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那股揮之不去的沖動，想做些什么的渴望，這次我終究沒能抵抗。

我朝著槍聲方向小跑前進。聽到人聲時轉為潛行。屈身蹲伏著移動，從陰影到陰影逐漸逼近。

潛行靠近時，我發現了他們。三個人。兩個癱倒在地，第三人居高臨下站著。黑暗中閃爍著紅色光學鏡片——漩渦幫。

地上兩人仍有呼吸。至少其中一個是。那個女孩蜷縮著抱住另一個——是個正在流血的男子。

兩人衣衫不整的狀態可能說明部分原委，本想找暗處親熱的情侶被漩渦幫暴徒盯上搶劫？我還不太確定，繼續潛行靠近。慶幸他的義眼全神貫注于獵物。

靠近后聽見漩渦幫的瘋子正狂躁低吼：

“以為能從老子這搶東西？你們這兩傻逼闖進我的地盤！我的！休想拿走！“他咆哮著，這不過是兩棟樓間的骯臟小巷。

一聽就是個瘋子。

我利用他的噪音與專注力繼續逼近。只需在他察覺前近身。聽起來不難。實際困難重重——他正神經質地來回踱步，毫無規律。

匕首滑出刀鞘，我繼續潛行。更近了。更近了。

什么鬼？他突然轉向直視我。這破義眼！視覺范圍遠超常人！

就在他舉槍的瞬間，我飛身躍起。

刀鋒直指他的喉嚨。他慌亂地丟掉槍，試圖抓住向他襲來的刀刃。

不幸的是，他成功了。

他那鍍鉻的機械手鉗住我的手腕，硬生生截停了刺擊軌跡。

我側身撞向他，但他紋絲未動。

這雜種全身都是改造義體。

“操你媽的，小偷！“他用合成嗓音尖叫道，猛拽我的手腕。骨頭發出咯吱聲，迫使我松手。緊接著他踹中我的胸口。

肋骨斷裂聲響起。

但他仍沒松開我的手腕。我懸在半空，連痛呼都發不出，只能聽著他粉碎我的肋骨。

疼。

隨后我被摔在地上，喉嚨里發出可怕的喘息聲。

“這算什么？這都是我的！他們總是奪走我的東西！又來找我干嘛！“他徹底瘋狂地尖叫著。

他絕對是個賽博精神病。

“啊?？磥磉@回要死了。抱歉了哥哥。媽的搞砸了。“我悶哼著試圖呼氣。

無法正常呼氣怎么我還在喘氣？？我微弱喘息著，氧氣供給竟正?！M管肋骨如寒冰刺骨，但痛感并未加劇。能感知肋骨斷裂，但疼痛在消退。僅剩鈍痛提示傷勢存在，卻不干擾思考。

我忘了個最重要的事——我是個玩家啊，殘血狀態仍具滿血戰力才對。

掉生命值又不掉屬性啊！

“喂。“我突然出聲，引得他驚愕轉身。

手中手槍已然出鞘，勢要擊殺這雜種。

扣動扳機。子彈連發轟向其面門，卻在鍍鉻頭顱上擦出火花。我驚恐萬分。

“我的！全是我的！你們休想！“他嘶吼著撲來。

我翻滾躲閃，肋骨劇痛復燃的瞬間，抓起了他先前掉落的巨型左輪手槍。

槍械通技能告訴我這把布里亞手槍，狀況一般，但保險已開，隨時可擊發。

我扣動扳機，手腕與手肘瞬間傳來斷裂劇痛，但絕不能停手——這個瘋子正俯身抓向我。

再次射擊。第二槍命中胸膛，這次沒有彈開。連續四發轟鳴轟出巨大創口，直至彈倉清空。我躺倒在地，他仍矗立面前。

猩紅光學鏡片逐漸暗淡。

這瘋子居然站著咽了氣。我在其陰影下顫抖，思維卻冰冷如霜。

》》》獲得1000經驗值。

》》》鎮定技能升級！

》》》手槍技能升級！

》》》冷血技能升級！

》》》獲得1個技能點。

我躺著喘息了一會，然后緩緩起身查看受害者。女人正驚恐地盯著眼前慘狀。

但那個男的感覺已無生命跡象。

我緩緩站起身，勉強站穩。女人在我動的時候畏縮了一下。

“你沒事吧？“

她慢慢點了點頭。

“他呢？“我追問，這次她劇烈地顫抖著轉向那個男人。他已經死了。

我嘆了口氣，轉向那個精神病。他...大部分義體都處于糟糕狀態，磨損嚴重，衣服骯臟。估計這人早就陷入精神病狀態，一直盤踞在這條巷子里。

我一眼就看出他沒什么值錢東西。除了那把布里亞手槍——光是想到它就讓我手腕又開始隱隱作痛。

根本沒什么值得搜刮的。

“你最好報警?！拔腋嬖V那個女孩，轉身離去。

該死的肋骨在疼，手臂在疼，手腕也在疼。我慢慢步行。打開地圖只為開啟GPS定位功能，好確認自己身處何方。我需要經歷一段漫長而痛苦的步行才能回家。

我拖著疼痛的步伐回到公寓。我剛才跑到的城郊竟然是漩渦幫的地盤——真他媽蠢到家了。

哐當一聲把大得離譜的左輪手槍連同其他裝備丟在客廳茶幾，徑直走進臥室和衣而臥。

倒頭就睡。

眨巴著眼睛醒來，伸懶腰時才瞥見客廳那把左輪——猛然記起肋骨粉碎性骨折。按壓胸腔測試，觸感正常毫無痛感。肋骨竟已痊愈如初。

“謝天謝地，謝系統。“長舒口氣癱進沙發。銹跡斑斑的暗紅色左輪躺在眼前，要使用非得徹底保養一下不可。

確實得保養，因為我的普通手槍對改造人毫無作用，我得考慮換把槍，在這座城市我需要威力更大的武器。

那家伙的強悍程度令人心驚——這就是賽博義體的力量。他還不是亞當·重錘或曼恩那種頂級狠角色，只是個普通漩渦幫成員。

淦。

此刻我終于理解人們為何畏懼賽博精神病了，這種恐懼確有緣由。

嘆息著起身拿起巨型左輪。開始檢查，槍身每個部件都積滿污垢，好在這是把糙得離譜的俄國工藝槍械，根本不在乎這些細節。

于是我開始清理手槍。得益于槍械通的技能，我能夠拆解部件逐一保養，過程如同冥想。完成后，這把磨損嚴重的布利亞左輪靜靜躺在桌面。

“得給它弄點彈藥。“我嘟囔著，意識到自己并無存貨，給哥哥發了條短信——盡管這個天殺的也不會回復。

此刻獨坐公寓?；貞浳矣肿隽耸裁?？再次殺人。

雖然救了那女人應該算是做好事，但殺人這事兒…我竟享受其中。

手指無意識敲擊膝蓋。不知是冷血技能的影響還是其他，我只覺得…暢快。

就好像完成一個任務或達成一個目標，就感覺像是解決游戲中的警察局的案件一樣。我很享受這種感覺，還為此得到了獎勵——一把巨大的手槍。

我的手指瘋狂地敲擊著。我不該享受這個。我不該渴望殺人。

我必須暫時放下這些念頭。于是我繼續做能做的事——打開狀態菜單。

“兩個技能點?！拔姨嵝炎约骸?

運動技能升到5級，給了我該技能的第二項天賦；

冷血技能也解鎖了一個天賦。

我嘆了口氣，先點開運動技能。選項基本沒變。跑酷確實有第二級天賦，但我沒選擇直接升級跑酷，而是決定選擇一個橫向拓展能力。

貓之輕靈：從更高處墜落才受傷，且墜落傷害降低。

跑酷時難免墜落，這技能能讓我避免摔斷脊椎。

隨后處理另一個技能點——冷血技能樹。

選擇時不禁戰栗。

瀏覽選項后嘆息：這里面幾乎全與殺人相關。最終選擇唯一能幫助我不觸發殺人回憶的：

冷靜神經：戰斗中不再出現手抖或肌肉抽搐。

這個技能會有助于我瞄準。

確認加點完畢。躺回沙發——思緒又飄向哥哥的下落。

這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