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然再次出門而去。

這一次，他不打算再去秦誠家借米了。

沒過多久，他來到了一家‘大戶人家’的門口。

說是大戶人家，是因為這一家與貧民區的其它人家不同，門口有一個鐵柵欄圍起來的小院子，院子內房屋的外墻還貼了光亮的瓷磚，看起來比周圍的人家要講究一些。

院子中，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坐在躺椅上，悠然地曬著冬日里的太陽。

“徐老頭，找你商量個事。”，呂然走進院子后，直接開口道。

徐老頭，名為徐和泰，據傳其曾經有幸被人帶到城區工作過，但由于最終沒能成為武者，沒有獲得戶籍，退休后只能回到貧民區養老。

雖然這家伙算是貧民區里的有錢人，但卻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鄰居婚喪嫁娶，能假裝不知道的就假裝不知道，能不隨禮就不隨禮。

也從來不會接濟周圍的窮人。

除了一毛不拔外，其還癡迷于武道修行，哪怕已經一把年紀，大半截身子已經入土，依舊在堅持練武，似乎對于年輕時的武者夢還未釋懷。

“啥子事？”，徐老頭睜開眼，從座椅上坐起來，看向呂然道，“如果是要借錢或者借米那沒得商量。”

或許是由于沒有后人的緣故，徐老頭在呂然小時候喜歡逗呂然，兩人之間還算熟悉。

呂然直接道，“就是來借米的，……，不過，你先別著急拒絕，給你看看這個。”

他話音落下，立即開始在院子里演練伏虎拳。

徐老頭初時沒當回事，但看著看著，原本昏暗的雙目中射出了一絲精光，待到呂然演練結束時，他已經離開躺椅站了起來，盯著呂然問道，

“你這伏虎拳練到什么階段了？”

到底是修習武道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呂然的伏虎拳不一般。

呂然：“已經練到出類拔萃階段了，怎么樣？，不用擔心我還不起你的米吧？”

徐和泰聞言，難以置信道，“竟然已將伏虎拳練到出類拔萃了，不錯，不錯，這般年紀就將伏虎拳練到了這個階段，倒是顆修習武道的好苗子。”

呂然：“別扯廢話，爽快一點，這米借還是不借，借了我很快就會還你，還算欠你一個人情。”

做了十多年的鄰居，他太了解徐老頭了，知道這家伙就是一個極度自私自利的人，找他借米打感情牌是沒用的，只能談交易。

徐和泰聞言，瞇著眼略一沉吟后道，“你拜我為師，我不僅借米給你，還可以借給你錢。”

拜師才借米？

呂然詫異過后，略一思考，便就明白了這只老狐貍在打什么主意。

徐老頭孤身一人，沒有家人，也沒有后代，正好缺個養老送終的人。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若拜徐老頭為師，豈不是要給其養老送終？

這算盤都快打到他臉上了。

他當即不客氣道，“你的伏虎拳有我厲害嗎？，想當我師傅夠資格么？”

徐和泰昏暗的眸子中閃過些許尷尬之色，依舊老神在在地說道，

“雖然我伏虎拳的境界不如你，但我精研武道修行多年，理論知識高出你一大截，只要你拜我為師，用不了幾年，我就能將你培養成一名真正的武者。”

見這糟老頭子臉皮比城墻還厚，呂然也直來直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借點米給我，就想我給你養老送終？，你覺得天底下有這樣的好事嗎？”

徐和泰聞言，倒也不生氣，繼續循循善誘道，

“你小子話不能這么說，老夫一生的積累可不少，你若拜我為師，我自然會為你提供諸多修行資源，即便你給我養老送終也不吃虧，

也就是我知到你的根底，才給你這樣的機會，若換做別人想拜我為師，我還不樂意呢。”

呂然聞言，依舊搖了搖頭，“今天只談借米的事，不借我就去找其它人了。”

他可不想伺候別人家的糟老頭子，哪怕給錢也不行。

徐和泰：“行，我借米給你，你要借多少米？”

呂然：“越多越好，我最近飯量大得驚人。”

徐和泰：“就二十斤米吧，我家里只有這么多米，另外我再借給你五十星元，你去買肉來吃，武道修行只吃米可不行，尤其是武學突破后，煉體期間營養和能量消耗巨大，得多吃肉。”

呂然聞言，心中一喜，“多謝。”

徐老頭不僅借他米，還借他錢去買肉，這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的確很需要吃肉。

這五六天來，盡管他并沒有餓肚子，但在伏虎拳煉體的影響下，他原本就消瘦的身體又瘦了一圈。

這說明，只吃大米，在管飽的情況下也抵不住武學煉體帶來的巨大消耗。

徐老頭的這份人情，他記在了心里。

徐和泰道，“跟我來吧。”

兩人一起往房子內走去。

路上，徐和泰好奇道，“我記得你小子以前武道天賦不怎么樣啊？，你是怎么把伏虎拳練到出類拔萃階段的，最近突然開竅了？”

呂然：“什么叫武道天賦不怎么樣？，我那是在沉淀，然后厚積薄發好嗎？，從小到大，我都是學東西慢，但只要摸到了竅門，就會迅速進步，不比那些所謂的天才差。”

徐和泰信了呂然的話大半，道，“半路開竅的人雖然少見，卻也不是稀奇的事，據說聯邦史上的吞日武神就是三十多歲才開的竅，唉，也不知道老頭子我還有沒有開竅的那天。”

說到后面，徐和泰話音中帶著頗多凄涼。

他年輕的時候，在機緣巧合之下被人帶到城區去見了世面，便立志要成為一名武者，奈何武道天賦不行，資源也不多，努力到現在都還沒有成為一名真正的武者，連結婚生子這些人生大事都被耽誤了。

看看呂然，再看看自己，兩相對比，在無比羨慕的同時，心中盡是苦澀。

他接著開口道，“你想好以后的打算了沒？”

呂然當即將打算進入特訓班的事說了一遍。

徐和泰聽罷，點了點頭，“不錯，武道食材對于修行之人的幫助很大，你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進入特訓班。對了，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即將高中畢業了吧？”

呂然：“嗯，還有三個月就高考了。”

徐和泰：“那些大企業，大財團，大家族的人，應該馬上就要去你們學校招人了，記住，無論如何都不要和他們簽終身雇傭合約。”

在三神聯邦，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免費的，但大學就要收費了。

那些大勢力每年都會派人去學校招人，并與那些家境不好但成績優異的高中畢業生簽雇傭合約，而后為他們提供上大學的資金。

不過，這些資金可不好拿，絕大多數合約的條件都很苛刻，尤其是終身合約，一旦簽訂就會終身受限。

呂然對這些也是早有耳聞，聞言點了點頭。

接著，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徐和泰提醒了一下呂然一些在武道修行上需要注意的事，以及生活中可能踩地坑，顯得頗為關心呂然。

對于徐老頭的關心，呂然感到很意外，他完全沒想到一向冷漠自私的徐老頭還有這樣的一面。

沒過多久，他拎著米袋子，離開了徐老頭家。

“等會兒去貧民區的菜市買點肉吃。”，想到有肉吃了，呂然心情大好，回去的路上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