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府。

一間下人房間之中。

崔清瑤一臉煎熬，渾身香汗涔涔。

烏黑的發絲和一身簡陋的青衣，黏連在她滑膩的肌膚上面。

忽地，一件男子衣袍在她面前掉落。

原本那衣服在她手中。

她卻沒有拿穩。

她手腳本就被繩子捆著，這時雙臂已經酸軟得幾乎抬不起。

這時，卻只能強忍一臉委屈，俯下身去重新拾取那件衣物。

若是尋常男子。

看了她這般嬌弱卻又百媚橫生的模樣。

恐怕早已心神大亂，血脈僨張。

只可惜在她面前。

是一個五十歲的婆婆。

婆婆搖頭嘆氣道：

“你連衣服都拿不穩。”

“又怎么能服侍好世子爺呢？”

崔清瑤眼中羞憤橫生。

但看到身后佇立著的士兵，一下只能將怒火強壓下去。

今天一早。

崔清瑤就在士兵看押下，被府中管事帶出去，轉交給了一個管理教導婢女的婆婆。

按照世子爺交代的要求。

從今往后。

崔清瑤便是他院中婢女。

婢女該做的每一件事，她都得從頭學起。

崔清瑤自從被廢了武藝。

就好像整個人一直在生與死的極限邊緣徘徊。

始終神色蒼白，虛弱無比。

被帶到婆婆面前時，仍然虛浮地走不動路。

一張精致魅惑的俏臉上。

滿是虛脫之色。

婆婆教的第一樣東西。

就是如何給世子爺沐浴更衣。

當時，她只有一個念頭：

“……曹尚天，你這樣羞辱我。”

“他日我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崔清瑤出身世家貴族，本就不擅這種活計，如今手腳又被束縛著，更是學得艱難。

而世子爺有過吩咐。

不用憐惜崔清瑤。

教不會，就用藤條抽。

婆婆心善，但知崔清瑤身份特殊。

這是試圖刺殺世子爺的妖女。

不花力氣是不可能馴服的。

于是在教崔清瑤如何給人穿衣，給人擦拭身體之時。

婆婆手中緊握藤條。

當她一次次做做錯動作。

藤條就一次次抽在她身上。

幾度皮開肉綻。

前幾回她憑著昔日武者的驕傲，強忍著沒有吭聲。

但到最后。

還是哀嚎、顫抖了起來。

世家貴族的顏面，被撕了個粉碎！

她在繩子捆綁之下，一次次重復練習著婆婆所教的動作。

身上一道接一道滲出嶄新的血痕。

她強忍痛楚。

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曹尚天……”

“我一定要殺了你！”

在極度屈辱之下。

她把恨意都寄托在了曹尚天身上。

今日她雖被困在屋中。

卻也聽到魏國公府上下，不斷有人匆匆走動。

像是有大事發生。

她意識到，賈存真恐怕已有大動作。

如果在布局之下，能將曹尚天殺掉，那便再好不過！

“……無論換誰來審訊我。”

“都比曹尚天要強。”

“只要他一死，我就能好過不少。”

崔清瑤咬牙切齒想著。

誰知，旋即門外就響起仆人激動的聲音：

“世子爺回來了！世子爺回來了！”

崔清瑤心頭登時一緊。

朝著門口方向看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赫然朝著這里走來。

除了曹尚天。

還有誰？！

崔清瑤那一張屈辱凄慘的臉上，頓時涌現出驚恐之色。

怎么可能？

他居然……就這樣回來了！

她瞬間從破滅的幻想中被拖回現實。

無力的絕望徹底籠罩了她。

“……難道，賈存真失敗了？！”

曹尚天大步流星邁入屋內。

一眾仆人紛紛上前恭迎。

婆婆道：

“世子爺您來了。”

“我正按您的吩咐教導她，只可惜此人蠢笨，一時半會怕是沒法服侍您……”

曹尚天看看婆婆手中藤條。

又看看崔清瑤搖搖欲墜的身子上，和一道道溢出的血痕。

曹尚天笑道：

“婆婆累了吧。”

“放下藤條歇歇吧。”

婆婆連忙道：“好、好，多謝世子爺關懷。”

眼看她要放下藤條。

崔清瑤在絕望之中，終于難得緩過一口氣。

曹尚天卻一把接過藤條，道：

“把她交給我，我來就好。”

崔清瑤猛然一驚。

憤恨地看向曹尚天，心頭開始狂跳。

婆婆有些錯愕，連連歉疚道：

“可我還有許多東西沒能教會她……”

曹尚天意味深長道：

“我能教她的東西……更多。”

“帶她去涂些藥，送到我那里去吧。”

崔清瑤一時更緊張起來。

曹尚天的話聽著便不懷好意。

他要對自己……干什么？！

而她根本沒得選擇，婆婆聞言，連連應下來，領著她去涂藥。

不久后。

崔清瑤被捆著手腳，動作扭曲地端著干凈衣物和臉盆、布。

被帶進曹尚天房中。

這時，曹尚天已褪下上衣，露出精壯的肌肉線條。

崔清瑤一時看得又驚又羞。

可看押她的士兵，在曹尚天示意之下，迅速退出去，關上了房門。

轉眼，屋里獨剩他們二人。

崔清瑤媚眼中怒意流轉。

恍惚地盯著曹尚天。

攥緊了手中的衣物和臉盆。

曹尚天微微一笑：

“看來，你很訝異我能回來。”

“做你該做的吧。本世子累了，替我擦洗一番。”

曹尚天此刻的確有些倦了。

想著擦洗休息一番后，再開始清點忠義值，進行武學推演。

“仔細想來。”

“這一次，風雷勁該要圓滿了吧？”

而崔清瑤緊咬貝齒。

眼下卻渾然沒有第二種選擇。

在一次次被打罵、訓斥之下，她居然沒有猶豫多久，就主動上前。

打了水之后，拿起布來。

當貼近曹尚天堅實的肌肉，崔清瑤頓時感到一陣慌亂和羞恥。

很快，她擦拭完上身，臉上流露出遲疑和猶豫。

她望向曹尚天，目光不敢往下看去。

曹尚天感受著少女吐氣如蘭的氣息。

欣賞著她被踐踏的表情。

眉頭挑起道：

“嗯？”

“下面呢？”

崔清瑤的臉愈發紅起來。

紅得幾欲滴出血來。

最后。

她不得不顫抖著跪下去，卷起曹尚天的褲腿，埋頭用一種極低的姿態服侍起他。

曹尚天低頭看著她。

漫不經心問道：

“你從前在崔家，有幾個婢女服侍？”

“服侍你時，也這樣仔細么？”

崔清瑤一滯。

聽曹尚天問起她世家小姐的生活。

頃刻間，更感到自己的尊嚴徹底破碎了。

就仿佛她是曹尚天腳下。

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她冷冷道：

“我的婢女……”

“不用這樣跪伏在我腳下！”

曹尚天欣賞著她窈窕的身段。

心想她年紀尚小，身材不算玲瓏有致，但纖細的腰肢確實招人憐愛。

再加上那雙撩人心弦的眉眼。

也怪不得被稱作妖女。

他接著緩緩道：

“那可就麻煩了。”

“這只是你在我房中，要做的第一步。”

崔清瑤聞言。

臉上更是羞惱異常，卻吐不出一句還嘴的話。

曹尚天沒有急于審問。

在徹底摧毀她的防線之前，一切都得慢慢來。

這時。

曹尚天進一步道：

“我知道你恨不得賈存真殺了我。”

“但可惜，他死在了我手里。那個所謂的反曹聯盟……也已被曹家連根拔起！”

崔清瑤在他身前猛地一顫。

隱隱戰栗起來。

她雖有心理預期，但無論如何沒想到。

曹家的動作居然那么快。

接著，她毛骨悚然地想到，若是短期內曹家不可能覆滅，曹尚天也不會死。

那她要被困在這府中。

受多久的折磨？

曹尚天見她震恐。

瞇起眼睛，順勢問道：

“我問你。”

“你可曾聽說，賈存真身邊有一個叫歸山君的人？”

賈存真提到的這個名字。

以及隱藏在陰影之下，對他極為感興趣的那群人。

始終讓曹尚天很在意。

他必須找到他們。

而崔清瑤卻聽得一臉困惑：

“什么歸山君？”

“聞所未聞！”

曹尚天略微有些失落，但也在意料之中。

繼而道：

“那就說些你知道的吧。”

崔清瑤看看他，冷笑起來：

“我告訴過你了。”

“元氏的人在哪里，我并不清楚。”

“但他們遲早會對曹家出手。到時……便該輪到你受盡折磨，痛苦煎熬了！”

曹尚天聽了。

微笑著打量崔清瑤。

感慨道：

“為什么想要算計我的人，就那么多呢？”

他雖然解決了賈存真。

解決了反曹聯盟。

但危機仿佛并沒有結束。

撇開元氏的刺客，還有那個身份不明的歸山君不說。

即使曹家和元氏的大戰告終。

曹家一統北方。

屆時若曹家想更進一步，那些真正掌握權力和資源的世家大族，就不會再坐視下去。

因為這涉及到天下利益的重新分配。

這便觸動了他們的根基。

到時候。

曹家究竟是跟他們爭上一爭。

還是退一步，讓渡給他們更多的權力和財富，以求穩固曹家地位。

都將是漫長的拉鋸、對抗。

這往后想要算計曹家，算計自己之人，只會多不會少。

曹尚天看向崔清瑤。

心思一動道：

“你其實沒有必要負隅頑抗。”

“你不必為了元氏而堅守，你背后的崔家，也沒有必要。”

崔清瑤微微詫異：

“你什么意思？”

“你難道想通過我，讓崔家轉而對你們投誠？”

曹尚天淡淡道：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

“這又有何不可呢？”

“作為我們良好合作的開端，我愿以身相許，以表誠意。”

崔清瑤聽得又羞又怒。

當即罵道：

“呸！淫賊！”

曹尚天笑吟吟道：

“有些東西，試了才知道。”

“我想我身上，必有讓你垂涎欲滴的東西。”

崔清瑤正要接著怒斥。

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止住。

曹尚天身上，似乎真有她垂涎的玩意！

她癡心武道。

如今武藝被廢，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從昨日到今天。

崔清瑤宛如受了千刀萬剮，心中的苦楚無處可言。

但眼前的曹尚天。

實力卻在短期內突飛猛進。

要是自己也有這種修煉的速度……

恢復原來的三品修為，豈不是指日可待？

崔清瑤隱隱開始動搖。

目光疑慮地打量曹尚天：

“……你的修為，究竟是怎么增長那么快的？”

曹尚天神秘一笑。

魚終于上鉤了。

他拿武學引誘崔清瑤，為的是她口中的情報。

他不可能真的傾囊相授。

更不可能暴露自己有系統的真相。

自己實力暴漲的原因。

他一早就想好，把“功勞”全都推給楚裊。

劍圣天賦卓絕的徒弟，加上曹家豐厚的天材地寶。

教出這樣一個武者。

不過分吧？

曹尚天沉吟片刻道：

“想知道？”

“近前來，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崔清瑤一聽。

臉色頃刻古怪起來：

“你、你要干什么？！”

“別亂來！”

曹尚天皺眉，義正言辭斥責道：

“粗鄙！”

“你滿腦子想的都是什么？”

說罷。

為了展示自己通天的智慧，無敵的武道資質。

徹底唬住崔清瑤。

他抬起頭，喚出了那塊她沒有辦法看見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