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啼夜者,惡魔降身咒(二合一求追讀!!!)
- 工匠領主,真理只在射程之內
- 嗷嗷海豹
- 4040字
- 2025-04-15 09:11:00
零星的鐵錘敲打聲在奧斯頓拖死狗一般將埃米爾拉拖過工坊的過道時便停止,白石城的鐵匠和學徒們震撼地看著他們的“大師”那副狼狽模樣,震驚得連手里的活都忘了繼續干。
奧斯頓此時為羅賓干活那是心服口服,就算想不服,那抬手便能奪走人性命的光束也讓他不得不服。哪怕此時羅賓讓他承認自己并非釀酒的,而是賣溝子的,他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他倒不是完全沒有見識,再怎么說也是經手白石城貿易的人,也知道這玩意兒叫做“魔導銃”,一把可能就要大幾千金維克,而且突出一個容易壞,金貴得很。
以前他還想,有這么多錢不是隨便請護衛……雖然現在也是這么想的,但想到對方一抬手的風姿,還是忍不住有點心動。
埃米爾被拖進了他的辦公室里,訕訕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少年。而羅賓坐在桌角邊,示威似的輕撫著手中的魔導銃,心不在焉地說道:“說說吧,你和勞倫斯有什么關系?”
“我和勞倫斯……雇傭關系啊?”埃米爾愣了一下道。
“只有雇傭關系?”
“我的雇傭價格還要低于市面價格,正常的工匠大師應該是每個月三金維克起步……”埃米爾說到一半,看著那槍口微微抬起,連忙閉嘴。
“你知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我不是聾子,那個人在詢問你勞倫斯的下落。不去找治安官,不去找勞倫斯的家人,不去找負責調查的城衛兵隊長,來找你一個煉金術士?”
“更何況,那種整個人變大一圈的能力?我覺得是不是應該請圣教堂來介入一下?”
羅賓嘴上說著,心中卻不由得警醒——說起邪魔外道,那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自己可是分明和惡魔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而且還不是簡單可以一言以蔽之的山民血脈遺民!
黑松領沒有圣教——其全名為圣永晝光明教,信仰的神明是光明神埃琉西斯,教義為讓光明神的福音散落大地,是維克森王國乃至整個波哈大陸信徒最多的教派。
而光明神的福音灑落,自然要將惡魔驅除。在維克森王國短短三百年歷史中就有三次光明教發起的對惡魔討伐圣戰。羅賓對維克森王國缺乏具體認知,原身顯然也沒有好好學習歷史政治,不清楚詳細情況。但顯而易見的是,教廷的力量在維克森王國比重相當驚人,甚至足以干涉王室的決斷——
那三次惡魔討伐圣戰中,維克森王國幾乎是全力響應,折損在對惡魔戰役上的兵力,不比三百年對境外防御損耗的人手要少。
不過顯然圣教播撒福音也是要經濟支持的,黑松領那種窮到鳥不拉屎的地區還不配獲得光明神的瞥視。再說了,山民是惡魔血脈的遺民這一點又不是山民隱秘之事,真讓圣教入駐,怕是地方主教得連夜搬座光明水泉過來。
當然對埃米爾所說的也只是威脅性的話語,逗逗他的而已。可偏偏埃米爾的面色立刻變得煞白一片:“只有這個,千萬別……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嚯,這算是威脅到大動脈了?
羅賓好整以暇地等待著他開始講述故事,而埃米爾絞盡腦汁,終于憋出了幾句話:
“其實沒什么復雜的……啼夜者——這是勞倫斯曾經加入過的秘密結社,當然我也曾經和它有過一點接觸,但那已經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
“本來早就關系斷絕透徹了,誰知道勞倫斯又和他們有什么牽連……”
他說的吞吞吐吐,突然靈光一閃,大聲道:“欸,你要說勞倫斯的意外失蹤,可能就是啼夜者干的——”
可他隨即又反應過來,如果是啼夜者抓走了勞倫斯,那這些衛兵又怎么會來找他?
不過往這方面去聯想的話……
“那就是圣永晝光明教干的,勞倫斯暴露了自己曾經信奉惡魔的過往,還想重操舊業,被圣教的大主教當場拿下!”
“埃米爾,我們這的主教是一個站都快站不起來的老頭,別說圣騎士了,連修女都沒幾位……”奧斯頓此時在旁出聲提醒道,聽得埃米爾老臉一紅,只能東張西望地搪塞,“反正我知道的就這么多……”
“那你自己呢?”這點話可忽悠不了羅賓,領地治安出現異常情況理論應該在安穩發展半年之后,現在正是全力開始生產力爆發的時刻,哪有開頭就內部環境不穩定的?
他可不能接受自己帶著黑松領白石城在那兒屯糧爆兵,結果一群人悄悄把整個白石城圈起來要搞什么血祭的事情。
苗頭就該及時扼殺。
“我,我真沒什么關系,我連夜魔的雕像都沒拜過一次……”
“不要藏著掖著了,埃米爾,你也不想之后三天兩頭被這些會燃燒自己的鬼東西找上門吧?”羅賓直接打斷他的話,“他們能找到你,你有沒有辦法主動聯系他們?”
“這個……”埃米爾還在猶豫著,面前的少年忽然間暴起,一手掐住他的腮幫,另一手的槍管直接就塞進了他的嘴里——
“你不說我也有辦法找到他們,我只給你三秒鐘,三,二,一——”
又是熟悉的扳機輕扣聲音,埃米爾瘋狂掙扎著,可那名女仆少女的長棍不知何時也已卡在了他的胸前,讓他連手臂都無法抬起,只能以滿是驚懼的雙目盯著面前的少年,嘶吼道:“我說,我說!”
槍管從他的嘴里拔了出來。
他劇烈地咳嗽著,但也來不及平復自己的情緒,只是方才一瞬間的對視,那少年眼中快要噴薄出的暴戾就快將他吞沒其中。他毫不懷疑自己再拖上一秒鐘,那個扳機真的會扣下,射爆他的腦袋,于是趕緊開口道:
“那三個衛兵……他們應該是被催眠了,然后被種下了‘惡魔降身咒’——那是一種能讓惡魔力量短暫加持的法術,當然惡魔附身了,這個傀儡估計也差不多該死了……普通人類的軀體不可能承載惡魔的力量,就像那幾個衛兵一樣,整個人都會漲起來,然后直接燒穿……”
“從他的法術觸發的效果來看,應該是‘小炎魔’的惡魔降身咒,它的持續時間非常短暫,估計再多過個半分鐘就會自己燒完……”
埃米爾心有余悸,話是這么說,但他也沒可能在力量爆發下的小炎魔附身者面前逃走。
如果不是這位新城主和他的女仆動作及時,三頭小炎魔一起出手,那怕是能直接將他撕爛。
“所以這些衛兵不是啼夜者的信徒,他們是被害者?”羅賓深思道,“這個法術的觸發距離有多遠?需要持續施法嗎?”
“不需要持續施法,但施法者應該要在傀儡的一公里范圍內。”
“一公里。”羅賓面色一變。
晚了。
如果早知道這一信息,那他就不會拖著埃米爾進來詢問,而是先把那人逮住再說。他輕輕合掌,一陣悄無聲息的風掠過,房間里已然多了一名老人。
老人的突兀出現令奧斯頓和埃米爾都嚇了一跳,而羅賓徑直問道:“弗利伯格閣下,您聽過啼夜者的名號嗎?”
“啼夜者?那是第三次對惡魔圣戰中惡魔方相當重要的一支力量,應該已經被盡數討伐了才對……”弗利伯格露出深思的神情。
“我們剛剛擊殺了三名被其信徒操控的傀儡衛兵,他們中了惡魔降身咒,其中一名短暫變成了小炎魔,被我炸死了。”羅賓直言不諱,“施咒者應該沒走遠,施法要求一公里內,他現在頂多跑出三公里。”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弗利伯格微微頷首,“但對惡魔的討伐,需要向教廷報備,您聯系過白石城的教會了嗎?”
“這么麻煩?”羅賓挑了挑眉,沒想到這還要走什么手續。
“因為惡魔信徒的法術往往會帶有巨大的殺傷力,而圣騎士和祭司的禱言能夠有效抑制。”弗利伯格解釋著,就看到少年轉而看向另一邊的奧斯頓:“白石城有圣騎士嗎?有祭司嗎?”
“都沒有,城主大人。”
“那直接動手吧。”羅賓果斷下令。
弗利伯格詫異地瞥了他一眼,雖然已經見識過少年的手段,但還是要感慨其判斷的迅速與果決。
他身形一閃,率先消失不見。而羅賓轉頭看向埃米爾,后者還在瑟瑟發抖,看那腳軟的樣子估摸著也派不上什么用場。
“你且在這里,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他想了想,叮囑道,“不然下一次見面,就是在白石城監獄里了——”
埃米爾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羅賓又讓奧斯頓留下看著他,這才帶著女仆少女快步出門。
羅賓實在沒有想過會有這種幺蛾子事情發生,可偏偏這事情和他又脫不了干系。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所謂啼夜者的目標,和勞倫斯的那塊血魔魔晶有關。
如果不能趁早解決,這火定然要燒到他自己的身上。
……
安普頓戴著兜帽,快步朝著白石城城南的城門走去。
他沒想過這次行動居然會以失敗告終,那不知道從哪來的少年居然帶著一把魔導銃,還能制造出奇怪的爆炸……
煉金術士?甚至是戰斗工匠?這種人怎么可能出現在白石城?
他恨恨地想著,要不是查到勞倫斯私藏了一塊足以請血魔降臨的魔晶,他才不會來這狗屎地方,完全是沒事找罪受。
而現如今自己已經暴露,勞倫斯的遺產也不見蹤影,再在這里逗留也毫無意義——三天的時間,他早就把城主府和勞倫斯住宅都翻了個遍,那明顯藏匿過東西的辦公桌底下也是空空如也,顯然早就被人取走。
說到底,勞倫斯到底是死了還是趁著雪夜逃走了也沒個定論,城主辦公室內那混亂的魔力痕跡實在讓人難以捉摸,就像是從各個方向發起的魔力沖擊,偏偏又沒有施術的痕跡……
等等?
安普頓驀地意識到了什么,他突然駐足,回憶著方才的畫面——
那名少年利落地拔槍,魔導銃激射出的魔力光束……
這不是完全符合辦公室內的魔力痕跡嗎?只要多幾把槍,多開幾次……
就是他干的?!
他有些遲疑是否要回身去找那個少年,但戰斗工匠的手段太多。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么水準的情況下,貿然去找無異于自投羅網——哪怕那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可錯過了這村可就不一定有這店了,那可是一塊血魔魔晶,如果能夠借此簽訂一頭血魔作為自己的召喚物,那今后在整個法拜他都可以橫著走……
安普頓猶豫片刻,終于還是忍住了這份誘惑。自己終歸是在暗處的,大不了多喊幾個人一起,回頭再找這少年來過,總是有機會的——畢竟對方也不可能懂這血魔魔晶的用法,不是么?
他心下做完決斷,正要重新走向城門,趁機離開這是非之地,卻發現身前多了一名老人。
老人瞇著眼,高大的身形微微弓著,佝僂的同時卻反而如一團巨大的陰影一樣,給人以更加莫名的籠罩壓迫感。
“什么事,老先生?”
他眼角跳了跳,斗篷里的手已經捏在了卷軸上,如果情況不妙,這個卷軸可以瞬息爆發出一道高階的“雙目失明”,足以讓自己脫困。
而老人看著他,忽然開口冒出一個詞:“啼夜者?”
安普頓心中警鈴大作,他沒有任何遲疑,立刻想要觸發卷軸,可念頭至此時,卻發現自己手里的卷軸不見了——
不,不是卷軸不見了。
是他感知不到自己的雙臂了。
他低頭看去,卻發現自己身側地上不知何時多了兩條血淋淋的手臂,手上還握著那張卷軸。斗篷被噴射而出的鮮血浸沒,疼痛此時才襲來,幾乎沖昏他的頭腦——
“不,不,不!”他狂喊著,猛地就要向著面前老人撞去,可后方卻有一道光束激射而來,貫穿了他的后腦,他的頭顱直接像碎裂的西瓜一般爆碎開來。
鮮血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