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這不是已經在補救了嗎，據說已經回巍京搬了不少救兵回來。”衛翎在一旁補充道。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輕浮的脾氣。”姜梓月翻了個白眼，還是不再說話，讓衛翎繼續說了。

“我們這次的任務除了馳援蕹昌，接下來就是收復被鼠人攻陷的泰梓，最后和昭明督師匯合奪回上陽。”

原來是這樣，楚鈺點了點頭，把當今的局勢牢牢記在了心里。

“我還有問題，請問先魂軍是怎么回事。”要想成為好好學生，首先就是要學會勇于提問。

之前玩游戲的時候只是有這個技能，具體的背景故事楚鈺倒是沒怎么了解。

“這個啊，我其實也召喚過。”姜梓月想了想書籍上的內容，仔細回答道。

先魂軍的來源應該是得益于冥界的「魂龍」詩閻摩。

她是昊天龍帝與月后的真正長女，傳說在現在龍子們降世睜眼前就已經被殺害，據說她沉眠于龍江下方，指引死者的靈魂前往由她的先祖圣僧所掌管的沙許十宮。

“她會在龍裔們遇到困難時把力量借給他們，就是先魂軍了。”姜梓月說著她從書上看來的。

“你跟妙影督師求證過了嗎？”

“你找打！”

衛翎走過來熟練的給楚鈺臉上涂抹傷藥。

“哎呦，你不是會法術嗎，怎么不直接給我醫好。”楚鈺側著臉，看他給自己上藥。

“這點小傷，哪用得著法術，涂上藥過一夜就好。而且我的藥還有護膚養顏的功效，不比法術好多了？”

衛翎收起藥盒，滿意的拍了拍手。

“你們兩個，好了沒”門口傳來韓櫻的催促聲“你藥再涂慢一點我感覺他的傷都要好了！”

“急死你了”姜梓月笑著向少女打趣道，不過她也覺得自己沒用多少力氣就是了。

走出門外，兩名女子早已等候多時。定睛望去，比皓月都更加奪目。

玄色馬面裙垂落織金暗紋，五爪行龍在褶裥間若隱若現。

裙裾微揚時露出素白暗花紗襯袍，暗金云紋襕邊隨著步履行走泛起流光，及腰的烏發被一根白玉簪松松琯起。

即使是常服，也遮不住這位修驗卿的英氣。

與姜梓月相比，韓纓的打扮則更顯少女的活力。朱紅云錦束腰長裙裹住纖秾合度的身段，袖口銀線滾邊隨著抬腕動作閃爍流光。

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她抬起手在楚鈺面前晃了晃“好看嗎？”

“啊！？好看。”

四人打鬧著，向著城中走去。

月光如銀綢漫過新砌的磚墻，滿城青石板上浮動著橘色光暈。

沿街商鋪支起竹竿，懸著繪有牡丹紋的燈籠，將未干透的朱漆廊柱映得透亮。

商業街喧鬧著，不少百姓穿梭其中，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這座城市正在漸漸復蘇，重新喚起曾經的活力。

楚鈺他們在這條街上隨意的走著，向打招呼的百姓們頷首致意。城墻上的奮力抗爭，災后的城市重建，足以讓百姓把他們一行人記在心里。

“糖葫蘆，糖葫蘆！”韓纓拿著四串糖葫蘆跑了回來。

衛翎則還拿著幾枚銅錢跟那名老農推搡著。

“幾串糖葫蘆，又不值錢。要是沒有將軍大人們浴血奮戰，我這條命都沒有了，還是讓我盡一番心意吧。”

老農鄭重其事道，月光下黝黑的臉龐上滿是認真。

“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災后不易，豈能在此刻少了你的錢兩呢。龍帝寬厚，也定然不希望他的子民受苦。”

姜梓月走了過去，把銅錢塞到了老農手里，修驗卿堅定的語氣讓他不再推辭。

楚鈺從韓纓手上接過糖葫蘆，鮮紅色的紅果外覆蓋著一層焦糖，在燈籠的火光照耀下宛如一顆顆璀璨的紅寶石般耀眼，更顯誘人。

楚鈺一口咬下。

霎那間，糖殼在齒間碎裂，山楂被咬裂開來。焦糖的甜和果肉的酸充斥在舌尖，慢慢融合到了一起，味道恰到好處。

讓楚鈺不禁有些感嘆，即使到了另一個世界，這種美食的味道還是如此的熟悉。

能甜到人的心里。雖然自己曾經更愛吃扁的就是了。

“好吃嗎？”姜梓月偏過頭來看著他，嘴巴鼓鼓的，眼眸里充滿歡喜。

楚鈺愣了一下，不自然的避開交錯的目光：“咳，很好吃，甜甜的。”

噗哧。

姜梓月笑出聲來“想不到你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

“把你的也給我！”后面傳來韓纓的聲音。

“你怎么吃這么快，大晚上小心消化不良。”衛翎猛吃兩口，這才把只剩兩顆的糖葫蘆遞了過去。

城東還未封頂的塔樓上，眾人俯瞰著蕹昌城。

燈火點點，熱鬧非凡，好似天上星河。

幾艘方舟漂浮在空中，守望著這座城市。

廣場中央臨時搭起的戲臺上，戲子們正在表演著一周前的大戰。

抱著嬰孩的婦人擠在人群中，襁褓里探出的小手追逐著臺上翻飛的水袖。

少年們在街巷間嬉笑玩鬧著，跑過擁擠的人群，傳播著他們的歡樂。

韓纓和衛翎在一旁不知道說著什么。

“凡人，真是很有趣呢”姜梓月依靠在墻邊，眼睛里都是這座充滿朝氣的城市。

“他們總是很勇敢，能與我們并肩作戰，對抗各種敵人。”

“他們也很聰明，能發明出各種各樣的美食、戲曲，還有許多有意思的東西。他們還很誠實，懂得感恩。”

楚鈺坐在城垛上反駁道：“可是還是會有凡人引發叛亂，就像上陽被奪，還有的人甚至改投奸奇教派。”

楚鈺突然對這個問題感到迷茫，雖然他在拜師那天信誓旦旦的說著要為震旦鞠躬盡瘁。

可是面對姜梓月的感慨讓他想起上輩子的經歷。

自己明明好心對待別人，卻還是被對方笑嘻嘻的背刺了一刀。如果真心不能換來真心，那把自己變成冷漠的人不是更好嗎。

姜梓月認真的看著他：“所以才需要我們，龍帝的使者來引導凡人。”

“他們尚未長大，壽命最多不過百年，就讓我們在他們身旁，幫助著他們成長吧。”

“可人壽苦短，又能何為。”楚鈺追問。

姜梓月思索了一下，又答道：“或許十年不可，百年無成，但千載以后應該會有所不同。”

“你不也正年輕嗎，何妨不跟他們一起成長等等看呢。”

“即使人的缺點像星星一樣多，優點像太陽一樣少。但當太陽出來就看不到星星了。”

“我想龍帝和月后正是因為這樣，才會如此喜愛人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