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透的沖鋒衣在炭盆上蒸騰出白霧,蘇穎蜷在雕花圈椅里調試云臺相機。
阿澈哼著《青花瓷》端來糕點,青瓷盤底暈開的水漬在紅木桌案上蜿蜒如血。
“姐姐嘗嘗龍須酥,我揉了倆小時呢!“他指尖粘著糖絲,腕骨處有道新鮮擦傷。
彈幕飛過一片【弟弟好賢惠】
“嘗嘗我烤的栗子!“
少年獻寶般遞上青竹小碟,焦糖色的果實裂著金口。
蘇穎笑著用銀針戳起一顆:“減肥呢,給鏡頭后的家人們先吃~“
夜視模式拍到果肉內部幾不可見的晶狀體——那是遇熱即溶的納米凝膠,此刻正在三十萬觀眾眼皮下緩慢氣化。
阿澈眼底閃過一絲陰翳,旋即被更燦爛的笑掩過:“那姐姐試試這安神茶!“
釉色天青的茶盞里,浮沉的絞股藍葉片在熱水中舒展如毒蛛張網。
蘇穎輕抿一口便擱下,唇釉在杯沿留下淡粉殘痕,恰遮住杯底某生物科技公司的激光微雕標識。
“看我為姐姐調的全息星圖!“
阿澈蹦跳著啟動AR投影,承塵化作流轉的銀河。
獵戶座腰帶三星突然開始逆時針旋轉,40Hz的頻閃光精準刺激著蘇穎的視交叉上核。
她揉著眼贊嘆特效逼真,卻不知瞳孔已擴張至正常值的1.5倍——這是血腦屏障最脆弱的時刻。
“這是祖傳的安神香。“
阿澈捧出鎏金香爐,蘇穎沒注意他點燃香篆時,指甲縫漏出的粉末在火光中泛著青藍。
當沉香裊裊升起時,ID“法醫秦明“的彈幕突然刷屏:【香灰成分異常!】,旋即被滿屏的【好羨慕】蓋過。
文叔的煙槍在門簾后明滅,某種混著苦杏仁味的植物精油隨煙霧彌散。
蘇穎的智能手環突然震動:“空氣負氧離子濃度異常!“
她正欲查看,阿澈“恰好“撞翻竹簍,滾落的松果吸引開鏡頭注意。
“這狼裘毯子暖得很。“
阿澈不由分說將皮毛裹住蘇穎雙肩,納米級的倒刺鉤在羊絨纖維間泛著幽藍。
她后頸泛起細微刺痛感,歸咎于靜電的借口還未出口,少年已哼著歌將艾草枕拍打蓬松——活性炭夾層里的微膠囊隨撞擊接連破裂,釋放出類苯二氮?氣溶膠。
當蘇穎第三次檢查門鎖時,指尖傳來異樣黏膩感。戰術手電掃過黃銅鎖孔,凝固的透明膠狀物在冷光下泛著珍珠母光澤——這是十二小時前某位失蹤者掙扎時噴濺的腦脊液混合物。
子夜的梆子聲穿透雨幕,蘇穎在雕花床上蜷成蝦米。
博山爐中的迦南香升至第二重境界,預埋在香灰下的鈀金催化器開始工作,將無害的沉香木脂素轉化為強效致幻劑。
阿澈蹲在門外調試次聲波發生器,腕表屏幕閃爍著腦電波監控曲線——θ波占比正突破危險閾值。
文叔的地下實驗室里,三號冷凍艙的虹膜鎖自動校準。
艙內壁凝結的水珠映出蘇穎此刻的睡顏,她枕邊充電的手機突然亮起,一條來自俄文ID的加密信息劃過屏幕:【貨物已激活,72小時保鮮程序啟動】。
(檐角銅鈴在穿堂風中輕吟,振幅與蘇穎的鼾聲頻率完美共振。阿澈把玩著從她發絲摘下的納米追蹤器,隨手拋進煮沸的藥罐——顯示器上的定位紅點,正隨著當歸與黃芪的藥香漂向虛構的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