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尚天奮筆疾書時。

皇宮，御花園。

皇帝白光重新見到了玉琳瑯，聽她再次講述了自己打算做雙面間諜的事情。

只不過這一次，玉琳瑯佯裝自己會偏向皇帝這一邊。

皇帝五味雜陳地打量她。

一想起這是已經屬于曹尚天的女人。

越看她生得傾國傾城，就越覺得憤怒無可遏制。

許久，皇帝才緩緩開口：

“你說你假意投靠曹家，實則要為朕竊取消息。”

“……朕憑什么信你？”

玉琳瑯不驚不慌地道：

“曹家和元氏在北方的大戰，勝負未知。”

“無論最后誰輸誰贏，大景民心所向，陛下依舊還是陛下。”

皇帝聽得冷笑一聲。

陛下依舊是陛下？

玉琳瑯的話雖好聽。

曹家和元氏這一戰，將決定整個大景北方的去向。

而除此之外，南方亦有其他諸侯虎視眈眈。

無論誰人想篡位，倒也不是那么容易。

自己依然有韜光養晦，暗中翻轉局面的機會。

只不過。

這樣極盡屈辱地坐在皇位上。

實在讓白光心中憤恨的火焰，幾欲噴薄而出。

他盯著玉琳瑯錦繡華服下，那張能讓任何男人陷入瘋狂的臉，和一身傲人身段。

不自覺抬起手，想輕撫她的臉頰。

這時，玉琳瑯卻警覺往后一退。

蹙眉道：

“如今曹家在皇宮必然安插了眼線，為免惹怒他們，陛下還是注意些自己的舉止。”

這話，聽得皇帝更火冒三丈。

“你難道想告訴朕，眼下只有曹尚天才能碰得你？”

他暴戾地盯著玉琳瑯。

逆反情緒不由得涌上心頭。

一步步朝玉琳瑯緊逼過去，嚇得玉琳瑯神情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老太監匆匆趕到：

“陛下！”

“魏國公府出了大動靜！”

皇帝動作一僵，猛地回頭：

“何事？”

老太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匆匆呈上一副字道：

“聽說是魏國公世子，讓人在國公府門前掛換了一幅又一幅的字。”

“這是第一幅，后續的都在這里……”

皇帝垂眸一看。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皇帝的表情隱隱扭曲起來。

他看向太監，漠然問道：

“你說說，這詩是什么意思？”

老太監一下為難起來，含糊其辭道：

“這……老奴學識粗淺，實在看不明白。”

“不過這字寫得不錯。”

這時，是玉琳瑯主動道：

“這詩的意思是說，人總歸有一死，不如以死報國，名留青史。”

皇帝自然看得懂。

但經由他人之口，直接道出含義。

還是讓他不由眼皮一跳。

他實在不明白，曹尚天在府邸門口掛出這樣一幅字，是什么意思？

“他說的以死報國，指的是他自己么？”

皇帝帶著三分慍怒，三分忌憚問道。

老太監一聽，立刻伏倒在地。

四周的宮女太監見狀，也驚恐地跟著跪倒：

“奴、奴才們不敢妄加揣測！”

皇帝此時臉上已陰云密布。

曹尚天那德性，毫無忠義二字可言！

這兩句詩看似情真意切，但無論怎么品，都像一種威脅。

這以死報國……

怕不是想光榮掉自己這個皇帝吧？

他看不透曹尚天。

只覺得比起他父親、大哥、二哥來，這魏國公世子簡直就像一條瘋狗。

比自己都喜怒無常。

這反讓皇帝更加不敢招惹他。

“其他的詩，也都是寫這忠君愛國之情么？”

“是……不不，奴才看不懂。”

皇帝斜乜了他一眼，冷冷道：

“不必看了。”

“之后繼續注意著國公府的動向。”

接著，在眾多宮女太監的注視下。

皇帝看向玉琳瑯，主動往后撤了半步，再沒有碰她的意思。

反而，眼中充滿忌憚！

一眾奴才見皇帝這般屈辱，更是埋頭不敢多看。

最后，皇帝淡淡對玉琳瑯道：

“記得你說過的話。”

這顯然是答應了玉琳瑯雙面間諜的交易。

這一刻皇帝才清楚。

玉琳瑯未必可信，但眼下殺了她，沒有任何好處。

說罷，皇帝在眾人護送下離去。

直到他的背影漸遠，玉琳瑯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她在雕龍畫鳳的石凳上，虛脫地坐下來。

接著，臉上浮現困惑之色：

“曹世子這又是做什么？”

她其實不懂，曹尚天為什么忽然莫名其妙又開始表“忠心”。

而且這樣大張旗鼓。

他總不可能恰好算準，自己這邊有麻煩。

所以特意威脅皇帝，好給她來解圍。

她冥思苦想一陣，還是覺得有很多古怪的地方。

“不過效果的確顯著。”

“皇帝顯然被這不明所以的舉動鎮住了。”

想到這里，她嘴角揚起一抹動人的淺笑。

玉琳瑯心中更加篤定。

選擇押注曹尚天，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

深夜，萬籟俱寂。

曹尚天獨身一人待在自己房中。

喚出了系統面板——

【當前技能】

風雷勁（入門）

忠烈刀法（入門）

【可消耗忠義值，推演升級技能】

【當前忠義值：25】

……

今天一天。

他靠埋頭苦抄詩句，攢出了不少忠義值。

去掉推演【忠烈刀法】所消耗的，目前也還富余足足25點。

但相比第一次掛出那副“人生自古誰無死”。

后續的收益陸續開始減弱。

曹尚天仔細總結了原因：

“一是由于時間推移，門口的人逐漸變少了。”

“二是因為同樣的把戲，想要一次次吸引旁人的注意，沒那么容易。”

國公府門口的行人，在一次次被曹尚天的詩句震撼后。

逐漸麻木下去。

當楚裊又帶人出來更換字帖時。

大家已經見怪不怪，鮮少再投來關注的目光了。

“抄詩恐怕已經行不通了。”

“除非我再弄出一個別的大動靜，才能重新引起他們的注意。”

曹尚天分析道。

但問題是，他暫時沒活了。

“或者，下次把字帖掛到更遠的地方試試。”

“沒錯，得找個人流更多的地方。”

曹尚天想著，卻還是覺得麻煩。

歸根結底，想要廣告天下，抒發忠君愛國之意，就得讓天下人的目光看過來才行。

他得主動推陳出新，不斷想辦法吸引大家。

這樣【明志】才能達成。

“還是直接薅皇帝最簡單粗暴。”

皇帝那是被動接受信息。

貼臉發言時，他不可能不聽，也不敢不聽自己說的話。

這相當于按著別人的頭刷數據。

“明日，羽林軍統領的職務應該就能下來。”

“到時就能見到皇帝了。”

曹尚天隱隱感到有些興奮。

眼下他決定不再多想。

既然已經攢了那么多忠義值，不如先好好想想該怎么用，用在哪里。

于是，他再次看向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