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特拉夫斯基神父態度的陡然轉變，著實把埃姆林嚇了一跳。

大地母神是給他們下達了KPI嗎？

難不成誰能忽悠更多血族入教，就能升職加薪，死后還能順利進入神明的神國？

盡管埃姆林早已知曉大地母神教會熱衷于吸納血族入教，但烏特拉夫斯基神父這般天翻地覆的態度變化，還是讓他著實吃了一驚。

用“前倨后恭”來形容都顯得不夠貼切，或許“天壤之別”才更能精準描繪這巨大的反差。

埃姆林甚至懷疑，倘若自己此刻反悔想要離開，說不定真會被烏特拉夫斯基神父關進教堂地下室那陰暗潮濕的小黑屋中。

只見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眼睛里閃爍著熾熱的光芒，仿佛有火焰在燃燒，他緊緊地握住埃姆林的手，久久不肯松開。嘴里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加入教會的種種好處，那熱情的模樣，好似要把埃姆林融化。

埃姆林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入教也不是不行，可是......”

“好！”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猛地用力拍了拍埃姆林的肩膀，那力道仿佛要把鼓勵與期許都通過這一拍傳遞給他，同時大聲說道：“只要你愿意加入教會，其他問題都只是小問題。”

埃姆林心中一動，追問道：“真的？可是福利待遇方面，我們還沒談呢？”

“福利待遇？”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的臉色瞬間劇變，原本的熱情好似被一盆冷水澆滅，眉頭緊緊皺起。

“對呀！”埃姆林理直氣壯地說道，“加入大地母神教會都有哪些福利，待遇究竟如何，每周薪水又有多少？

我聽說值夜者、機械之心、代罰者他們的待遇都相當不錯。

我身為序列7的非凡者，在大地教會能享受怎樣的待遇？”

烏特拉夫斯基神父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原本洪亮的嗓門忽然降低了不少。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身為母神的信徒，怎么能只在乎這些世俗的享樂呢？”

“這不是什么享樂，我總得吃飯吧？”埃姆林反駁道。

“你是吸血鬼，喝血就好了，吃什么飯？”

烏特拉夫斯基神父說著，擼起袖子，露出一截毛茸茸的手臂，接著說道，“如果你渴了餓了，可以喝我的血。

我可是序列6的非凡者，血液富含靈性，養個吸血鬼不成問題。”

“呸！誰要喝你一個臭男人的血？”埃姆林滿臉嫌棄，提高了音量，“都說了，我是高貴的血族！不是吸血鬼！”

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目光堅定地看著埃姆林，肅然道：

“以前的事情也就算了，既然你要加入教會，自然便不能再隨便襲擊人類。

鑒于你是血族，離不開鮮血，教會會供應你日常所需的血液算做報酬，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想了。”

“喂！你這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難道血液真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嗎？”

埃姆林激動地說道，“只要有金鎊，在那兒買不到足夠的鮮血。

貝克蘭德那么多少女，你知道有多少會迫于無奈，不得不去做站街女嗎？

三分之一啊！

只要一點點錢，就可以避免她們走向墮落。

我這分明是在積德行善，傳播神的福音。

說我是吸血鬼，我看有些人吸血更厲害呢！”

“我問你，為什么值夜者、機械之心、代罰者，他們都有高額的工資。

一個序列7的職業者，如果用他的薪水去東區購買血液，喝一杯倒一杯都喝不完，甚至都夠澆花了。

偏偏，到我這里就沒有了。

是全體大地母神教會的非凡者都沒有，還是單我沒有？

我不是缺這點兒錢，我要的是公平！

公平公平公平！

你懂不懂？！”

埃姆林這一番咆哮，仿佛將這段時間的不安、憤懣、委屈都噴了出去。

說完之后，他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緩緩地坐了下來，臉色漲紅，呼吸急促。

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眼神變得慈愛起來，輕聲說道：

“孩子，你受苦了。

是因為身份的原因遭受過太多不公平的待遇了嗎？

你放心，在母神面前，不分貴賤，不分種族，一視同仁。

事實上，大地母神非常喜愛血族，你加入教會，不僅不會遭受不公正待遇，甚至還會有所優待。”

“至于你所說的薪水問題。

我只能說，我也沒有。

當然，這不怪你，錯在于我。

沒錯，值夜者、機械之心和代罰者都有著豐厚的薪水，我們在費內波特王國的同事也有一樣待遇。

可是，那其實是他們作為非凡者維護治安、懲治犯罪的回報罷了。

那是他們身為特殊警察的工資，而并非入教收入。

貝克蘭德并非母神的教區，我們在這里沒有執法權，相應的自然也沒有收入。”

經過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的這一番解釋，埃姆林逐漸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值夜者他們是因為干活了才有錢，而自己不用干活，自然也就沒錢了。

埃姆林心中暗自抱怨：說好的錢多事少離家近呢，母神啊，你沒聽到我剛剛的祈禱嗎？

離家近倒是不錯，可錢多事少，卻是一樣都不占。

普通信徒可以免費享用圣餐，貴族富商可以獲得教會的保護，其他教會的非凡者都有工資可拿，可自己卻什么都沒有。

沒好處，誰信教啊？

埃姆林不禁大為失望，心中暗自嘀咕：這是要讓自己白干嗎？

不，想到剛剛的捐款，這是要讓自己付費上班呢！

這是吃定自己想要尋求保護的心理嗎？

埃姆林臉色陰晴不定，心中甚至有了跳槽的想法。

其實，黑夜女神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老板，不愧是高管出身，有錢她是真給呀！

而且，月亮途徑的唯一性還在她的手中，更是穿越者前輩，說不定還對自己有優待呢！

加入值夜者，更是可以跟克萊恩做同事，愚者這一大腿也抱得更緊了。

埃姆林忽然發現，或許黑夜教會更適合自己的發展。

這時，烏特拉夫斯基神父忽然開口：

“其實，大地教會的非凡者的確有相關補貼。

只不過，我一心為母神傳教，從來沒有領過這筆錢，也沒關注過這方面的信息。

你如果真的很在意，我可以向費內波特王國的教會總部申請。

放心，大地母神教會真的對血族有不少優待，你加入就明白了。”

什么加入就明白了，不加入就不說是吧，這不還是在畫餅嗎？

埃姆林心中犯起了嘀咕，自己最近怎么總是遇到給自己畫餅的人。

看來，自己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

或許，也不一定非得按照劇情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