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估計快開始了。”

路明非心中思索，他走出諾頓館來到凱撒的安珀館參加宴會就是一個信號，他已經結束了修煉，如今就渴望一個對手，昂熱想必也接收到了。

‘老唐也會來吧……’

他并不清楚路鳴澤的想法，但是自己這個便宜兄弟想必也有自己的謀算，老唐作為獵人網站的獵人，對于賺錢這種事情沒什么抵抗力。

雖然路明非收集了很多在他眼里全是破爛的玩意兒，但是如果放在老唐身上，那這些就都是能夠增長修為的靈丹妙藥。

本來他所判斷的就是老唐可以在今年十月初邁入通玄，但有了他那些邊角料的輔助，倒是比預想的還要多了半個多月，甚至有大量時間鞏固修為。

獵人網站是賺快錢的灰色地方，有不少混血種都混在里面，在世界暗面施加著自己的影響，但大筆的交易反倒沒有多少。

也就管理員奧丁會時不時發一些幾千萬上億的懸賞，除此之外能有幾十上百萬的就不錯了。

畢竟一般情況下這些獵人不會受到完全的信任，真正重要的要花大價錢去干的事，也不會找這些非心腹成員去干。

在實力得到突破之后，老唐就明顯感覺到自己賺錢的效率相比自己的實力低太多了，對他來說再難的任務也沒什么危險，賺到的錢自然也就不讓他滿意。

老唐雖然秉承著賺多少花多少的性格，但是有實力無處施展也讓他憋得慌，最近就和路明非提到他接了一個很貴的懸賞，就是潛入路明非所在的卡塞爾學院偷一個東西。

當然，清楚路明非的實力和自己肯定是略有差距，所以老唐在接受委托之前還是很鄭重的詢問路明非，允不允許他去卡塞爾學院搞事情。

路明非不在乎卡塞爾學院的損失，甚至比老唐更早知道發布委托的就是路鳴澤的小號，而且一般都是蘇恩曦在管理。

老唐來到卡塞爾學院如果目睹康斯坦丁之死，體內的諾頓必然會爆發，到時候老唐很有可能無法支撐住的直接被奪舍。

在明白龍王的層次劃分之后，路明非就意識到諾頓不是通玄期的老唐可以輕易對抗的，雖然相較于普通人的老唐有反抗的余地，但最終必然也會以老唐的失敗收尾。

這種情況下要想老唐精神不死，要么提前扼殺諾頓，但路明非實力不夠，要么就得把老唐帶在身邊，諾頓復蘇的時候及時出手保護老唐的靈魂。

他并不清楚路鳴澤是否和自己是一樣的想法，但老唐既然已經來了，那路明非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老唐死在自己面前，畢竟這是他在地球上極少數的真朋友之一。

兩人各懷著不同的心思，伴隨著角落的侍者輕輕敲響自己的鈴鐺，所有參與宴會的成員默契的退到角落，身邊都有著各自的舞伴。

芬格爾一個人留在大廳上孤苦伶仃，用憤恨的眼神看著已經找到零的路明非，眼神中帶著一把把刀子，想要將路明非生吞活剝。

帷幕拉開，二樓的小型樂隊此刻正在進行試音，這些都是凱撒自發組織起來的學生會成員，這種宴會他當然不屑于請外人來表演，而是要彰顯出學生會的風范。

在場眾人對路明非和零的關系也都心知肚明，零本身也不是被雇來的，在向周圍的隊員點頭示意之后放下小提琴給自己的替補，她來到路明非身邊。

摸著對方淡金色到幾乎純白的長發，穿著華麗的白色禮服，路明非輕輕挽起對方的手掌，優雅而又充滿古怪的禮貌，等待著舞會的正式開幕。

眾人只是艷羨的看著這樣一對可以堪比凱撒、諾諾的情侶，卻沒人注意到路明非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投向十里之外，眼中仿佛倒映著山地中的場景。

一個哈雷摩托組成的車隊正在靠近，每個人都全副武裝地帶好了麻醉彈和正經子彈，而為首的那人表情騷包，不帶任何武器可卻讓旁人都投以敬畏的目光——老唐！

老唐口中哼著古怪的小調，騎著胯下那刷了紅漆如同赤兔馬一般的哈雷摩托，他是這群人毫無疑問的領隊。

本來這些家伙都是心高氣傲之輩，雖然不是混血種也是普通人里身經百戰的狠角色，但是見到他一拳打穿一棟樓、眼睛扛下巴雷特子彈后個個都服服帖帖的。

“今兒個真高興，今兒個真呀真高興~”

偷一個東西賺三五千萬美元？往常還有這么好的事嗎？以前就算有他也不敢干啊！

有了實力之后老唐膨脹了，豪氣起來了！平日里喝豆漿都要喝一碗倒一碗，賺錢也大氣起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對孤兒院的打款也大氣起來，要不是他懶得從政，多少得把孤兒院的狗都安排到紐約警局去當警犬。

“停下。”

老唐是說一不二的性格，尤其是在團隊里已經建立起深厚的威望，他略一擺手，剩下二十幾人瞬間停了下來，拔出手中精致的微沖。

“副隊長，你記一下，我做如下部署調整。”

老唐擺出一副大佬的姿態，來到卡塞爾學院一旁的山上指點江山，這學院是很古典的德式古堡裝修，錯綜復雜，若是一般人，恐怕還真得陷進里面去。

“小心這里面的學生，這可是一座軍事化的學院，里面的學生不僅有槍，而且大多是像我一樣的特殊人士，當然實力完全比不上我就是了，不過對普通人也夠危險了。”

絕大部分的混血種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是能被一槍撂倒的，子彈對他們也會有生命威脅，他們這二十幾人都是玩槍的好手，哪怕在不熟悉的地形也不會比這些學生仔差。

但在聽到學生大多是像老唐一樣的特殊人士的時候，他們還是不免緊張。

“那子彈對他們有用嗎？”

“有用，肯定有用，除了個別人之外一發子彈就足夠殺死絕大部分人了，當然我們來這里的任務是偷取目標，不是來殺人的。”

老唐看了看，略顯緊張的眾人笑了笑。

“深入敵后偷東西的任務交給我，你們只需要制造混亂，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用實彈，不然惹到人就不好了，學院里面有一個比我還強的老頭。”

老唐沒有提路明非的事，如果讓這些見風使舵的獵人知道路明非的存在恐怕當場就得跪了，就算自己再怎么解釋估計也沒用，畢竟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懾。

路明非和老唐在網上談了這么久，有時候也會談一些混血種和卡塞爾學院相關的事，因此老唐的信息渠道就是路明非，雖然有實力差距，但是從路明非的語氣老唐還是讀懂了不少東西的。

卡塞爾學院的戰力拉跨，只有一個昂熱算是能打的，再往下就要看偽裝的芬格爾和脫胎換骨之后的楚子航了，至于凱撒和絕大部分所謂的a級混血種，戰力甚至不如一架無人機。

交談中路明非也表露了自己的態度，他不會管老唐進卡塞爾學院的事，畢竟其中隱秘路明非自己就能想通，自然不會讓老唐置于危險的境地。

至于卡塞爾學院的損失？那和路明非有毛關系啊，別死他在乎的人就行了，他在學院里認識的總額又也不過那么幾個，個個都是能手，不會那么容易死的。

“行了，就地休整一下，很快就有一場硬仗要打了，我們要面對的可是傳說中的超能力者，得把我們的威風展示出來，給那些有錢人看看！”

老唐最后鼓勵了一下在場眾人，盤腿坐下，閉目開始調理自己的內息。

不知為何，越是靠近卡塞爾學院，老唐越是感覺自己的心在跳。

他聽路明非不止提過一次卡塞爾學院的拉胯和弱雞，但這一次真的接近這里反倒有一種心緒不寧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他。

‘希望是錯覺吧……’

老唐心中不斷安慰自己，但到了通玄境界所謂直覺之說不再是空談，他心中的不祥預感大概率還是要應驗的。

回到路明非那邊，舞會早已開始，人人都找好了自己的舞伴，伴隨著小型樂團典雅的合奏之音響起，大廳之內一下被黑暗籠罩，只剩一點微弱的燭光尚存。

男男女女成對的環繞在一起，腳下的舞步踢踏成一曲優美的樂章，歡快而又悅耳，充滿著協調的節奏感。

至于芬格爾，反正不要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硬是在原地假裝自己有一個舞伴的跳起舞來單人就跳了一首精致的探戈舞步，他說自己擅長此道倒是不假。

路明非和零自然是一對，但路明非的跳舞主要還是被零拉著，他的身體協調性和平衡性都是最佳，不懂跳舞，但只需觀察周圍人的動作就足夠應付。

他的禮節、他的日常行為，與地球上的人是有截然不同的，這是路明非在修仙界長久的生活養成出來的，他當然不會跳西方的交際舞，但是也會品鑒東方的戲曲。

而眾人對于這仿佛從古代畫卷中走出來的男性也并無意見，強者嘛，奇怪一點很正常，昂熱當年可是劍橋大學的知名硬核狠人、抽象派藝術大師，甚至在垃圾桶里翻過吃的。

這些知名的S級混血種要是沒點大病還叫S級嗎？血之哀懂不懂啊！

……

沉默著，兩人在這種情況下都默契地不說一句話，路明非確實回想起自己似乎也有過參加舞會的經歷，而且還是典型的西方式舞會。

‘是自己丟失的記憶嗎？’

路明非其實并沒有太過迫切尋找自己記憶的需求，思想上是很迫切的，行動上是很不屑的，那些東西對他并沒有什么用，就算知道了也無非是解答他的一些疑惑。

如果是真的想的話，自己絕大部分的記憶都被路鳴澤繼承了，把對方揪出來搜一遍魂就知道了，路明非只是認為沒必要這樣做罷了。

一曲終了，所有人回到舞池中靜靜的看著凱撒走上平臺，如今是學生會長的致辭時間，但路明非的心中卻不由自主的想到。

‘要靠站在高位來證明自己高人一等，還真是有些可悲。’

修仙界偉力歸于自身者對于權力源于他人者有天然的鄙視鏈，路明非對凱撒沒什么惡感，因此無論臺上站的是誰，他都會這樣想。

思索著，這一次的凱撒一邊訴說著自己初次來到卡塞爾學院的失望，一邊也展示著自己的宏圖大志，他的學生會只需要精英，只需要能和他并肩作戰的精英。

最后他看向正在原地愣神的路明非：“尤其是你，我們的S級同學，路明非先生，雖然你不會加入學生會，但我還是真摯的希望我們未來能有并肩作戰的一天。”

路明非正欲開口卻瞬間閉嘴，在旁人飽含驚訝和疑惑的目光中瞬間沖出安珀館，身形不見，但是聲音卻留在了原地。

“有敵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