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杰晃著香檳杯踱到蘇元面前，杯中的氣泡酒折射出他扭曲的倒影——

他舅舅雖是副校長，但任欣的項目被奪回后還能厚著臉皮出現在慶功宴上，全靠校董會里那幾位拿過他爹地產項目好處的老頭。

此刻張飛杰眼神里充斥著仇恨與嘲諷：

“這不是最佳創意獎得主嘛，怎么躲在角落里啃蟹腿啊？你那腳臭研究準備賣給哪家鞋墊廠？要不我幫你聯系浦田系醫院，專治真菌感染——”

“你懂個屁！”

蘇元咬碎蟹鉗，蟹油順著指縫往下淌，順手在任欣的白大褂上抹了兩把：

“我這研究的可是《心理認知對體感異味的影響》，腳臭只是其中一種，應用場景可多了去了，比如反偵查、除臭劑、新房裝修和人渣改造。像你這種噴了半瓶古龍還蓋不住人渣味兒的，就特別適合當對照組。”

“他說得真的？”夏樂奈不懂醫學，湊過來小聲問任欣。

如果這么看還真的挺有用誒。

“假的，別信。”任欣捏著酒精棉片的手抖了抖，嫌棄地看著白大褂上的油漬，最終選擇放棄治療，“不知道咋回事，這幾天蘇元編起謊來，越假別人越信。”

這可是「抽象」超能力的加持，科研仔，你懂什么叫超能力嗎？

“你！”

一旁的張飛杰臉色漲成醬豬肝，他居然覺得蘇元說的挺對，這獎項拿得頗有實力，一時只能換個方向攻擊：

“蘇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這獎全靠楊可兒那女人給學校捐錢！給楊可兒當狗真的有那么爽嗎？她不就是有錢了一點，腦袋聰明一點，身材無敵了一點，長得好看一點，還愿意花大價錢捧你……”

張飛杰越說氣勢越弱，仔細想想，給楊可兒當狗好像沒什么不好的。

“可是你給她當狗你就失去了自由啊！”

張飛杰終于想到了一個缺點，重振旗鼓，揮揮手，他身后幾個狗腿子立刻圍上來，看起來要來場多人辯論大賽：

“蘇元，你想好，楊可兒那女人愿意捧你，還不是因為你長得帥？但顏值是有保鮮期的，那種有錢人真的會有愛情嗎？等哪天她膩了就會把你一腳踢開，到時候你已經年老色衰，不光失去了自由，還失去了愛情啊！”

“對啊對啊，”狗腿子點頭支持道，“蘇元你想想，你跟了楊可兒之后，她還會允許你身邊有其他女人嗎？”

蘇元默默看了一眼身邊小口小口往嘴里塞甜點的夏樂奈，少女注意到目光抬起頭來，像只偷吃東西被發現的倉鼠。

“確實，感謝提醒，你人還怪好的捏。”

蘇元確實偶爾不把夏樂奈這種寵物系美少女當女人看，只不過他經常偶爾。

狗腿子們一時語塞，長得帥了不起嗎？美少女圍在身邊有什么好神氣的，我們一點都不羨慕，哼！

蘇元搖了搖手里的蟹腿，不屑道：“那么，我這里有給可兒當狗的門路，你要嗎？”

“我要！”

某個狗腿子脫口而出，又在張飛杰殺人的目光中縮回人群。

該死，好羨慕這小子……

“自甘墮落！”張飛杰冷哼一聲，扯松阿瑪尼領帶，感覺自己已經說不過蘇元了，于是把攻擊目標轉向夏樂奈：

“還有你！你又不是我們學校的，摻什么……額……”

該死，差點忘了她是市長千金，自己只是副校長侄子，根據地位論，自己根本不配教訓她。

“怎么，說不過啦？哼哼，你早上在頒獎臺上搶項目時不是怪能說的嘛。”夏樂奈從甜品臺后冒出頭來，嘴角還粘著奶油泡芙，“可惜，我和楊姐都不收狗了，不過沒關系，你可以當你舅舅的狗啊。求他把《如何靠拼關系混進學術界》加印幾百冊，給在場老板們一人一本，說不定也能靠實力得獎呢。”

圍觀人群里突然傳出嗤笑，幾個市領導認出了夏樂奈，默契地往蘇元方向挪了半步。

眼看事態還要升級，宴會廳忽然暗下來，一位主持人走上舞臺，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女士們先生們，各位領導與來賓們，歡迎各位來到匹諾康醫藥科技公司與西州醫藥大學合辦的慶功晚宴，讓我們為十一名學院獎項獲獎者送上最誠摯的掌聲！”

臺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宴會來賓們無不是商業與學術界的大佬，還有幾位醫院衛生相關單位的領導，不會像公司年會或者學校領導開會一樣，講一句話都得掌聲如雷鳴，還得按三三二二的節奏拍。

主持人也不覺得尷尬，講了幾句鼓舞學生們在醫藥科研領域再接再厲，為全人類戰勝疾病做貢獻的場面話后，開啟了正題：“現在有請基礎醫學研究獎的獲獎學生上臺發言！”

眼見著一位大四學長走上臺，講起了自己項目取得的成果與未來商業化的廣闊前景，蘇元微微一愣，拉了拉任欣的袖頭：“喂，你咋沒跟我說還要上臺講這個啊，我沒準備稿子……”

任欣緩緩回過頭來，露出一個奸詐的、危險的笑容：“你自己要來的，不怪我啊。”

“這里可不是學校內的典禮，在場都是醫藥領域大佬，你要是再瞎搞可就完蛋了。”

該死，這個混蛋是故意的！

我說怎么剛才拿他衣服擦手都沒發飆，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蘇元咬咬牙：“好，很好，你小子……我先拿AI編一個應付應付，等回去有你好看的。”

“AI文很容易看出來的，小心被封哦。”

臺上一個個學生上臺，講起自己的項目，中藥、生物科技、神經學……偶爾有醫藥代表或者公司老板看中，紛紛出價與學生簽上合同。

臺下任欣默背起自己的演講稿，夏樂奈吃飽了發起朋友圈，順便應付走幾個來套關系的領導，而蘇元則咬著牙在手機上編寫演講稿。

當第九位獲獎者開始吹噓基因編輯技術時，有侍者走到任欣身邊輕聲提醒，藥理學獎獲獎者上臺的時間已經到了。

任欣拍了拍蘇元肩膀，自信地插著白大褂口袋晃上臺，屈指彈了彈話筒：

“尊敬的各位來賓：今天，我想與大家探討一項改變癌癥治療格局的策略——溶瘤病毒與免疫檢查點抑制劑的聯合療法……”

“……我們已經做到了臨床突破和適應癥擴展，團隊開發的VG161溶瘤病毒聯合PD-1抑制劑……商業價值方面，目前有千億市場的投資風口，跨國藥企在相似領域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