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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好像很了解我?

稚嫩的聲音語氣透著一股不那么正經(jīng)的兇狠。

秦枝年扶額,伸手將擅自冒出來的腦袋瓜摁回去:“小白,殺人不是只有咬死這一種方法,你是鬼又不是狗。”

“能不能威風(fēng)點?”

小白:“那我……”

秦枝年揮揮手:“算了,在你想到用什么威風(fēng)的方法弄死他前,先留著吧。”

元洲,天極宗……

秦枝年抬腳跟上前面那個一進(jìn)山就跟回自己家一樣的人。

“那個九洲第一強(qiáng)者好像就是天極宗的吧……叫什么來著……”

沈玄嶼回頭毫不遮掩自己的來歷:“你說的是元珩仙尊吧,他是我?guī)煾浮!?

秦枝年一臉狐疑:“你是說九洲第一的弟子在被人追殺,混得比我一個鬼修還不如?”

一陣風(fēng)吹過,桃花山驟然寂靜下來。

花瓣被沈玄嶼臉上的傷口粘住,他抬手取下花瓣面色錯愕,回頭看向秦枝年:“鬼修?”

“你不是已經(jīng)快踏入元嬰境了嗎?何時選擇的鬼修一道了?”

秦枝年雙手環(huán)繞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瞧著前方一臉震驚的人。

半晌,秦枝年瞇了瞇眸子,心底升起殺意,“怎么?你好像很了解我?”

“……”沈玄嶼心跳猛然變快,慌亂中眨著眼移開視線,語氣故作坦然,“你一個九洲公認(rèn)的天才,誰不了解?”

“再說了,鬼修便鬼修,我只是有點好奇你明明已經(jīng)快要踏入元嬰境了,為何要放棄。”

二十歲,半步元嬰,整個九洲也找不出第二個。

沈玄嶼:“就算你是天才,修煉到元嬰境也不容易吧?”

秦枝年神情有片刻茫然,再看向沈玄嶼時的表情變得古怪。

她活到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不容易。

在對方關(guān)切的目光注視下,秦枝年聳了聳肩面無表情道:“沒有啊,挺容易的。”

“……我真是多嘴問這一句。”

沈玄嶼:“鬼修好玩嗎?”

“不太好玩,”秦枝年沒想到會有人問出這種話,斜了一眼問話的人,“怎么,你想試試?”

沈玄嶼像是來了興趣,目光灼灼地看向秦枝年:“你教我?”

秦枝年翻了個白眼:“算了,我怕元珩仙尊提著劍來把我捅成篩子。”

女子伸了個懶腰,路過沈玄嶼時斜了一眼對方,聲音懶散:“我這小小桃花山可抗不住你師父一擊。”

沈玄嶼連忙跟上,眨著桃花眼認(rèn)真解釋:“我?guī)煾溉撕芎玫摹!?

秦枝年心臟一抽,面無表情麻木道:“是么,那還真是恭喜你了。”

捕捉到眼前姑娘身上的不悅,沈玄嶼很快便想明白其中緣由。

但他并沒有炫耀的意思。

沈玄嶼:“你要不要來做我?guī)熋茫俊?

秦枝年左眼皮狠狠跳了一下,視線落在對方頭頂:“你腦子也摔壞了?”

沈玄嶼:“沒有啊,我認(rèn)真的。”

秦枝年善解人意:“哦~那你就是不清楚永洲各宗門對我的評價。”

沈玄嶼:“無非說你是天才唄。”

天才這種評價算不得什么秘密吧?

他在元洲也經(jīng)常聽到啊。

秦枝年停下,嘴角帶笑:

“欺師滅祖,觸犯門規(guī)、偷竊宗門、殘害同門,殺人如麻,墮入邪道,修習(xí)邪術(shù),食人精血,與邪物為伍,宗門敗類,連普通人都不會放過的魔頭,燒殺搶掠,為禍永洲,是永洲修真界的恥辱……”

沈玄嶼蹙著眉,眼底浮起些許詫異,他以為這姑娘在和他開玩笑。

可看清對方眼中的空洞與麻木時,眼睫輕輕一顫,長睫輕垂在眼底落下一片陰翳。

沈玄嶼越聽便越沉默。

這段時間內(nèi)她都經(jīng)歷了什么……

秦枝年說累了,想了想暫時也想不到其它的,旋即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好像還有什么其它的,你感興趣可以自己出去問問看。”

沈玄嶼怔怔地看著秦枝年,語氣卻故作輕松:“被編排成這樣,那你還挺厲害的嘛。”

秦枝年猝不及防撞入那雙桃花眼里,那雙眼里的情緒那時的秦枝年看不懂也瞧不真切,只是覺得奇怪。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是真的很奇怪。

秦枝年哼笑出聲:“我現(xiàn)在信了你的話了。”

沈玄嶼挑眉:“哪句?”

“你說你師父是個好人,”秦枝年又補(bǔ)充道,“我猜他不僅是個好人,還是個大善人。”

沈玄嶼:“為什么?”

“他一個仙尊卻愿意收一個傻子為徒,不是大善人是什么?”

沈玄嶼:“你的那些惡名里應(yīng)該再加上嘴毒這一項。”

秦枝年:“我真是謝謝你。”

秦枝年:“總之,讓我做你師妹,不可能。”

“為什么?”

秦枝年斜了一眼追問的人:“你打得過我?”

沈玄嶼:“可以試試。”

秦枝年冷笑,伸手抵住沈玄嶼的肩膀,帶著血痕的指尖微一用力便將人推到身后小白剛挖的土坑里。

“我說了,我這小小桃花山扛不住元珩仙尊一擊。”

“我可不想追殺我的人里又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大名鼎鼎的仙尊來。”

“我暫時還沒那么想不開。”

沈玄嶼從坑里爬出來:“那我跟你發(fā)誓,我保證我死了我?guī)煾覆粫窔⒛恪!?

“你跟我切磋,我贏了你就做我?guī)熋谩!?

“瘋子。”秦枝年懶得再跟這人掰扯。

轉(zhuǎn)身秦枝年頭也不會地高聲道:“小白~,去找些治腦子的藥拿給他。”

一陣陰風(fēng)迎面吹來,沈玄嶼詫異地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渾身漆黑的鬼魂。

沈玄嶼壓著嘴角拼命憋笑,伸手指向走遠(yuǎn)的秦枝年問:“你叫小白?她給你起的名字?”

小白:“主人讓我想出一個除了咬死你以外能殺掉你的方式,可是為什么又讓我替你找藥?”

“哈哈哈。”

沈玄嶼笑得傷口一抽一抽地疼,抹去眼角淚光,他才繼續(xù)開口:“因為你主人不打算殺我了。”

“你好啊,小白。”沈玄嶼伸出手,一雙桃花眼滿是新奇,“我還沒跟鬼做過朋友呢。”

見狀,小白呆愣片刻也伸出自己的黑手手:“人,你好。”

“噗哈哈哈,什么人,我叫沈玄嶼。”

沈玄嶼用靈力在地上寫出自己的名字,‘沈玄嶼’三個字從平坦的地面深深陷下去。

*

小院里,秦枝年從記憶中抽離,“所以,我住哪兒?”

這小子不會就是想炫耀他的院子有多好多溫馨吧?

沈玄嶼面上帶著笑沖秦枝年的右手邊揚了揚下巴:“旁邊。”

秦枝年:“?”

“離得近有什么問題就可以立馬來問師兄我,無論師兄是在睡覺還是在洗澡,都可以。”

沈玄嶼一臉等待夸獎的模樣,語氣真誠:“怎么樣,師兄貼心吧?”

“這么好的師兄上哪兒找,師妹你可要好好珍惜。”

沈玄嶼看向?qū)蓚€院子隔開的那面墻提議,“或者師兄在這面墻上開個門怎么樣,那樣更方便些。”

秦枝年坐在秋千上扶額,眉心緩緩攏在一起,看沈玄嶼的目光像在看一個傻子。

要不還是走吧。

有些免費飯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

“師妹放心,你的院子師兄都給你收拾好準(zhǔn)備好了。”

沈玄嶼推開另一邊院子的門,嘴角笑容根本壓不住,笑容里藏著一絲狡黠,“只不過沒有秋千。”

“師妹想坐秋千的話,直接去師兄院里就好。”

秦枝年走進(jìn)去,轉(zhuǎn)身,張開手一左一右拉著門就要往一起關(guān)。

秦枝年:“多謝師兄,師兄送到這里就行。”

有個住處已經(jīng)是好的了,秦枝年不在乎環(huán)境如何。

反正……

秦枝年轉(zhuǎn)身,看清院內(nèi)景象,瞳孔驟然縮緊。

心中那些念頭瞬間被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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