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越來越覺得卡塞爾學院恐怕是個天坑，但路明非還是義無反顧的跳了進去，就算真的是地獄，他也得去地獄走上一遭，然后把撒旦揪出來打一頓。

“卡塞爾學院不是四年制的嗎？”

聽到路明非的問話，芬格爾先是趕緊把100美元塞進衣服里，然后站起身來一本正經的說道。

“因為我留級了！”

看著面前的人冠冕堂皇的說著自己留級的事實，仿佛那是什么光輝的歷史，路明非對面前的家伙改觀不少，本來以為是個不修邊幅的強者，沒想到是個隱藏起來的腦殘。

“你的心態還真是配不上你的實力，況且你這樣的強者還會留級嗎？”

路明非用強者來理所當然的稱呼面前這個邋遢的家伙，相比于楚子航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家伙究竟有多么恐怖。

哪怕楚子航掌握了多重暴血，但楚子航要是面對面前的家伙，路明非也不認為有多少勝算。

不光身體被打磨到一個驚世駭俗的地步，完美地適配了自己的肉體強化系言靈，更是能看到真正的修煉痕跡。

這并不是那些混血種開發出來的類似暴血的技術，而是正兒八經的追求自身的力量，某種程度上已經能算是修仙者的雛形。

雖然在宇宙之中修仙是主流，但依舊有很多不同體系，而地球在路明非眼中就屬于極其蠻荒的那一類，只顧著追求血脈中的本能，而不去發掘力量。

聽到路明非的話，芬格爾表情一僵，頓時露出一副你到底在說什么的表情。

見到面前的家伙還在隱藏，路明非也沒多說什么，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跟著再拋了100美元給他。

“這里有麥當勞吧，來點漢堡薯條。”

路明非像指揮下屬一樣指揮著芬格爾，自己則是拿出包里隨身攜帶的一些小說看了起來，既然面前的家伙一定要隱藏自己，那他也不會去管其中深意。

果不其然，接過100美元之后，芬格爾立刻屁顛屁顛的去火車站里的麥當勞買了一大堆漢堡薯條送到路明非面前，看上去是買了五六十美元的份。

至于剩下的錢，芬格爾就自作主張的笑納了。

“師弟在看什么呢？”

路明非在芬格爾眼中已經是如同凱撒一般的大款，至少性格方面差不多，要是有這樣的家伙，自己未來幾年的伙食就有著落了。

路明非撇了芬格爾一眼，將漢堡放在座位旁邊，跟著將手中的小說豎起來給芬格爾看封面——《佛本是道》。

這是路明非帶來解悶的東西，其中描繪了一個光怪陸離的神話世界，有很多東西即便是路明非看來也頗為有趣。

“小說啊，我也愛看，我看冰與火之歌或者哈利波特，還看圣者五部曲。”

芬格爾也坐到路明非對面攀談起來，表現出一副極為熱忱的樣子，兩人就這樣一邊吃著漢堡一邊對耗著到了晚上。

“這車怎么還沒來？”

一直到了晚上車子依舊沒有來，芬格爾倒是途中抬頭看了路明非好幾次，有時候還騷手弄姿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也許是階級不夠吧，實話跟你說吧，你師兄我現在已經是騾子一樣的階級了，你是什么血統評級來著？”

“S。”

路明非撇了他一眼，實話實說。

“真的嗎？我不信。”

芬格爾撇了撇嘴顯然認為路明非在鬼扯，但路明非也懶得多說什么，為何要和這種人多計較呢？無論他是不是偽裝的，不說話才是最好的選擇。

……

“來車了！”

一直到了凌晨快兩點，鈴鐺聲和火車氣笛聲還陸陸續續的傳入火車站內。

路明非在火車還未靠近十幾公里的時候就已聽到，自然不會大驚小怪，慢悠悠地將手中的小說收進書包，和芬格爾一起走向檢票口。

一個墨綠色衣服的列車員站在那里，手中搖晃著金色小鈴鐺，等待著或許會出現或許不會出現的乘客。

那人盯著路明非與芬格爾，如同鬼魂一般看著人發毛。

路明非倒是能感覺到面前的家伙散發著一種遮蔽視覺的能力，幾乎類似于幻術，但很微弱，最多也就騙騙普通人罷了。

他刷起自己的車票，一個大大的S顯示在屏幕上。

“S級？你真是啊！”

芬格爾愣愣的盯著那個屏幕，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跟著死命扒住路明非的手臂。

“大佬帶帶我！”

那個列車員似乎看不慣這大人拉著小孩的一幕，搶過芬格爾的車票又是一刷。

“別貧了，今年你都成F了，你以前可是a級呀。”

他口中不咸不淡地說著，似乎是嘲諷，又似乎只是單純的感慨。

“也不知道到S級要幾年，也許很快我也就是人上人上人了！”

芬格爾倒是一點都不害臊，反而一臉驕傲的自豪笑道。

“算了，上車吧。”

那個列車員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路明非能夠看破他遮蔽幻覺的能力，因此自然能夠見到那滄桑的面容以及深邃的黑眼圈，似乎年紀已經挺大了。

見到路明非盯著對方看，仿佛是看穿了皮囊之下的倦態，芬格爾暗自戳了戳他的腰忍不住說道。

“這人已經在這地方工作了十幾年了，他的言靈很適合這個工作，而且也沒什么家人，所以只能當專程的列車員了。”

說到這里他的話語似乎變得有些低沉，一點都不負原先的頹廢，更像是一個受到情商的憂郁青年。

“絕大多數的混血種都是這樣啊，他們來到了一個超乎常人的世界，原本普通人中頂層的他們一下子跌落云端，若是沒有強大的血統那也只是混血種中的底層。”

“這樣的人就像夾縫里的老鼠，混血種的世界是底層，在普通人的世界也只能隱藏，他這般有一技之長的還算好的，絕大部分都接受不了自己的落差，當然能活著就不錯了……”

面前的家伙一下子長篇大論起來，擺出一副我有秘密趕緊來調查的表情，但路明非也只是默默聽著，華麗的無視了芬格爾。

他們跟著列車員走上月臺，停在鐵軌上的是黑色流線型的高速列車，亮著刺眼的頭燈，車身有著銀白色藤蔓的花紋作為裝飾。

只有一個車廂打開了門，門口是已經等候多時的古德里安，見到路明非立刻熱情的上前。

“明非啊，你終于來了！”

看到芬格爾，則是擺出一張臭臉。

“你這家伙，能不能不要禍害我的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