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子。

古代的生產(chǎn)力落后，物資不充沛，百姓窮苦。

只要是個東西，在百姓看來就是好東西。

所以古代罵人語錄里，才有你不是東西的這句話。

侮辱性相較現(xiàn)代來說，還特別的強(qiáng)。

因為在古代，什么東西都是東西，很少有不是東西的東西。

“幸不辱命。”

剿匪隊伍中大戶人家的代表，還有縣衙的幾個捕頭，齊聲的說道。

方陽也跟在后面附和著。

作為臨水縣明面上的頭號人物，縣令馬邦德雖然很少接觸過這種情況。

但在有所準(zhǔn)備下，也很體面的將流程給走了下來。

“好好好！好呀，諸位壯士如今蕩平匪患、凱旋歸來，實(shí)在本縣之幸！

本官必上奏朝廷，以酬爾等為我臨水縣除此大害而請功。

現(xiàn)在城內(nèi)已安排好了慶功宴席，諸位壯士快快隨我入座，一同暢飲。”

縣令馬邦德說了一番漂亮的場面話，和先吃喝的即時酬勞。

剿匪隊伍中。

有點(diǎn)文化的，嘴上說著‘敢不從命’。

沒啥文化的，則是高呼‘縣令英明’。

至于戰(zhàn)利品分配的問題？

首先是沒有從剿匪隊伍中，看到什么龐大的財物。

其次這也是較為敏感和復(fù)雜的分配問題，不適合在這個公開場合的時候討論。

……

慶功宴定在了臨水縣城的酒樓中，分為樓上包廂的貴賓席和樓下大廳的流水席。

樓下大廳的流水席很是喧囂和熱鬧，但菜品就比較粗糙了。

都是些稍微處理一番，烤熟就端上來了的全羊、全豬、烤雞、烤鴨。

味道可以說是非常普通，只是油水足。

畢竟一個小縣城也沒有多少大廚，大廚也沒有多少水平。

但剿匪隊伍的大多數(shù)人，卻吃的非常滿意，滿嘴流油。

因為在生產(chǎn)力不發(fā)達(dá)的古代。

有的吃就不錯了，能有葷腥更是美味，無關(guān)手藝。

不過樓上包廂的貴賓席，菜品就非常精致了。

方陽和縣令馬邦德、湯師爺、幾個此番立功的捕頭，以及幾個現(xiàn)場頂尖大戶和剿匪隊伍中豪紳的代表。

齊坐在包廂內(nèi)，很傳統(tǒng)的邊喝酒、邊吃飯、邊聊天、邊議事。

“所以賊匪們很是狡詐，將勒索來的金銀沒有藏在老巢山寨中，而是埋了其他隱蔽的地方，導(dǎo)致隊伍一夜下來，都并未繳獲什么賬款？”

有縣城大戶雖然從參與剿匪的手下，聽到了這則消息。

可還是想要從其他方面，再確認(rèn)一下。

方陽和飯桌上的剿匪隊伍其他人，被問到這個話題。

除卻方陽的其他人，反應(yīng)都是有些心疼和灑脫的復(fù)雜情緒。

心疼是心疼于這批財富跟他們無關(guān)了。

灑脫是灑脫于這批財富，真的跟他們沒有太大關(guān)系了。

但最后還是紛紛肯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做出了確定的答復(fù)。

被勒索過巨額財富的縣城大戶當(dāng)家人，得到了這個肯定的回答，心情一時間也有些復(fù)雜。

不知道是該嘆，還是該喜。

因為真要是贖金被當(dāng)成戰(zhàn)利品帶回來。

他們能拿回來的補(bǔ)償，肯定也會縮水很多。

所以潛意識里，他們在聽到贖金沒有被找到，松了一口氣。

這代表他們的贖金還有可能‘完璧歸趙’，乃至于變多。

只要他們能夠派人找到。

可是剿匪隊伍都找不到，他們個人就能夠找的到嗎？

搞不好就是一分錢都拿不回來，那損失更大。

所以縣城大戶們又提了一口氣。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此時的縣城大戶就像是現(xiàn)代社會中，買了高位股票的股民。

感覺自己不賣就不算虧，還感覺股價能夠漲回去，可又害怕股票徹底退市。

一番觥籌交錯和酒足飯飽后。

樓上包廂的貴賓席來到末尾，大家開始裝醉的散場離席了。

方陽也是準(zhǔn)備這樣遛的。

卻被人叫住了。

“陽老弟，我已經(jīng)聽下面的人說了。”

縣令馬邦德湊到方陽身邊，稱呼從員外改為老弟，親切的說道，“此番能夠成功剿匪，陽老弟你沉著冷靜的應(yīng)對土匪襲擊，乘勝追擊的攻破匪巢。

可謂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真是青年英才啊！”

“大人謬贊了，小子也就是運(yùn)氣好，功勞主要還是大家一起拼出來的。”

方陽不知道縣令馬邦德突然示好是有什么意思，故而謙虛道。

“誒~，功績是不會作假的，這次賢弟你立下如此大功，別的不說，一份不入品的朝廷地方差職是少不了的，不知道賢弟較為中意哪方面呢？”

縣令馬邦德很是熱情的對著方陽擺手道。

方陽聞言卻是一愣。

嗯？

這是讓我選擇官職，這么好？

要知道這份不入品的地方差職，說是一份，基本上也就是世襲了。

可一個剿匪的任務(wù)成功，就這么值得縣令重視？

都跟我稱兄道弟了？

方陽有些不相信。

但思考了一番，方陽還是試探的說出了一個，較為適合他陽家現(xiàn)在情況和未來打算的閑差，地方民兵組織頭目——團(tuán)練總兵。

其不算朝廷正式官吏，頗為自由。

卻能合法合規(guī)的掌握和操練一支小規(guī)模部隊。

只不過要自籌糧餉，目前又是太平歲月。

所以沒多人愿意干，才一直空著。

可方陽卻需要這層身份，來將他手上戰(zhàn)斗力驚人的家丁，給合法的遮掩一下。

也算是為未來可遇見的混亂，未雨綢繆些真正的力量。

“臨水縣城的團(tuán)練總兵，不入官吏身份，還有科舉的機(jī)會，賢弟很有志氣啊！怪不得會受佳人青睞啊！”

縣令馬邦德嘴里嘟囔著方陽的選擇，若有所思的感慨道。

方陽聞言一愣。

頓時就反應(yīng)過來了縣令馬邦德，對他態(tài)度劇烈變化的原因，不是因為剿匪出彩。

而是因為他跟蘇嵐所代表的榆陽府沈家大房，將要聯(lián)姻的消息，恐怕被馬邦德知道了。

雖然對于跟榆陽沈家定親的消息，方陽沒想能隱瞞多久。

但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暴露在縣令馬邦德眼中。

不過目前這個結(jié)果也不算壞。

起碼他這個團(tuán)練總兵的閑職，肯定能十拿九穩(wěn)的到手。

至于縣令馬邦德誤解他索要閑職，想的是借住沈家關(guān)系在科舉之路上走的更遠(yuǎn)。

這個誤會，方陽也懶得解釋，說不定還真的有可能，故而就順著馬邦德的推測，含糊回答道：“緣分、都是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