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想不想能睡個好覺
- 修真界那個禍害她又活了
- 九酒蛋撻酥
- 3320字
- 2025-05-04 23:25:21
察覺到掌心傳來的瑟縮之意,沈玄嶼眸光驟然黯淡心也跟著抽了一下。他勾起有些僵硬的嘴角,握著掌心的手輕嘆一聲,聲音溫柔:“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我之前說是厄災認出的你,不是我故意要騙你的。而是我不想讓你有那些想法,感到愧疚或是其它什么的都不需要。”
“我也有私心的。”沈玄嶼抬頭去看秦枝年。有沒有可能有一天你也會喜歡上我。但如果等不到那一天的話,也沒關系。只要你別離開就好。
秦枝年眨了下眼,穩(wěn)著有些發(fā)抖的聲音問,“什么私心?”
沈玄嶼攏了攏掌心冰涼的手搖頭,“這個不告訴你。”
“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感到任何負擔,最好是當做不知道這件事。”
“你只要記得,無論做什么都是我自愿且心甘情愿的,就好了。”
秦枝年:“……”
無論死之前還是死以后,秦枝年對于一件事都有明確的認知。
沒人喜歡過她,也從沒人說過喜歡她的存在。一直以來,她能感知到最多的情緒就是厭惡。她以為好不容易有個人不討厭她已經(jīng)很好了。
秦枝年呆望著沈玄嶼,他視線發(fā)燙,秦枝年只能慌亂避開。
腦海中思緒亂成一團,手背傳來摩擦感,像是有什么東西劃在手背上。秦枝年低頭去找,結果翻開沈玄嶼的手心看見了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痕布滿了手心,有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結痂。是結痂的傷口產(chǎn)生的摩擦。
一顆淚珠猝不及防從眼眶中砸落,碎在掌心。
在此時此刻之前,對于成為鬼修這件事,秦枝年一直沒什么感覺。但現(xiàn)在她卻覺得慶幸,還好她修了鬼術,還好那個時候她能帶走他。
沈玄嶼怔了怔,連忙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轉(zhuǎn)而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秦枝年的腦袋無奈道,“別哭呀。”
秋千上人低著腦袋沒吭聲。
怕她離開,所以沈玄嶼急得一股腦把話說完,現(xiàn)在卻又有點后悔。或許是他有病,但他就是不想她以后做的事是在報恩。沈玄嶼背靠著秋千架抬頭看見了掛在夜空的月亮,終于明白自己心底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從何而來。
她就像這天上的月亮,看起來好像一直在你頭頂,可天氣不好一點,云層厚一點,天亮的又快了一點,隨時就會消失看不見。
雖然秦枝年活了過來,可他始終覺得不太真實。每每看不見她的時候,每每需要分開的時候,他都怕那就是最后一面,怕那一切都是他的一場夢,怕他以后就再也看不見她了。
沈玄嶼靠著秋千架滑落坐在地上,神情低落,“秦枝年,能不能不走。”
秦枝年伸手抹了把臉,沒回答沈玄嶼的問題而是問他,“你當初是如何找到我神魂的?”
沈玄嶼猛然愣住,他愣了好半晌才開口道,“如果我說了,你能不走嗎?”
秦枝年腳尖輕推著地面慢悠悠晃起秋千,“我什么時候說要走了?”
靠著秋千架的人嘴角抑制不住揚起笑容,耳尖逐漸泛紅,如實相告。
身后秋千緩緩停下,秋千上的人不敢置信瞪圓了眼,抓著秋千繩的手逐漸收緊,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
三年前,桃花山。
入夜,偌大的桃花山四下靜謐,明月懸于高空,閃亮的繁星編織出一片寧靜深沉的夜空。
“喂,別喝了……”
沈玄嶼看著面前臉頰發(fā)燙的秦枝年,一時有些口吃。
“你也沒說你酒量這么差啊……”沈玄嶼一邊把差點要滾下山的人撈住一邊一個人在夜色下念念叨叨。
啪嘰一聲,女子白皙的手從臉上滑落,緊接著沈玄嶼臉上就浮起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沈玄嶼眼角狠狠一抽:“……”
“秦枝年!”
秦枝年一個激靈從沈玄嶼懷中掙脫出去,身體板板正正站在沈玄嶼面前,高高舉起纖細的手腕,“到!”
滑到嘴邊罵人的話卻怎么都罵不出口。
沈玄嶼憋屈伸手狠狠彈了一下秦枝年的腦門:“有沒有人說過你酒品真的很差!”
秦枝年大腦生銹般運行遲緩,認真盡力地用自己所剩無幾的模糊意識去想這個問題。
秦枝年閉著眼昂著腦袋思考,但腦袋里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眩暈讓她想吐。
她張嘴呼吸新鮮空氣的同時開口道:
“沒,沒有,沒人,差…”
磕磕絆絆說完話,秦枝年整個人仰頭就朝著身后的山坡倒去,沒有半點要掙扎的意思。
沈玄嶼眉心狠狠一跳,大步上前將人拉回,撲通一聲給秦枝年當了人形墊子。
秦枝年眼下神情疲倦,她困極了。把頭埋在沈玄嶼脖頸間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蹭了蹭腦袋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后背磕在石頭上,沈玄嶼硬是一聲沒吭。
脖間那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沈玄嶼體溫瞬間攀升。
沈玄嶼僵硬板正地躺了很久,一動不敢動,直到確定秦枝年真的睡著了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墊在頭下,然后睜著眼數(shù)天上的星星解悶。
太安靜了,他忍不住嘀咕道:
“你不是就喝了一杯酒嗎,怎么醉成這樣……”
沈玄嶼的聲音輕輕的,身后石頭硌得他難受。等她醒了,他一定要好好控訴一下。哼,剛剛那可是救命之恩,要讓她怎么報答自己呢,沈玄嶼勾著嘴角笑的得意。
就讓她跟自己回無妄峰吧,給他做師妹。
嗯嗯,不錯,就這樣。
一陣涼風吹過,四周草地樹葉被吹得颯颯作響,突如其來的陰寒之感將二人包圍。
沈玄嶼敏銳察覺那逐漸聚集而來的鬼氣和鬼魂。他移動著眸子瞧了眼身上睡得安詳?shù)娜耍畚参⑻簦趺炊妓诉€想著讓小鬼來和他打架。
沈玄嶼以為是秦枝年無意識的行為,便沒多做干涉,任憑那些鬼氣圍繞在周圍。直到身上的人體溫越來越低,低到他以為自己身上壓了個冰塊。
沈玄嶼連忙起身扶起秦枝年,偏頭去看時才發(fā)現(xiàn)懷里的人此刻眉心緊皺,哪有半分睡得香的模樣?
“秦枝年,醒醒…”沈玄嶼輕輕晃了晃懷里的人。
秦枝年迷迷糊糊睜開眼,但腦海里那些嘶吼喊叫的鬼泣聲卻沒有減少半分,那些鬼魂的聲音反而在她被扶起來后變得更吵了。醉酒的眩暈感和鬼魂的吵鬧聲讓秦枝年頭痛欲裂,根本聽不清沈玄嶼在說什么。
一片昏暗模糊間,她只能看見那張嘴一張一合。
秦枝年被吵的受不了,這個瞬間她只想讓任何能發(fā)出聲音的東西都停下。
女子身體往前傾,柔軟的發(fā)絲從臉上經(jīng)過,垂落在他肩上,酒氣混著發(fā)香縈繞在鼻尖。
唇上忽然傳來一股涼意,沈玄嶼瞳孔驟然縮緊,大腦轟的一聲爆炸,雙手就那么僵停在空中,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紅溫起來。
她她她她在干嘛?
沈玄嶼喉嚨發(fā)干,整個人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烤,心跳咚咚咚震得胸口發(fā)麻,他大腦一片空白,靈力魔氣不斷從體內(nèi)溢出。
周圍鬼氣像是碰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立刻四下逃開。月色下兩人所在的位置十分詭異,靈力與魔氣交纏著,鬼氣顫顫巍巍圍在四周不敢上前。
“你,你干干干什,什么?”沈玄嶼結結巴巴地開口,停在空中的手輕顫著把人拉開。說話說得太急一個不注意咬破了舌尖,血腥味迅速在口腔內(nèi)蔓延而開。
被拉開后,唯一暖和的地方也消失了,那些鬼哭狼嚎的聲音又在腦海中吵鬧起來。被驅(qū)散的鬼氣,去而復返。
秦枝年皺著眉不悅地睜開眼。
雙手捧著沈玄嶼的臉頰,貼著臉頰的掌心溫暖。
“頭疼……”秦枝年迷迷糊糊嘟囔一聲,又低頭去尋方才片刻安寧。
“嗚嗚嗚……”“桀桀桀!”“嗷嗚!”“啊——!啊啊!”“哈哈哈…”“嘎吱嘎吱…”“哧哧…”
唇齒相接的瞬間,尖銳刺耳的聲音一同炸在沈玄嶼腦海中,他下意識皺眉卻也沒推開眼前人。
各種尖銳刺耳的聲音不容拒絕地沖撞進沈玄嶼識海中肆意作亂,刺耳的聲音由內(nèi)而外,哪怕捂住耳朵也還能能聽得一清二楚,無處可躲。
鬼泣聲如怨如訴,痛苦喊叫聲不絕于耳,像爆炸發(fā)生后長久不散的耳鳴讓人崩潰抓狂,聲音中混雜的各種各樣的噪音,充滿了負面情緒,害怕、恐懼、殺意、恨意、疲勞、嫉妒、死亡、壓力……讓人不由自主聯(lián)想到各種各樣面目猙獰的恐怖形象。
像瞬間就到了地獄,周圍都是怪物。
在一陣鬼泣聲中,沈玄嶼捧住秦枝年的臉,眼眸輕闔著,借著月光瞧見了對方被淚水浸濕的眼睫。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她為何總是在白天犯困,原來她的每一個夜晚都是這樣渡過的。
沈玄嶼:“秦枝年……”
被拉開,秦枝年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嗚咽聲,在酒精的眩暈下她想不起再像平常那樣讓自己保持平常心去對待那些鬼泣聲,更無法刻意去忽略。
誤打誤撞,秦枝年以為只要讓這張嘴不說話,那些聲音就不會再響起。
似乎是發(fā)現(xiàn)秦枝年此刻的戒備不如尋常,那些鬼氣愈發(fā)囂張,鬼泣聲越來越多,好像全世界所有的惡意都炸在她耳朵里。
秦枝年頭疼欲裂,毫無防備的識海幾近崩潰。她依著本能摟住身前人的脖頸,月色下兩道身影再次倒在地上。
沈玄嶼伸手輕輕扣住秦枝年的腦袋,安撫著懷里的人。帶著威壓的魔氣四散而出,將周圍的鬼氣盡數(shù)驅(qū)逐。
待懷里的人身上洶涌的鬼氣平穩(wěn)些后,沈玄嶼輕手輕腳把人抱起,帶回她屋中。
屋中暖黃的燭火下,沈玄嶼垂眸盯著懷里的人,瞳孔輕輕顫著。猶豫良久,他柔聲問:“秦枝年……想不想以后都能睡個好覺…”
沈玄嶼話剛說完,嘴就又被懷里冒出來的腦袋堵住。
他又開始說話,秦枝年覺得腦袋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