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純哥起床出屋的動靜，但我懶得搭理——熱水沖刷肩膀的舒爽才是此刻唯一重要的事。我可不想渾身汗臭弄臟床鋪。

匕首和反射屬性都沒能升級，但沖完澡睡一覺就能恢復可以繼續訓練。

“喂，沒死吧？”他喊道，我含糊應聲。

“活著呢。”這浴室的設計真尷尬...毫無隱私可言？所謂的門不過是排百葉簾。

上廁所或洗澡都像在裸奔。

“行，別逼我進去拖你出來。老子待會也要沖澡。你搞快點。”

“知道啦。”我抱怨著關掉水流，用酸軟的手臂拽過毛巾。

瘋狂刷技能的代價就是清醒時身體總像被掏空，但每次睡醒后又滿血復活渴望升級。

這種感覺是個人就會上癮吧？邊擦身子裹毛巾邊嘆息自問。

“純哥？”我停在臥室門口問道，“你出去工作安全嗎？不會哪天突然消失吧？話說...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這問題讓少年愣住，他嗤笑：“在賭場當保安，偶爾調酒。安全得很，沒人蠢到敢惹事——我們警衛多的是。別瞎操心，妹妹。”

“可我就是擔心...”我正色道，“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沒你我都活不下去。所以千萬小心，好嗎？”

他沉默片刻后點頭道：“在賭場當保安，就算年紀小也沒人敢惹的。我不偷東西，老板信任還開高薪。用不著為幾個錢去偷雞摸狗。別瞎操心，哥會平安回來的。”

我鄭重頷首。很好。雖然純一郎脾氣火爆，但他在艱難世道下獨自拉扯妹妹，這點值得敬佩。

不，是真心敬佩。不管玩家系統帶來什么變化，這份恩情我永不會忘。

套上干凈衣物，我癱進懸浮床開啟神經休眠協議。

當天下午獲得提示時，我的呼吸還算平穩。睡醒后繼續投入訓練。

反射屬性尚未升至2級，但已接近突破。此刻卻清晰感知到變化——之前握刀姿勢蠢得像菜鳥，突刺時刀都握不穩。現在握法調整，站姿自然，突刺又快又穩。

咧嘴感受流暢動作。超酷！起身調整握姿，宛如多年老手般將刀放在手槍旁。

只剩一個問題：

“得搞個刀鞘和槍套。”我抱怨道。純一郎給的武器光禿禿的，沒配套裝備怎么隨身攜帶？

“蠢哥哥。”我模仿動漫妹妹口吻自嘲。

我突然駐足片刻，想起《賽博朋克：邊緣行者》這部動漫。“看來我讓二次元照進現實了。”對著空房間嘀咕完，自己先被這梗蠢得噗嗤笑出聲。

“淦，得出去透透氣了，自說自話快瘋了。”'邊嘟囔邊套上外出服，匕首塞進夾克口袋時總擔心會劃破布料，最后還是把裝填好的手槍別在后腰——這位置雖蠢，卻是眼下最保險的選擇。

穿過大堂右轉，朝著櫻花市場的方向晃蕩過去。

盡管實際體能已提升，但路過那些兩米五高、渾身鉻合金的改造人時，仍覺得自己脆弱如螻蟻。難怪人們都害怕賽博瘋子——此刻我也感同身受。

搖頭甩開恐懼，穿行于堆滿電子廢料的攤位之間。雖未找到目標物品，卻享受著這份末世風情。

直到遇見似曾相識的女店主——她修理收音機的動作突然觸發記憶：這好像是某個任務NPC？

將游戲角色代入真實人類的認知錯位令人恍惚。

“需要幫忙嗎？”她突然轉身，我驚覺自己已呆望許久。

“抱歉，你很像一位故人。請問這里有槍套或刀鞘嗎？”環顧全店未見武器配件后發問。

“我只做維修。想要那些得去槍店。”她聳肩指向市場深處。

“好吧，那請問你知道這附近哪有槍店嗎？”

我的問題可能有些奇怪，因為她放下修理的收音機開始審視我。

“你怎么回事？能看出你裝了義體，你的眼睛明顯不是真的，你有什么毛病嗎？”

我一時語塞。

“腦子不好使？你腦子里不是植入地圖導航了嗎？。快滾，分不清你是怪胎還是潛在的賽博精神病！”她語氣粗魯。

我愣住。真沒禮貌。好吧。我轉身回家。這趟市場行雖無收獲，至少得到新線索。

我的義體HUD里根本沒地圖選項...至少我沒找到...

淦！這破義眼！完全搞不懂操作邏輯——眼球轉錯方向就會關閉界面或讓全息屏亂轉。感覺自己像那些不會用電腦的老頭老太太。

急需賽博組件使用指南。但這時代的網絡不兼容舊系統，不能直接連百度搜索。

純一郎也聽不懂我的困惑——本地人用義體就像呼吸般自然。

蠢哥哥！

我一路罵罵咧咧癱進沙發，再次調出全息界面系統。這設計太反人類——誰能想到快速上翻眼球會改變界面位置，而慢速移動只是滾動列表？稍不注意就把側邊欄從右晃到左。

設計這玩意的人該被槍斃。

不行，我真得冷靜一點了，這樣真容易變賽博精神病...雖然確實解氣。

最終那女人說得對，地圖圖標確實存在。它不在側邊下拉菜單，而是像桌面圖標般獨立存在。之前沒發現是因為調用下拉菜單時它總藏在視野另一側。謝天謝地這系統沒裝多余程序，除了地圖只剩基礎功能。

記得純一郎提過昏迷期間重裝了我的義體，所以原主裝的亂七八糟東西都被清空了。這倒是好事，誰想在視覺系統里發現小黃片？

甩開奇怪的念頭，我點開地圖。三維立體地圖瞬間占據視野中心，嘗試操作時才發現——這破系統居然不支持手勢控制！罵罵咧咧用眼球艱難挪動視角，這界面簡直和游戲里一模一樣。

這地圖基本算個廢品。城區內部細節一團亂麻，但重要地標還有圖標顯示。我搜索到附近有兩名義體醫生：一個是吉吉街那個變態佬，另一個竟在櫻花市場外圍！之前散步時經過那家小吃攤，原來診所就在街對面。我有空得去查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到本賽博組件入門指南。

槍店定位顯示最近的在幾個街區外。雖然有點遠，但好在步行可達。

研究半天發現我確實能像游戲里那樣設置路徑點。雖然不可能像游戲任務那樣自動更新，但只要輸入地址，植入體就能提供導航——本質上就是個賽博組件GPS。

簡單鍛煉后全副武裝出發。首次在夜之城橫穿馬路時，即便人行道信號燈變綠，仍反復確認雙向來車——我可不相信這里的司機會禮讓行人。

沿購物區直行數街區，兩側商鋪林立。發現街對面有家亞洲風情服裝店，或許能淘到酷炫裝備。

街道盡頭，我穿過馬路找到槍店。推門而入時有些遲疑——店內武器林立，店主站在防彈玻璃后，手持能擊穿玻璃的反器材武器，令人神經緊繃。

無意惹事，見無人結賬便上前。

“需要統一式手槍套和戰術刀鞘。”店主點頭示意后我說明了需求。

“帶刀了？”

緩慢掏刀避免觸發自動炮塔。

店主轉身進后倉，30秒后拿著金屬織物制品返回：“試試鞘口。”示意我從玻璃縫遞刀。

刀身嚴絲合縫嵌入鞘內。

“50塊。”

我心疼地付了款——純哥留的錢大半花在這了。平時靠他帶的墨西哥卷餅省下伙食費，但槍別腰間、刀揣口袋實在太危險了。

“成交。”轉賬后接過裝備。店主指點槍套應固定在腰后，而非側邊皮帶。匕首則掛左胯，右手拔槍左手抽刀。回頭向店主豎起拇指，他點頭目送我出門。

裝備齊全后安全感倍增。夜之城依舊危機四伏，但此刻我已是武裝市民——沒有混混會隨便招惹腰間別槍的人。

歸途決定順道拜訪義體醫生，必須搞清體內賽博組件的秘密。

走進義體醫生診所是種怪異體驗。前廳布置得像牙醫診所，接待員打量著我問：“需要什么服務？“

“我需要使用指南，不是做改造。有視覺義體的操作手冊嗎？“

接待員困惑眨眼：“呃…我沒不太明白您的需求。”

我指著眼球嘆氣：“不知道怎么操作這些功能，需要說明書之類的東西。”

她嘴角抽搐憋笑：“請稍等，我聯系技術員。”

“我們沒有那種東西。那是給小孩用的。”接待員嗤笑道，“你小時候沒裝過芯片嗎？”明知故問。

這娘們純粹找茬。

“沒貨就算了。”我反唇相譏正要轉身，沙啞嗓音突然響起：

“且慢。”駐足回望——那位臉上布滿熊爪般疤痕的亞裔義體醫生，正是游戲里被賽博精神病患者襲擊過的角色。

“進來吧丫頭，我能幫你。”她無視面露窘迫的接待員。

賤人。我在心里仍然在咒罵嘲笑我的人

我走進診所，掃視她椅子旁陳列的眾多槍械。

“少見你這年紀的姑娘不會用義體。”

“這個嘛…”我遲疑片刻，索性坦白，“失憶害的。被清道夫擄走時拆了賽博組件，昏迷一年才得救，醒來啥都不記得了——除了基本語言能力。現在還在重新適應這些義體，它們總在視野里亂跳。”

“術后重新植入的？”

“對。”

“你還卡在用戶設置模式。”她晃著鉻合金義肢夾煙的手示意我過去，“坐下，教你自定義全息界面。”

“謝了。”落座后她開始指導HUD設置。

“多數人記不得怎么設置。他們童年首次植入時就設定好，終生不用再調。”她在我終于找到該死的設置菜單時說道，“見過太多重置賽博組件后抓狂的成年人了。”

這什么狗屎設定？居然要用科樂美秘籍代碼才能呼出菜單！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純屬扯淡！

完成設置后，全息界面終于穩定，各模塊位置可自由調整。誤觸導致的界面漂移問題解決，操作邏輯終于正常化。

我之前一直卡在“設置HUD”模式，所以界面總在亂跳。

這破系統！

最終調試完成后，眨眨眼就能輕松喚出全息界面——包括玩家系統面板，操作流暢得驚人。

我如釋重負地嘆氣：“謝了醫生。”

“隨時來裝新義體，感覺咱們還會見面。”她點頭逐客。我腳步輕快地掠過前臺來到街上。

長舒一口氣——終于搞定這個界面了。

本想去小吃攤買點美味回家…啊對，賬戶已經清零了。淦。

一路撅著嘴走回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