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暫時沒心情去管它所造成的影響，早就和楚子航規劃好了路線，不出所料的話從10號高架橋一直走就能見到奧丁了。

開車途中路明非鼻子抽動，聞了聞車內的氣息，知道了這是新車，剛買沒幾天。

“新買的車？夠大款。”

楚子航從開車開始一直在沉默，保持著作為司機的良好習慣，這輛車是他的養父新買的，聽說他需要一輛快速的代步工具之后特意買來留在了家里。

不過聽到路明非的話，他倒也回頭，嘴唇微動，半晌才推出一句話來。

“恭喜。”

路明非自然聽懂楚子航在說什么，他也看出了陳雯雯并非自己的良配，見到了他強吻蘇曉檣的一幕，顯然是誤會了。

當然也許說不上誤會，路明非自然能看出蘇曉檣對自己的感情，而活了這么多年，他所總結下來的經驗就只有一句話——順其自然。

至于他是否會恐懼愛情或有伴侶，那當然是不會的，雖然已經活了很多年，但他的心態實際上還是比較年輕。

畢竟修仙界中強者的壽命遠勝常人，一個有萬載壽命的人，只有沒有續命希望的生命中最遲暮的幾十年才會相當于現實里老人的心態，即便他們剩余的壽命都夠熬死好幾代人。

在天尊之中如他這種心態的不在少數，甚至還有的明明已經千億萬億歲，但心靈仍舊如孩童般澄澈，雖然赤子之心不代表蠢就是了。

“嗯，陳雯雯確實不適合我。”

仰慕強者并不是錯，絕大部分人都會有類似的思想，路明非不喜歡陳雯雯，單純是因為前世就已經看透罷了。

何必去追求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呢，喜歡自己的人湊上來就不要拒絕，不喜歡的人就算上趕著上去也不過是白白付出，以他的地位自然不是會在愛情中主動追人的一方。

“去了卡塞爾學院，你就沒法經常回華夏了。”

距離真正的目的地還有五六分鐘左右的路程，楚子航此刻也分出了心來閑談，站在他的視角，對于路明非和蘇曉檣的戀情并不看好。

畢竟眾所周知，卡塞爾學院還是比較嚴格的，正常情況下不會放任學生動輒出國，像路明非這種S級恐怕會更加嚴格。

就算是他這一次能夠出來復仇，也是因為有給路明非送文件的理由，以及和昂熱做了有關奧丁的報告。

雖然他很希望路明非加入卡塞爾學院，但是如果這個代價是要放棄對方來之不易的愛情，那楚子航還是會勸說對方做好考慮。

“不用擔心，以我的速度在芝加哥和華夏之間一晚上跑一個來回都夠了，更何況還有時差呢。”

路明非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在意，同時也想到了兩人之前的約定，隨即問到。

“昂熱是怎么回應的，你不是說去卡塞爾學院尋求支援了嗎？難道他們無視了奧丁的消息？”

聽到這話，楚子航微微側頭露出了閃耀的黃金瞳，他早就把自己的美瞳摘了下來，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裝備部特制的服裝，是昂熱專門叮囑的，具體效果不明。

“昂熱校長說讓我相信你，除此之外就沒有給我任何東西了。”

‘這也太他媽不靠譜了！’

路明非的心里百萬頭草泥馬飛過，卡塞爾學院這種莫名的信任是怎么回事，要知道現在可是他們只有兩個人，單槍匹馬就要去找疑似超級龍類、還殺掉了一個S級專員的奧丁拼命。

‘結果這個學院真就除了一件衣服什么都不給，不會是窮到根本沒有好東西吧？’

路明非心中腹誹，對于卡塞爾學院的評價一降再降，這是什么廢物組織，一點表面功夫都不做，連多余的計劃都搞不出來也配去屠龍！？

不過他很快就放平心態，因為伴隨著路明非和楚子航不住的插科打混，雨已經落下來了。

保時捷伴隨著刺耳的燒胎生行駛在空無一人的橋梁上，不知何時他們的車已經走上了高架橋，路明非卻是有所留意，在一分鐘之前，他們正路過了高架橋的指示牌。

路明非已經修成神念雛形，方圓二十里之內都沒有秘密，因此他自然看出來了。

那只是牌上原本應該有一個數字的，但卻有部分被模糊掉了那個數字并不是10，而是被磨掉了1的0！

‘小世界的手段……’

在虛空之中開辟世界，這是元嬰才會擁有的能力，但實際上若只是制造一個能短暫容納活人的空間，那先天都有辦法辦到。

有這種手段，奧丁的實力應該比自己想的更強，也對，龍族的歷史就是神話的歷史，奧丁這樣一位強大的主神自然不會是弱小的龍。

‘比自己所殺掉的那只煙霧鏡必然更強，也許是龍王也說不定。’

思索著，雨滴一點一點的砸在車頂上，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周圍的環境一下子陷入了永恒的寂靜，沒有半點光亮傳來，高架橋上除了他們的保時捷之外所有的車都消失了。

路明非感覺到楚子航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那是陷入激動的表現，即便他已經在夢中、在思想中熟練的復演了無數次這場景，但如今真的再次進入這詭秘的領域，他也沒有了話說。

眼睜睜看著楚子航握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車子已經開始止不住的打滑，雨越下越大，根本沒有要停的趨勢，每一滴雨珠砸在地上都發出砰砰巨響。

整片空間之中只有這雨滴是唯一的聲音，就像是一曲樂章，琴瑟和鳴，還未見到正主，就已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停車！”

路明非當即開口，將楚子航的動作喝停，跟著似乎是覺得還不保險，一雙大手死死的扣住方向盤用力一扭，保時捷就一個漂移猛地停在路邊。

楚子航此刻似乎終于從那恍惚的狀態回過神，精神仿佛遭受極大壓力，黃金瞳都忍不住要熄滅。

路明非冷冷的看著道路的盡頭，那里正有一縷白光閃耀。

白色光芒中站著八條腿的駿馬，披掛著金屬錯花的金色甲胄，白色毛皮上流淌著晶石般的輝光，就算是馬的臉上都戴著面具，呼吸之間宛若雷霆。

這便是奧丁的坐騎，八腿的神馬，斯雷普尼爾！

而在馬背上是一個穿著暗金色甲胄的巨人，頭上同樣戴著華麗的面具，但一雙金色的瞳孔中卻只有一只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另一只卻是暗淡的紅光，宛若死寂。

那便是奧丁，路明非和楚子航絕對的仇人，各自欠了他們一條命的那種。

奧丁似乎已經恭候多時，見到他們兩人從車中走出，飛快地抬起手中彎曲的、樹木材質的金色長槍，下一瞬間昆古尼爾脫手，長槍卻是刺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