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字號一十三鋪，就是這兒了。”

余辰將花一塊靈石取得的木制方牌嵌在號牌上，原本罩在攤位的陣法就自動消散了。

和平常的擺地攤不同，里面并不是只給了一個攤位，還有一張板凳和一塊鋪在地上的布方便擺攤人使用。

“倒沒想到還有這服務，那一塊靈石花的也不算冤。”

余辰放下麻袋，將小玉瓶取出整齊排列在布上。

“小子，你賣的是什么？”

余辰聽到聲音，扭過頭來。

發現是旁邊攤位上擺攤的一個老者伸頭來看，好奇地打量著余辰擺放的小玉瓶。

瓶子沒有標簽，不打開的話難以分辨里面是什么丹藥。

“辟谷丹。”

“呵~辟谷丹么？”

老者嗤笑一聲，在板凳上翹著個二郎腿，輕輕搖了搖頭。

“老先生有何指教？”

余辰倒也沒生氣，態度平和虛心請教。

或是見余辰頗有禮貌，老者回道：

“若想要上品辟谷丹，大家會去靈藥閣購買，雖然貴些，但一瓶能抗二十天餓，而且品質有保障。

中品辟谷丹，效果差一些，賣價也低了不少，基本上各大商鋪都有售賣。

至于下品的辟谷丹，抗餓效果最差，味道也不好，因此多是練手的新手煉的，賣不上價，自然利潤極低。

你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子，沒人知你丹藥品質，還在這種臨時擺攤的地方售賣，要是吃壞了肚子，找誰說理去？

這種情況下，你覺得你的生意會如何？”

生意慘淡么？

老者的話確實有道理。

余辰原本也只是想體驗一下擺攤，壓根就沒做過市場調研，自然不清楚具體情況。

這么看來，沒好方法的話這辟谷丹還一時半會兒賣不完。

這可違背了他來此的本意。

余辰想了想，拿出一瓶辟谷丹遞與老者：

“不知老先生有沒有什么好的點子分享一下？”

老者見余辰這么上道，也沒客氣，接過后倒出一顆吞入腹中，很快一股飽腹感就從腹部傳來。

“咦~有點意思！”

老者眼睛一亮，但隨后又疑惑地抓了抓胡須：

“不過這味道和藥力怎么和靈藥宗賣的辟谷丹這么像？

可靈藥宗據說是自行研制的秘方，還沒有外傳過。

難不成你小子是靈藥宗的人？”

余辰沒想到被老者一下子猜中身份，但卻沒有應下，而是繼續隱瞞道：

“怎么會？

這是我在一處秘境中得到的丹方，也是第一次煉出來，具體什么品質都還不知道。”

“也對，靈藥宗弟子出來賣丹干嘛，總不能和自家宗門搶生意。”

老者吧唧幾下嘴，繼續說道：

“不過你這品質，要是能保證產量，怕是可以從靈藥宗嘴里搶下一塊肉來。

這樣吧，你這品質我可以幫你宣傳，到時候賣得的靈石給我一成就行。”

一成的傭金，倒也不算太貴，余辰沒有什么好辦法，便點頭同意下來。

“對了，你一瓶準備賣多少靈石？”

余辰稍微思考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兩塊靈石。”

“倒是不貪。”

老者笑了笑，隨后深吸口氣：

“上品辟谷丹，價格實惠，一瓶兩塊靈石了！”

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聲音迅速朝四面八方擴散，居然連一里之外的人也能清晰聽到。

余辰神色詫異：“就這？”

老者理所當然：“不然呢？”

余辰還以為老者說的方法是拉老顧客或者熟人來看看，沒想到這么簡單粗暴，直接充當一個人形擴音器。

這下倒不好說靈石花的值不值了。

或許是低廉的上品辟谷丹頗具吸引力，又或許是吆喝的宣傳效果確實很好，很快就有人駐足此地詢問：

“你這上品的辟谷丹真的只要兩塊靈石？”

“童叟無欺。”

“怎么證明品質？”

余辰早有應對，取出一粒分成數塊，拿起其中的一塊遞給那人：

“道友不妨嘗嘗。”

辟谷丹最好的地方，就是分食不影響作用。

只不過抗餓的時間會相應縮短。

那人接過細細品嘗了一下，感受著涌起的藥力：

“嗯，我以前在靈藥樓買過一瓶上品辟谷丹，是這么個感覺。”

保險起見的話，應該等藥效過了測一下時間，但他正好準備去探索秘境，剛需辟谷丹，于是咬了咬牙道：

“來一瓶。”

“好勒~”余辰接過靈石，拿起一瓶放入那人手中，“道友請慢走~”

見有人買下后，沒過多久就有其他人前來詢問。

不少人見藥效不錯，當場買下。

就這么一瓶接著一瓶，接近黃昏時，正好賣出七十瓶辟谷丹。

加上試吃的消耗，余辰手中的辟谷丹全部清空了。

這個時間段，人流量少了很多，旁邊攤位的老者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收攤了。

余辰這邊生意火爆，老者那邊的生意卻沒那么好，一天下來沒見賣出過幾件。

不少還是因為在他這里買辟谷丹時瞧上，被幾經砍價后才賣出去。

“老先生，你的報酬。”

余辰來到老者身邊，將賣出的一成，也就是十四塊靈石放在老者手上。

老者拿到靈石后眉開眼笑：“都是練氣期的同道之人，不必稱呼什么老先生了。

老夫姓薛名興，叫我薛道友便是。”

這時，余辰才注意到老者攤位上雜七雜八的什么都有一些，看了一圈后詢問道：

“不知薛道友這里，可賣有斂息術之類的法術？”

薛老道摸著胡須，點了點頭：

“有是有，只是這價格——

可不便宜！”

余辰今日賺了不少，大方開口：

“薛道友盡管開價。”

薛老頭略微頷首：“那就一百二十六塊靈石。”

這老登！

瞅著我收入來的是吧？！

余辰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

“薛道友說笑了，尋常的一階法術，也就賣個三四十靈石。

就算你這斂息術再怎么特別，我覺得值個六十靈石，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余辰語氣中大有差不多得了的意味。

薛老道卻好似沒領悟到余辰的暗示，搖了搖頭：

“這斂息術可陪了老夫大半輩子，是老夫的摯愛法術。

相對于其他東西，我對它最有感情。

所以，得加錢。

一百塊靈石。”

余辰作為未來的丹師，自覺以后肯定是富得流油，所以他并沒有把這么點靈石看得很重，但也不代表他要當一個冤大頭。

“薛道友說的不錯，人老了就是容易傷春悲秋。

畢竟總要為以后考慮，賺點棺材本兒。

加點價錢倒也還算合理。

八十靈石，這是我能給的最高價格。”

薛老道微微一笑，挺直腰桿：

“小友不妨說說，老夫修為幾何？”

“練氣三層？”

薛老道衣袖鼓動，靈壓猛然提高：

“現在呢？”

“練氣六層。”

薛老道咧嘴一笑，徹底解除壓制，一股強大的靈壓頓時釋放出來，將兩人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就連攤位上還未收起的東西，都被他吹得七零八落：

“那，現在呢？”

余辰有些無語：

“不是，我才練氣一層。

以你的修為，有心遮掩下我再怎么也看不出來。

你這樣展示，我也分不出這法術效果具體好不好用啊。”

薛老頭臉色一僵，忘了這一茬：

“最低九十靈石，你就說你買不買吧？”

余辰看了看四周，絕大多數人都已經收攤了，想從其他地方買斂息術要等到明天才行。

他已經窺覷這門法術太久，不想再多出變數，于是深吸一口氣：

“成交！”

……

又賺到九十靈石，薛老道心情明顯很好，也不急著收攤了，哼著小曲兒坐在板凳上，看著余辰給他數靈石。

余辰數得十分仔細，多花了一大筆錢，他怎么也不愿再多給這老登哪怕一塊靈石。

錢貨兩清后，余辰拿到秘籍，準備粗略地翻看一遍。

在翻到一半時，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張掉了出來。

撿起來一看，只看出來是一張符箓。

上面的圖案很復雜，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用途。

“呵，我說這靈符跑哪去了，原來夾在這本秘籍里。

快還我，這靈符可不賣的范圍內！”

說著，薛老道伸出手來，想要從余辰手中拿走靈符。

余辰手一翻轉，將靈符握在手心，躲開了薛老道的抓取：

“秘籍賣給我了，既然是里面的東西，那也應該屬于我。”

薛老道撇了撇嘴，將手收回：

“罷了，對老夫而言，一張無用的破紙而已，就當老夫送給你了。

不過對你這修為來說，倒是能起點效果。

貼身拿著吧，說不定關鍵時候有機會救你一命。”

余辰沒說什么，將其收起后轉身離開。

待余辰走遠后，薛老道在板凳上瞇起了眼，意味深長道：

“倒是個有意思的小輩。

就是經驗不太足，不知世道險惡，這點修為還敢這么大張旗鼓！

坊市的規則沒人敢違反，但也要在坊市里才管用！

這次，權當是這些靈石和那瓶辟谷丹的面子上，幫你一把吧……”

自顧自說了一句后，薛老道開始收拾起被自己弄得一團糟的東西。

收著收著，他又突然嘆了口氣：“哎！老頭子我這次可是虧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