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特殊的上午，我從健身房回到公寓。

雖然舉鐵時收獲了些肉體經驗值，但對著沙袋猛擊一小時卻毫無進展，看來這種訓練方式的邊際效益已觸底。

去地下拳賽刷級的念頭愈發誘人...甩開雜念，我調出屬性面板：

草薙素子

等級 2

肉體 5

運動能力 5

街頭格斗 3

反應 3

刀劍 2

手槍 3

突擊步槍 2

駕駛 2

智力 2

入侵協議 2

快速破解 2

鎮定 2

忍術 2

冷血 2

技術能力 1

屬性點2點

技能點2點

專精技能：

雙利手2級

快速拔槍2級

槍械通2級

跑酷運動2級

擒拿格斗2級

飛車射擊2級

貓之輕靈5級

冷靜神經2級

危險感知2級

防火墻爆破2級

網絡安保2級

我的技術屬性看起來確實很低，但我也知道這個屬性訓練起來很昂貴。我手頭沒有太多可以折騰的廢品，而且沒有車的話，我也沒法開車去垃圾場撿廢料。

所以只能暫時先把它擱置了。很快。很快我就會抽時間搞制作。畢竟制造的作用太大了。

于是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其他屬性上——肉體屬性很高，因為只要鍛煉就能提升。

反應屬性還算可以，主要是因為底下掛著很多技能，雖然這個屬性本身沒怎么動過。

智力屬性也差不多，但關聯的技能更少……至少目前是這樣。不過我注意到之前研究《網絡行者指南》時它漲過一點。所以學習能提升……但感覺這太枯燥了。

鎮定屬性。我打了個冷顫，這個屬性唯一一次提升是在我殺人之后。我不確定摸不著頭腦它到底是怎么回事。雖然我知道有辦法可以刷它，但我不愿意這么做。

然后我看到最底部有個我一直假裝不存在的東西。

屬性點和技能點。

我可以給某個屬性和技能各升兩級。我最初想平衡技能發展，但以我的游戲經驗來說這種想法就是個陷阱，低等級時就要專精，滿級后才當全能王。

“可以升級鎮定屬性。”我告訴自己。增強潛行能力，聽起來非常很誘人。這應該是我目前最大的戰力放大器——如果敵人根本不知道你存在，就不用擔心中槍。

但這是正確的選擇嗎？選智力屬性可能更好。這個屬性的升級難度更高，至少需要投入更多時間。而且智力能強化我的網絡入侵能力，試想一下那個誘人場面：走進敵群，不用抬手就能讓他們自相殘殺，實在令人心動。

要不提升反應屬性呢？畢竟這個屬性關聯很多技能，能給我大量可刷的內容，不過我好像現在已經能刷了大部分了。

“呃——”我呻吟著翻過身，把腦袋埋進沙發墊里，盡可能大聲地呻吟。

“我不擅長做決定，真糾結啊。”我提醒自己。玩游戲的時候就是總囤積道具或屬性點，直到過了該使用的時機很久之后才想起來用。

甩開雜念。我不該沉溺在自己的思緒里迷失方向。“繼續刷任務就對了。“我提醒自己，盡管經驗值增長速度已經放緩。

“我還是需要一份工作。能讓我擺脫胡思亂想的事。“我對著空房間說。感覺自己已經過了躲在公寓里刷基礎技能的階段。

是時候像個真正的街頭小子一樣行動了。

我給和歌子和一智發了條消息：

有活兒嗎？

隨后起身開始訓練飛刀，雖然可能不會有太大收獲，但我也不打算干坐著無所事事。

一小時后一智回信息說暫時沒活。

但我接到了和歌子發來委托。

我在公寓里手舞足蹈歡呼，匆忙穿戴裝備時查看信息，瞬間泄氣，是個快遞跑腿的活。

我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振作精神，踏出公寓。

工作就是工作。我仍需要證明自己。畢竟從年齡上，我還只是個孩子，不可能每次任務都像潛入汽車修理廠盜取芯片那么刺激。

但這份工作也實在太無聊了，尤其是我還沒有車。我從海伍德的一家小面館取件，坐地鐵前往歌舞伎區，將包裹從門縫里交給一個姑娘，她甚至都沒把門完全打開...

報酬也是零錢。然后我步行回家。

“包裹已確認。委托完成。”和歌子只發來這句。

一個小時內我就又回到家中，把臉埋進沙發墊里呻吟。

---------

第二天我又從和歌子那里接了個新任務。這次的任務是保護一位女性客戶，她在和男友吵架后想從對方的公寓里取回某樣東西。最終我用手槍槍托擊打了她的男友。

這確實為我觸發了街頭斗毆經驗值的提示，挺好，那女的也拿回了她落下的芯片。

“客戶滿意，委托結束。”當我坐在回家的地鐵上時，和歌子發來了這條消息。

和歌子次日主動發來新委托。某位女士在蘭喬科羅納多區遭小混混劫了車，這伙菜鳥團體最近開始劫車。

但任務竟然并非奪回車輛或復仇，那本該有趣得多，但她只想贖回婚戒并支付贖金，我負責交接。

我甚至詢問是否要滅口，卻被否決。把戒指弄回來是第一要務。

我嘆了口氣，最后還是坐公交車去了。

他們想在加油站的停車場見面。

當我讀到這個細節時，我在心里皺了皺眉頭。加油站？？不是一個廢棄的倉庫或者幫派的老巢？加油站？？

踏入塵土飛揚的加油站，五個少年在臺階上等候，最小者甚至比我還年幼。更糟的是，他們顯然目睹了我下公交的窘態。

哪種傭兵會坐該死的公交車。形象全毀了。除非殺人滅口？可對方都是孩子。我垂肩嘆息著走近。

“阿徹和...壞小子們？“我皺眉問道。

“正是，你...操，你也是小孩啊？來當中間人？“

“看來和歌子有獨特幽默感。“我解釋，無人理解其中諷刺。

和歌子你這個賤人，派小孩來應付小孩幫？我懂你意思了。

或許因我每日叨擾而報復？不至于吧。

“戒指呢？”

“戒指或許在，或許沒在。錢帶了嗎？“最高的男孩，明顯是頭目扛著霰彈槍起身問道。

“先驗貨后付款。沒必要搞得像黑幫警匪片似得那樣夸張。客戶只要戒指，愿意付錢，你們別找麻煩。“我無聊地回應。天知道和歌子把我當什么了。

他對我的漫不經心很不爽，跟班們躍躍欲試，但沒人讓我緊張。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先發制人。

即便游戲腦作祟，殺小孩仍讓我覺得不合適。我嘆氣。“你讓我看下戒指，我給你先轉一半，然后交貨后付尾款。你們人多勢眾，比起戒指更想要錢，對吧？“

“行。“他單手掏兜摸出婚戒，另一手始終握著霰彈槍。我比對客戶提供的照片，沒錯就是它。

“先轉一半。“瞳孔泛藍完成轉賬。區區幾百歐元，這幫小鬼估計窮瘋了。

“給。“他遞來戒指。伸手瞬間，余光瞥見異動，唉。

槍口已抵住舉著鋼管偷襲的男孩眉心。轉眼間我被霰彈槍、鋼管和小刀包圍。

但殺十二歲孩子？我做不到。

“能不能別鬧...真要鬧出人命？“我質問瞄準我的頭目。

“當然。我們人多槍多。你這富家女身上肯定有油水，還能找點‘樂子'。“

“富？我是接零活的街頭小混混啊。沒看見老子坐公交車來？？“我譏諷道，

“為這點錢賭命？你們已經拿到錢了，別犯傻。“

“老子就要你的槍，看著挺贊。“

“救救我吧，你們這群腦子進水的蠢貨。“我哀嚎。不得不動手了。

扣動扳機。

在同一時刻，我沖向領頭人。

當然我沒有射那孩子，子彈從他頭頂飛過，但近距離的槍聲讓所有人都本能地躲閃。我全力撞上了領頭人。雖然我比他矮小，但他只是個營養不良的街頭小屁孩。

而我是個玩家……等下，這說法不對。我是天選玩家。這樣說更準確。

我奪過他的霰彈槍并向上推。這蠢貨還是單手握著槍，以為自己是賽博格呢？霰彈槍走火了，他手腕估計是骨折了。這時我用手槍砸向他。

他慘叫著倒下，鼻血噴涌時我還握著他的霰彈槍。

一顆子彈從我頭頂呼嘯而過，我渾身一顫。

我轉向持槍的孩子。他看起來是這群人里第二大的。天吶，這群小鬼難道真是一家人嗎？

他的槍在顫抖，顯然正試圖開第二槍。

于是我做了唯一能想到的、不殺他的選擇——把我的統一手槍砸向他的腦袋。他躲閃時又開了一槍，我真心感謝這蠢貨沒打中我。

但緊接著他就哭喊著倒下，手槍砸中他頭部發出“咚“的悶響。

“夠了！鬧夠沒有！你們這群崽子“我咆哮著給霰彈槍上膛，大步走向那孩子收繳兩把手槍，其他男孩舉著近戰武器瑟瑟發抖。

“你個傻逼！你打、打我的鼻子！“領頭人帶著鼻音怒吼著試圖爬起來，滿臉是血。

直到我轉身用他霰彈槍朝頭頂開火，他才慌忙趴下，男孩們全都嚇破了膽。

“滿意了？把簡單贖金交易搞成槍戰。恭喜，現在你們火力被壓制，武器也被繳了。其他人放下管子和刀，趕緊的！“我低吼著環視這群猶豫不決的男孩，最年幼的那個被我手槍指著，褲子都快尿濕了。

我彎腰緊盯他們，撿起手槍插回槍套，又抓起雷克星頓時才意識到這把是那孩子帶來的。

“現在都給我閉嘴。別哼哼唧唧。在事態惡化前，蠢貨，把戒指交出來。“我用霰彈槍指著領頭人命令道，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瘋子。

我可不是瘋子！搞砸交易還貪得無厭的才是瘋子！

“別他媽看我！戒指在你這兒嗎？交出來！“我厲喝震懾眾人。

“操...“他嘟囔著檢查雙手和口袋，突然意識到戒指不見了。

“你最好可別告訴我戒指掉了。戒指要是找不到，你就給我陪葬。“我冷靜地拉栓退彈殼，故意制造聲響。

威脅奏效。少年們慌忙搜尋，最終在領頭人腳邊找到戒指。我奪過塞進腿包，確保萬無一失。

轉完尾款后，我冷冷道：“下次記住，背信者死。還有一件事，你們因為這破事欠我的。那女的車你們偷了。它在哪里？“

“沒、沒了。“他含糊道。

“我沒問你有沒有。我問的是它在哪里。“

“唐尼車廠。“第二大的男孩揉著腫包說，“第六街罩著的黑廠，贓車都賣那兒。“

“傳坐標。“收到定位后，我撂下狠話：“聽著菜鳥們，交易拿錢就老實履約，別把簡單事搞成屠殺場。姐姐我不殺小孩，你們偷著樂吧。“

我在街對面的公交車站附近坐下，看著那些孩一瘸一拐地走出停車場，回家去了。

等公交真他媽丟人。

-------

戒指被留在了女人的快遞箱里，車輛位置信息轉發給和歌子。不久后收到確認消息。兜里多了些歐元，但遠不足以補償這場爛攤子的精神損失。

好在至少現在有霰彈槍了。

戰斗中彈出過系統提示，當時沒來得及看：

》》》獲得殲滅經驗值

》》》技能未解鎖，無經驗值

》》》殲滅技能已解鎖

很好。這項技能涵蓋霰彈槍和機槍。真該再去靶場練練。自從哥哥裝完義體回來，他就異常沉默。此刻他也不在公寓，已經兩天沒見人影了。發消息雖能收到回復，但總是：

忙。

不方便。

轉你飯錢。

諸如此類。我越來越感到沮喪。

最糟的是，我清楚的知道他在做什么，漩渦幫與虎爪幫的戰爭正在升級。虎爪幫的反擊不僅沒能平息事態，反而激怒了對方。

顯然漩渦幫想吞并更多歌舞伎區地盤。虎爪幫自然不答應。

沖突愈演愈烈，雖未到全面戰爭程度，但雙方據點和前哨每天都會遭襲。

新聞每天都在報道。

擠完漫長尷尬的公交，我回到公寓。人們盯著我和新霰彈槍的視線令人如坐針氈，甚至假裝打電話讓瞳孔泛著黃光，裝作沒注意他們。

推門入室，將霰彈槍擱在桌上，癱進沙發長嘆。

焦慮感再次攀升。哥哥這個混蛋行徑可疑，我有想法想要尾隨他的突襲行動，暗中對他進行保護。

但我連車都沒有。即便虎爪幫肯幫忙，純哥要甩掉我也易如反掌。

而直覺告訴我他們也不會幫我。幫派戰爭期間，沒人會讓小丫頭追著哥哥跑。

這意味著兩種選擇：要么困在公寓精神內耗，要么起身刷級，等哥哥遇險時有所準備。

關鍵在于速度。原本享受慢慢提升屬性和技能的安逸生活，但哥哥的事迫使我加速。

盯著霰彈槍，手指敲擊桌面，腳不停抖動。那個惱人的念頭愈發強烈，

什么更有價值？哥哥的性命，還是幾個清道夫的命？

這個想法最終說服了我。獨狼指南說過，要找到殺戮的理由。為了救哥哥，我愿開殺戒，大殺特殺。

冷靜下來后，我決定使用積攢的屬性點。

手指停止敲擊，腳也不再抖動，瞇起雙眼。我欠哥哥的，某種意義上，清道夫也欠我的。

我一直很害怕，懷疑自己能否端掉清道夫窩點并生還。

但既然有這樣的顧慮？那就要確保萬無一失。制勝不單靠屬性。突襲、火力壓制和詭計同樣有效。

“要是我有幾顆手榴彈就好了？”我喃喃自語。

我知道槍店位置，和歌子的委托報酬還剩一些。

走到半路突然折返，取回那支笨重的布里亞手槍，還需彈藥和槍套適配這大家伙，以防遭遇賽博格。

我走出槍店，口袋里空空的，但心里充滿愉悅。

為布里亞準備了彈藥和肩帶式槍套，它被安全且隱蔽的藏在我的小夾克下。這槍套甚至有幾個專門位置，可以裝我買的手榴彈。

我準備好了。我溜上列車，全程出奇的平靜，原以為雙手會顫抖，胃部會翻騰，但這些反應始終沒出現。

是時候消滅幾個清道夫了。

我漫不經心地調出屬性菜單。時機已到。

兩點屬性加在“鎮定“上。兩點技能點投入“忍術“。將二者都提升到4級。盡管內心灼燒般煎熬，我再次將這項技能點滿。若想計劃成功，潛行技能必不可少。

當新信息流涌入腦海時，我緩緩呼氣。我的身體適應著改變。坐姿發生些微調整，體態也產生變化——為了更好地無聲移動，也為了更有效地避開周遭無數雙眼睛的追蹤，更為了便于在被發現時快速拔槍。

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