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我趕走后,阮淮一周沒有回家。
直到我的高中同學林可打電話來讓我參加同學聚會。
好巧不巧,那天阮淮他們班也在同一個地點聚餐。
一剛踏進門,我就看見了顧雪依在阮淮的懷里,皺著眉頭很不舒服的樣子,阮淮耐心地給她輕輕拍著背。
從我的角度看就像是在一對小情侶吵架,男生溫柔耐心地哄著生悶氣的女朋友。
我徑直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在眾人訝異的打量下淡定地找到我們班的位置坐下,一絲眼神也沒有分給那對久別重逢的“初戀情侶”。
我聽到有人在小聲議論著,多數是在為我打抱不平。
我不說話,不代表所有人都能視而不見。
顧雪從前讀書時就是個不安分的,多的是人巴不得見她落魄被羞辱。
酒過三巡,場面就開始熱鬧起來。
趁著阮淮去洗手間的間隙,有人借著酒意,就開始“酒后失言”。
一個男人面頰通紅地站起來,指著顧雪撒酒瘋:“什么垃圾貨,也敢躺到阮影帝身上,怎么著,是想個給阮影帝做小嗎?”
說完這話,在場的人都笑了。
有人起哄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貨色,別人不要的破鞋也敢讓阮影帝穿,人家正牌夫人還在那兒坐著呢。”
“就是,有的人就是浪蕩,都快當媽了,還帶著孩子去來賣,賣就賣吧,還學著別人當三,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懷了別人孩子的女人也敢來勾引阮影帝,還真拿自己當根蔥。”
……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聲音大地整個飯店都能聽到。
顧雪原本笑的開心的臉,此時僵得像塊硬鐵,青的發黑。
她猛的轉過頭來,恰好見到了在一旁看熱鬧的我。
我一臉漠然的看著,并不準備幫她說好話。
不僅不想幫,我甚至覺得他們說的挺合我心意。
顧雪死死咬緊唇角,雙眸通紅,惡狠狠地瞪向我,一副想要殺了我的模樣。
正當眾人譏笑謾罵時,阮淮出來了。
顧雪沖過去一頭埋進了他的懷里,哭的梨花帶雨,邊哭邊說我讓人欺負她。
方才大家的話不出意外的也傳到了阮淮的耳朵里,顧雪一陣添油加醋,很快就將火燒到了我身上。
酒意上頭,顧雪看起來又是那么可憐,阮淮哪里還聽的進去旁人的話。
盡管有人替我解釋說不關我的事,他也堅信是我找人故意欺負顧雪。
他在眾目睽睽下,摟著顧雪,一步步走向我,冰冷地命令道:“蘇憶安,給她道歉”
“不關我的事”
我冷漠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將我拽到顧雪面前。
大聲說道:“不管旁人怎么看,以后她顧雪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誰敢說一句不是,就是與我阮淮作對”
這話是說給我聽的,更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
他在昭告,從今往后顧雪就是他的女人。
這時,靠在他懷里的顧雪偷偷笑了一瞬,又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手腕上傳來了強烈的痛感,我要緊牙關就是不松口。
“蘇憶安,你再不道歉,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手上的力道收緊,我額角沁出了一層薄汗。
僵持了好一會兒,沒人敢惹喝醉了的阮淮。
顧雪或許也怕阮淮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她縮在阮淮懷里,臉上的淚還沒有擦干,故作怯怯地說:“淮哥,我害怕,我想回家了”
白月光的話就是管用,顧雪剛說完,阮淮驀地將我甩開。
“看在阿雪的面子上我今天就饒過你,蘇憶安,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抬手摸了摸顧雪的頭,像是照顧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輕聲安慰她別怕。
他說他帶她回家。
回家?
手腕上還痛著,我的心里卻一下被擊中了。
這話我以前也常說的。
以前在外面受了委屈,我也總讓哥哥帶我回家。可自從哥哥走后,我就沒有家了。
后來嫁給阮淮,我以為我給自己找了個家。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早就沒有家了。
眼淚不自覺就順著眼角流落下來,我看著阮淮和顧雪離去的背影一時間陷入了茫然。
大家都圍上來安慰我,罵阮淮和顧雪,讓我不要為不值得的人傷心。
可他們不知道,我在乎的根本不是這個。
我哭,不過是因為我突然發現自從哥哥走后,好像再也沒有人在我委屈的時候說要帶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