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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處處古怪花滿樓,意趣相投許容卿(上)

翌日。

曹尚天如約趕赴花滿樓,去見皇城四俠中尚且“幸存”的另外兩位。

只是從他剛下馬車,來到花滿樓門外之時。

一股古怪之感就開始縈繞在心頭。

并且一直持續不散。

周圍諸多衣冠楚楚的公子哥,手中握著請柬,像是受邀前來,卻全都被攔在門外。

他們目光殷切地望向樓中。

議論紛紛:

“今日這花魁選舉,乃是張家公子一手操辦。聽說是一改陳規,頗為別致。”

“是啊,張公子歷來最懂享樂。”

“也不知道這次招攬了各地那么多年輕貌美的姑娘,他又給我們變出了什么花樣。”

曹尚天隱隱奇怪:

“這姓張的究竟賣什么關子?”

他從昨日就聽到,這花魁選舉別開生面。

卻沒想到,他招徠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紈绔子弟,前來參與評選。

而評選開始前。

這些人被攔在門外,不能提前進入,卻全都一臉欣然接受,沒有一點非議。

“諸位公子,借過!借過!”

“世子爺請進,張公子已等候你多時了。”

樓中一個婢女匆匆趕出來,擠過擁擠的人群,前來迎接曹尚天。

眾人看著曹尚天不用被攔在門外,直接就進了樓中,個個一臉艷羨。

曹尚天詭異地看看樓內,又看看這幫如饑似渴的公子哥。

心中愈發覺得古怪。

而踏入樓里之后,這種古怪便愈發強烈起來。

當他迎著樓梯往上走,便聽到四面八方的房間當中,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到來,窸窸窣窣響起各種女聲:

“來了來了,世子來了。”

“快把我的鎧甲給我拿來穿好!”

“……我的藥呢?可不能出了岔子。”

曹尚天臉上一陣莫名其妙。

鎧甲?

藥?

怎么聽都不像是青樓里該有的臺詞啊。

曹尚天心生疑惑。

在婢女指引下,一路來到一間雅間。

結果推門進去以后。

頓時更懵了。

只見圓桌邊上,三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圍坐,靜候著他。

“不是說皇城四俠小聚么?”

“可明明已經砍了一個了,為什么算上我還是四個?!”

曹尚天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十分警覺又詭異地盯著那三人。

三人立刻起身笑道:

“曹兄,你總算來了。”

三人一副極其自然的姿態,反而讓曹尚天覺得極其不自然。

他挑挑眉,往后退了一步道:

“你們不打算解釋點什么嗎?”

“你們不會想跟我說,皇城四俠有五個人很正常吧?”

他掃視著那三人。

左手邊那兩個,在原主的記憶中很清晰。

一臉狡詐的瘦子,便是張家張顯。

也就是奪了小七家那塊地的紈绔子弟。

而大腹便便那個是鐘越。

鐘家一早效忠曹家,跟著魏國公曹勝四方征戰已多年。

可剩下那個是誰?

那是一個五官姣好,氣質溫潤的白衣公子。

相比張顯和鐘越的紈绔氣息。

顯得超然出塵許多。

甚至有一種這般模樣的人,就不該出現在青樓里的感覺。

張顯聞聲一笑,拉著白衣公子上前道:

“忘了給曹兄介紹了。”

“許容卿,許公子。皇城文人之首,年紀輕輕,文采斐然哪。”

“許兄與我倆打成一片,相見恨晚,我特意約許公子前來,就是想與你商議,看看可否讓他頂替楊莊,接了這皇城四俠的名頭?”

曹尚天微微詫異。

他昨日才剛剛在宮中見過許容卿的字帖。

沒想到今日。

就恰巧遇見此人。

但他更沒想到,張顯的效率如此之快。

楊莊剛死。

他們這組合立馬就有人頂了上來。

這時張顯道:

“許兄雖不擅武藝,但頗有俠士之風。”

“當初許兄的文章,可是真真切切罵死過人的。”

“所謂口誅筆伐,也不過如此了吧?哈哈哈……”

曹尚天這才知道。

許家也是一個不小的家族,原本居于元氏統轄之地。

后來因為深受迫害,舉家搬來皇城。

臨行前,許容卿怒作一篇文章,怒罵元氏門下走狗。

當地一個效命元氏的刺史,被氣得口吐鮮血,不日而亡。

一時傳遍天下,讓許容卿名動四方。

曹尚天看看許容卿。

笑道:

“許兄才華驚世。”

“屈尊和我們幾個稱兄道弟,我又何來的意見?”

曹尚天隨口敷衍著。

所謂皇城四俠的丟人名頭,他自然不在意。

只是想不通文人之首的許容卿。

怎會和他們廝混至此。

這時,許容卿作揖道:

“世子謙虛了。”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能做出這樣的詩,世子才是才華驚世。”

曹尚天訝異:

“許兄還知道我的詩?”

他沒想到。

比起先前那幫只會阿諛奉承的文人。

這許容卿,居然還真了解過自己。

不過想想。

縱使許容卿在此間文采一流。

但見到自己那個世界瑰麗的詩句,深受震撼也屬正常。

許容卿道:

“仰慕已久,所幸今日得見。”

說著,許容卿目光頗為認真盯著曹尚天。

讓曹尚天不禁有些詫異。

對方眼神之誠懇,就好像此行真的是為自己而來一樣。

這時張顯笑道:

“好好好。”

“你我幾人相見恨晚,看來許兄天生就該是皇城四俠一員。”

“今日這一趟,許兄你果真是來對了。”

這時。

一旁的鐘越才笑呵呵地附和道:

“呵呵。”

“張顯說得對。”

許容卿拱手作揖道:

“自然是來對了。”

“我就靜候張兄,究竟要給我等帶來一場怎樣的花魁選舉了。”

曹尚天微微詫異。

難道這許容卿,也是紈绔好好色之徒?

可怎么看卻覺得不像。

他的言行和他的氣質似乎相當不符。

他究竟為何在此?

張顯卻道:

“許兄,你就準備好收起你那副潔身自好的姿態。”

“等見了我為你們布置好的游戲,見了那些姑娘……”

“你就該食髓知味了。”

一旁的鐘越聽了,也愈發興奮起來。

連連點頭道:

“張顯說得對!”

張顯和鐘越相視而笑,似乎很享受把人拖下水的滋味。

接著。

張顯轉頭跟曹尚天勾肩搭背,一臉親切地道:

“曹兄,你我太久沒見了。”

“上回我和鐘越找了幾個良家子,那模樣、身段,還有那個寧死不從的樣子……嘖嘖。”

“不得不說,還是強扭的瓜最甜。我們把那幾個娘們狠狠耍了好幾日,轉頭丟進了群芳苑。”

“要不是你事務繁忙,本該跟我們一起享用那婆娘的。”

曹尚天聽得蹙眉。

沒想到張顯和鐘越玩得那么花,還搞到逼良為娼的地步。

還把自己也當成了那種人。

呸!

看著兩人對自己輕佻的模樣,道:

“承蒙二位兄臺不棄。”

“我近來殺性甚重,接連殺了兩個好友,你們卻還信得過我,約我來此相聚……”

張顯和鐘越的表情一僵。

聽曹尚天帶著一種威嚇的味道,云淡風輕地提到殺了兩個“摯愛親朋”的事,頓時再也笑不出來。

好一會。

張顯才緩過神,尷尬地笑道:

“那能一樣么?”

“呂松、楊莊,都是心懷不軌,算計曹兄你,所以才人頭落地。”

“但我們今日,可是來幫助曹兄你的。這花魁選舉背后,可是一筆大生意啊。”

鐘越在一旁聽罷,連連道:

“張顯說得對,說得對!”

曹尚天眉頭一挑。

問道:

“哦?”

“那談生意之前,張兄不如說說,這花魁選舉究竟有什么玄機?”

曹尚天從一靠近花滿樓。

就感到處處古怪。

外面人的反應,樓里各個房間的動靜。

甚至是許容卿。

都讓他覺得有那么一絲不對勁。

相比起來,張顯和鐘越的最終目的,倒顯得不那么稀奇。

無非就是像楚裊猜測的那樣。

想拿曹尚天手中的土地,去做青樓生意。

而在這時。

幾人端坐在雅間之中,曹尚天仍然能聽到周圍房間的異動。

一陣窸窸窣窣之中。

他隱隱聽到揮動兵器的破風聲,煎煮湯藥的味道。

一切都那么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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