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聲音有些顫抖。
我出身不是很好，只看到過誰誰誰登上了嘉獎臺，而我總是在下面鼓掌喝彩那個，那些人擁抱鮮花證書，我自己從未敢想過我也會有這么一天。
我罵我自己沒有勇氣。
不行，我做不到。
一瞬間，我感到自己眼眶紅了。
我對簡望舒有些抱歉，我辜負她的好意了。
“抱歉，我有點失態(tài)了。”我手腳有些亂，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放置。
那一聲不行，是不是太大聲了？
我連忙站起，對她鞠躬道歉。
她沒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臉上早已沒有笑意。
簡望舒越是這樣，我越惶恐不安。
直到她說話，“阿白，你現(xiàn)在有時間嗎？”
“有時間。”
“那阿白陪我到校內(nèi)逛逛吧？”
“好，現(xiàn)在就去。”
……
我?guī)е龔慕虒W(xué)樓逛到體育館，再到操場，最后食堂。
這一路上，我嘴沒停過。
看了一眼天，不早了。
我看著她興致挺高的樣子，一時間不想說再見。
正猶豫著怎么開口，她像是看出了我的為難，突然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想請阿白吃飯，可以嗎？”
我從未敢想過有女人要請我吃飯。
“我可以嗎？”我喃喃著，聲音輕得像在問自己。
女人笑了，一聲很清脆的笑聲。
“可以啊。”
她帶著我走小巷子口，黑漆漆的一片，別說路燈了，連個路人都沒有。
我下意識地往簡望舒身邊靠了靠，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連疼痛都忘了，心里拼命給自己打氣：不能讓女孩瞧不起我怕走夜路。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我想她會害怕嗎？
約莫走了二十分鐘，終于到了。
簡望舒一手拉著我，一手敲了敲門。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進去之后，有侍者帶著我們進了一個房間。
房間很古典雅致。
不像飯店，更像是招待客人的去處。
我從未見過如此正式的場所，我坐立不安，膝蓋不自覺地小幅度抖動著。
她忙安撫我，給我倒了一杯水，這下我更羞恥了。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水杯邊沿，溫度燙得人縮手。
她站起，看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心情不錯：“阿白，水有點燙，我去給你倒杯冰水，你稍等一會。”
“嗯嗯，你快去，不用管我。”我邊說邊點頭。
聽著她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我把后背繃得筆直。
沒過多久，侍者推著餐車來了。
短短幾十秒鐘，菜就上齊了。
效率讓我感到驚人。
“阿白，你的冰水。”她說著把冰水推到我前面，那杯燙手的熱水不知何時消失了。
我脫口而出：“謝謝。”
簡望舒皺眉：“阿白太客氣了。”
她隨后替我夾菜，瓷勺碰著碗沿發(fā)出細碎的叮當聲。
簡望舒看起來很享受替我夾菜。
我不想多說什么，畢竟是她要請我吃飯，飯吃完，兩人就兩清了。
“你不吃嘛？”我問她。
她沒有說話，手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我。
我又問：“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她一字一頓道。
“啊？”我嗓子突然發(fā)緊，干笑兩聲，手指把餐巾攥出深深褶皺。
這玩笑有點好笑。
“阿白太可愛了。”她看著我，捂住嘴巴偷笑。
眼看著吃的差不多了。
于是我找話題。我問，“簡小姐，這頓飯要花費多少錢？”
她愣了一下，認真想了想，“阿白，你太陌生了。”
“……”什么意思？
“我叫你阿白，你該叫我什么？”她有趣的打量著我。
“簡……”我邊說邊觀察她的表情，猶豫片刻道，“簡同學(xué)？”
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稱呼。
“不對。”她眼神閃過一絲不悅，“算了，我不為難阿白了，你叫我恩恩。”
“恩恩？”我試著叫她。
她說，“我在。”
“恩恩？”
“欸。”我的話讓簡望舒很滿意。
我終于松了口氣。
……
“阿白，你把手伸出來。”她對著我神秘一笑。
我把手放在她的面前。
“閉上眼睛。”我乖乖閉上眼睛，她輕輕拿起，隨著她的動作，一個冰冰涼涼的手鏈，緊緊扣在了我的手上。
“好了，阿白。”我睜眼一瞧，是一塊鑲著白玉的手鏈，晶瑩剔透，品相很好，我只會這樣形容了。
我承認我很喜歡。
不過很快，我緩過神來。
這得多少錢呢？
玉蠻貴的吧。
“這應(yīng)該挺貴的吧？”我小心翼翼的問。
我怕破壞了如此和諧的氣氛。
“不貴呀，這上面不是寫著嗎？”簡望舒指了指手鏈上的標簽。
我一看，確實不是很貴，不然我負擔(dān)不起。
直到后來，我才得知那不過是競買號牌。
她給我的東西，從來都是最好的。
……
……
她準備讓私人醫(yī)生來家里，可不知怎么又想帶我去醫(yī)院了。
算了，她愛怎么樣就怎么樣。抽血檢查的時候，簡望舒的表情比我還痛苦。
我在一旁安慰她，“恩恩，我沒事的，我不痛。”
“寶寶，你受苦了。”她眼底泛起了淚花，“寶寶，我等下給你做好吃的。”
“沒事的。”我真的沒事，抽個血而已，要不要那么夸張。
然后還要做胃鏡檢查，不過簡望舒把我交到醫(yī)生手里，就轉(zhuǎn)身忙工作去了。
好像剛才掉眼淚的不是她。
我是不是可以求助醫(yī)生了？
我心里有著藏不起來喜悅。
“你不要想那么多了。”
“……”
“這里是簡家私人醫(yī)院。”
話外的意思是你逃不掉的。
“……”
“還有你的病癥并未有所好轉(zhuǎn)，這讓我很頭痛，你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醫(yī)生看著我，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我想反駁。
醫(yī)生直接打斷我的話。
“好了，等的時間太久，簡小姐會不高興的。”醫(yī)生說完，寫病歷去了。
“不建議開點藥嘛？”我問。
“你會吃嘛？”醫(yī)生瞧著我，露出一抹難色。
是啊，飯我都不想吃，藥品我怎么會吃？
我出門，剎那間，簡望舒走了過來。
……
……
我有些不好意思，讓女孩請我吃飯，又送我禮物。
我給予女孩的，不過是那幾百塊錢的費用。
“真的可以嗎？”我看著這條手鏈，有點心動不已。
“當然可以。”女孩神色淡淡，“阿白那天救助了我，這些都不足以能表達我想感激你的心情。”
“是嗎？”我有點受寵若驚。
“時間不早了，學(xué)校不是有門禁嗎，阿白，再不走的話，怕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