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諾頓館之后，路明非打開手機看看消息。

“嗯，蘇曉檣約我周末去約會，很好。”

“昂熱讓我收斂一點，也行吧。”

“楚子航邀請我一起訓練劍道，什么玩意？”

“凱撒邀請三個月后去參加宴會，這玩意兒還要提前邀請的嗎？”

“三個月內，我要做你的女朋友……噗！”

看著署名為雷娜塔發來的消息，路明非眼中立刻浮現出那個金發合法蘿莉，什么玩意？

他忽然偏過頭，視線穿透墻壁，看到另一棟宿舍樓內穿著卡塞爾學院的校服躺在床上發消息的零。

稍微掃過一眼對方的屏幕，發現確實是發給自己這邊的內容，不是惡作劇，就是本人！

對于這種白給的事情，他已經有些PTSD，畢竟法蒂瑪家族的是珠玉在前，不過面前的人認識以前的自己，情況倒是有些不同。

‘這應該不算不三不四吧？’

想了想，反正這個權限只有三個月，三個月后還不是隨他抽身，畢竟這玩意兒不是永久綁定的。

所以思索了一下，他還是在屏幕上打字回復道。

“好。”

將手機隨便丟進戒指里，他躺在床上倒頭就睡，今天經歷的事情很多，讓他都有些感覺疲憊了，哪怕在教室補了幾個小時的覺也不夠。

零似乎是三人中唯一一個完整經歷了自己失憶時代的人，他的身上應該會有線索。

路明非倒是沒想過直接把對方腦子揪出來搜魂，因為他還不至于不正常到這種程度，雖然強者是非人，但他認為在低境界保持一些人性還是有利于穩固心境的，況且如果不入世的話，那自己為什么不隨便找個野山地去苦修呢？

次日再次轉醒，憑借他的超凡耳力，自然是清楚這一次倒是沒有什么提及他的喧鬧聲了，看來芬格爾解決的還不錯。

他正想出去逛逛，卻耳朵敏銳的一抖，跟著察覺到一個逐漸靠近的身影。

那身影極為高大，衣服之下的皮膚宛若青銅一般布滿黑色的光澤，感覺像是在直視一團火，但那卻并非顯化于體外，而是存在于體內的心火。

愣了愣，隨后他一步踏出，身形飛快掠過臥室正廳來到大門口位置雙掌拍在門上，頓時將這數噸重的實木大門如同炮彈一般拍飛出去。

那個正站在門口鬼鬼祟祟的人影直接被這一撞，連同的大門本身飛出二三十米，幾乎要落到院子外面。

路明非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這個從大門碎塊中爬出來的家伙，對方精氣神十足，皮膚充滿活力，血管仿佛一條條奔流的大江。

這毫無疑問是某種鍛煉的結果，面前的人可不簡單啊！

這人自然是芬格爾，此刻的他穿著校服，但是腦袋上卻套著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一個超大號肯德基袋子，甚至比一般的還要大好幾號，能夠塞下一個人的腦袋。

“你鬼鬼祟祟的你打扮成這樣來我家門口干什么？”

“這還不是你家呢，居住權懂嗎？你只有暫住權！”

肯德基袋子下面是芬格爾激動的聲音，不過很快就歸于平靜，似乎只是一時興起的吐槽，隨后說到。

“我們談談，我這次可是特地做好偽裝來的。”

“也行啊。”

挑了挑眉，隨手把芬格爾請了進來，既然已經選擇和自己坦誠交代，那自然也要給點面子。

路明非沒有泡茶，他不是喝茶的性格，這里更沒有收藏，打了一壺白水讓他自己想喝就喝。

“說吧，找我什么事。”

路明非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臉悠閑地看著面前的家伙，雖然帶著紙袋子但這玩意兒聊勝于無吧，連身形都不改一下，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當然是合作的事，正式的誠實的合作。”

芬格爾聳了聳肩，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8年前，學院收到獵人網站上一個叫‘太子’的家伙送來的冰海銅柱表碎片，東西是龍族用來記錄歷史的文物的!”

“而借助這個線索，我們被引入了一個巢穴，在那里遭遇了一個疑似龍王釋放的可怕幻境，被迫自相殘殺，最后只有我一個人因為當時喝酒留在了上面所以反而活了下來。”

“其他人大多都遭遇了那里殘留的龍血污染，就算沒死也成為了冰下永遠無法真正解脫的怪物，活下來的最多只有一個半。”

“死的人里面包括了誰？學院的那個人工智能勞恩斯小姐，那是你的女友嗎？”

路明非冷不丁的問道，聽到這話，芬格爾掩藏在袋子下的表情都劇烈顫動起來。

“你怎么知道的？”

“首先我不瞎，其次我的視力聽力感覺比你想象的強的多，再次我還是有一些觀人看相的本事的。”

他能夠看出芬格爾每一次看向那個人工智能的時候都有一種潛藏起來的愛意，雖然埋藏的很深，但不是虛假。

這倒是有點意思，怎么會有人愛上這樣一個人工智能呢？再聯想到所謂的一個半的說法，難道活下來的半個是指諾瑪的靈魂？

沒曾想將猜測告知芬格爾之后，他只是苦笑一聲。

“你猜對了一半，她確實是其中的半個，但我也只是半個，那起事件之后執行部再也不允許專員之間有情感關系，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因為當時我喝酒，但是偏偏諾瑪沒有制止我，因為我是她的男友，所以她信任我，讓我一個人留在了上面。”

“若是我下去，也許憑我的實力可以嘗試帶幾個人出來，若是我不是她的愛人，她并不完全信任我，自然會有更多的人在上面看守。”

“確實是私人的感情讓我們全軍覆沒，只要去掉情感這樣一個變量，當時的情況都會好很多，無論是我跟著一起下去還是留更多的人在上面。”

這當然只是安慰，水下的那個東西實在太過恐怖，就算是施耐德也依舊耗費了半條命才出來，只是經過這樣的事件之后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站在旁觀者的視角了。

每一個活下來的人只會將自責之情不斷加在身上拷打自己，質問若是當時多自己一個或者少自己一個會有什么改變，即便過去早已發生。

“那一次事件，8名a級學生除我以外全部遇難，施耐德部長生不如死，而我也在那里留下了一些東西。“

芬格爾表情有些蕭瑟，臉龐也逐漸生出一抹皺紋，這是相由心生的表現，8年時光足以消磨一個人，更何況他在經歷那起生離死別的事件的時候才剛剛入學罷了，比楚子航都要小上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