“原告?你的消息太落后了,你們知道嗎?去抓蔡家糧行的老板蔡茅,是什么人去抓的嗎?”
“就是應天府的衙役啊?這個我可是親眼目睹,不會錯的?”
“應天府的衙役?你覺得可能嗎?刑部侍郎的侄兒要是這樣簡單被抓走,這些年就不會橫行霸道、無人敢管了?”
“你快說一說,究竟是什么人抓走的?”
“你把頭伸過來,我告訴你?”
“???錦衣衛?不會吧?怎么可能是錦衣衛?”
“噓,小點兒聲,你想害死我嗎?”
……
酒樓茶肆里的傳聞,有各種各樣的版本,但對于那些勛貴豪門來說,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大明侯?蔡奕琛怎么會把他給得罪了,這不是雞蛋碰石頭嗎?”
南京守備寧陽侯陳光裕,正在魏國公徐弘基的府里,說有關蔡奕琛的事情。
“國公爺,你就不要問這些了,咱們趕緊想辦法,看看這件事應該怎么辦吧?那蔡家糧行可是已經被查封了???”
忻城伯趙之龍著急萬分,他的糧食都在那蔡家糧行里吶。
“就是,國公爺,趕緊想辦法吧?大家都脫不開關系?”
駙馬齊贊元隨聲附和。
“咱們得想不到將蔡奕琛給撈出來?”
隆平侯張拱日見魏國公徐弘基不說話,直接說明了他的想法。
“那就是說,要大家送銀子給大明侯了?”
臨淮侯李祖述干脆挑明了。
“不,不是給他送銀子,是要給京城的人送銀子?”
懷寧侯孫維城指了指北方。
“那京城是遠水不解近渴,這個辦法不行?”
靈壁侯湯國祚搖了搖頭。
“送銀子給大明侯,那是與虎謀皮?你們覺得可行嗎?要是他不收銀子怎么辦?”
安遠侯柳祚昌表示反對。
“你們別吵吵了,這件事我看沒有那么復雜?”
魏國公徐弘基終于開口了。
“嗯,不可能吧?國公爺,這蔡家糧行都給封了,咱們的底細,那個徐云可是清清楚楚的???”
“哈哈哈,你們是當事者迷,大家好好地想一想,事情已經三天了,徐云來找各位的麻煩了嘛?”
“這個倒是沒有,國公爺,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大明侯在等我們?”
定遠侯鄧文囿試探著問。
“他等我干什么?”
項城伯常應俊問的有些傻乎乎的。
“各位,難道說,那個大明侯徐云是在故意等咱們主動找他?”
大興伯鄒存義說出了大家的心里話。
“你算是說對了,這個徐云之所以沒有找各位,估計,也是要與我們好好的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