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的耳膜在次聲波中滲出鮮血。
變電站外墻的全息火焰正在實體化,藍紫色火舌舔舐著現實與虛幻的邊界。戴寬檐禮帽的女人——或者說頂著市長秘書林玥面容的怪物——手指在遙控器上跳躍,每個按鍵都對應著不同頻率的γ-癸內酯釋放量。
“你知道嗅覺記憶能存活多久嗎?“女人的聲音混著設備蜂鳴,“四十六年零七個月,這是我們在羅切斯特大學用冷凍腦組織驗證的數據。“她突然扯開衣領,頸部皮膚下的生物芯片泛著幽藍,“比如你六歲那年的焦油味,現在聞起來是不是更醇厚了?“
沈昭的瞳孔突然失焦。變電站鐵柵欄的倒影扭曲成福利院鐵床的欄桿,鼻腔涌入的焦臭味中析出詭異的甜香。這是記憶被篡改的征兆,她狠咬舌尖,血腥味暫時沖破了嗅覺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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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3警局生物實驗室**
周延的鑷子夾著從妻子胃里取出的奶糖。紅外光譜儀顯示糖紙上的生產批號屬于2024年3月,而電子顯微鏡下的可可脂晶體呈現出違反自然規律的十二面體結構。
“更驚人的在這里。“法醫老陳將培養皿推入顯微投影儀,“我們在糖分里檢測到活性神經干細胞,這些細胞攜帶的端粒長度...“他調出基因圖譜,“相當于新生兒水平。“
周延的鋼筆尖在報告紙戳出裂痕。監控錄像顯示妻子最后一次出現在兩周前的超市,而這塊糖卻來自九個月后的未來。當他用紫外燈掃描糖紙時,隱藏的香料配方逐漸顯形:γ-癸內酯混合1997年福利院火災現場的灰燼提取物。
“周隊!“物證科技術員撞開門,“老城區地下管網的氣體檢測結果...是純氧環境!那些防空洞正在...“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淹沒了后半句話。周延撲到窗邊時,城北天空已被染成詭異的橙紅色——正是沈昭所在變電站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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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7城北供電站廢墟**
沈昭的防毒面具裂開蛛網狀紋路。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將全息火焰轉化為實體高溫,她的外套下擺還粘著未燃盡的γ-癸內酯結晶。三十米外,林玥的半邊身體被鋼筋貫穿,電子義眼卻還在瘋狂轉動。
“你...居然用自體代謝...“女人破碎的聲帶發出機械合成音,“把香料轉化成阻燃劑...“
沈昭抹去眼角血漬。背部紫斑在此刻發出灼熱脈沖,轉基因香草莢孢子隨著汗液分泌,在空氣中形成保護性氣凝膠——這是她在防空洞昏迷時,那些變異眼球注入她血管的“禮物“。
廢墟深處突然傳來嬰兒啼哭。沈昭循聲扒開焦黑的配電箱,六枚翡翠耳釘在電磁場中懸浮成原子模型結構,中心位置漂浮著試管大小的培養艙。當她看清艙內蜷縮的胚胎時,手機突然收到周延的加密信息:「我妻子DNA與林曼婷尸體高度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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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9地下氧艙實驗室**
周延的氧氣面罩結滿水珠。順著管網圖找到的密室像顆巨型心臟,肉色培養艙在艙壁上規律收縮。每個透明艙體內都蜷縮著戴翡翠耳釘的少女,她們臍帶連接的主控系統正是那臺鑲著00號耳釘的老式留聲機。
“歡迎見證嗅覺巴別塔。“廣播突然響起林玥的聲音,“這些孩子是用你們夫妻基因編輯的完美載體,能分泌不同時段的記憶香氣...“
冷汗浸透周延的襯衫。當他用手電照向最近的培養艙時,本該是少女面部的區域,赫然浮現著妻子微笑的臉。艙體標簽閃爍的紅字刺入眼簾:「原型體00-2024.03」
對講機爆出電流雜音,技術組的嘶吼斷續傳來:“老城區地下氧氣濃度達到助燃臨界點...那些培養艙連接著全市燃氣管道...“
周延的瞳孔映出操作臺上的倒計時:00:07:32。這是埋設在氧艙各處的香料炸彈,一旦引爆,整座城市都會陷入永久的記憶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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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1跨江大橋底部**
沈昭的指尖在鋼索上磨出血痕。根據胚胎培養艙的定位芯片,真正的控制中樞藏在橋墩內部。當她撬開檢修口的瞬間,濃烈的晚香玉香氣裹著海量記憶碎片砸進腦海:
六歲的自己蜷縮在洗衣通道,透過格柵目睹白大褂女人調配香料;十五歲在巴黎收到匿名寄送的γ-癸內酯提純手冊;三天前實驗室里突然出現的寬檐帽女人...所有畫面里的翡翠耳釘都在發出17Hz共振。
“認知濾網要崩潰了...“她顫抖著摸向注射器,將乙酰膽堿抑制劑推入頸動脈。這是從防空洞眼球里提取的鎮定配方,虹膜卻在藥液作用下泛起和林玥同樣的機械藍。
鋼索突然劇烈震動。沈昭在失衡瞬間抓住橋體電纜,袖口傳感器顯示正上方有車輛急剎——是周延的警車撞破護欄懸在半空,副駕駛滾落的香料炸彈倒計時還剩00: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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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9時空疊點**
周延的警用匕首卡在操作臺縫隙里。倒計時跳到00:01:47時,整個氧艙實驗室開始垂直下陷,培養艙集體爆裂的聲響如同嬰兒初啼。他看見妻子的克隆體在營養液里溶解,翡翠耳釘卻懸浮著組成新的原子模型。
“沈昭!接住!“他用盡力氣將數據核心拋向通風管。這是從主控臺拆下的生物硬盤,表面突然亮起的全息界面顯示著驚悚的真相:所有香料實驗數據的上傳時間,都標注著2024年3月之后的日期。
地面塌陷的瞬間,周延抓住垂落的電纜。下方三百米處,1997年福利院廢墟的焦土中,六具孩童骸骨正擺出與香料炸彈倒計時相同的數字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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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7江州市立醫院**
沈昭的視網膜上還殘留著數據核心的加密信息。當護士給她更換γ-癸內酯中和劑時,病房電視突然插播緊急新聞:今日連環爆炸案現場發現數具疑似克隆人尸體,市長秘書林玥的尸體卻顯示其死于二十四年前。
手機在枕下震動,未知號碼的信息帶著香料炸彈倒計時同款字體:「第七祭品已覺醒,明晚零時整,用你的血打開時骸之香」
窗外飄進燃燒的報紙碎片,頭條標題在火苗中卷曲:「著名調香師沈昭被通緝」。火光映出玻璃上她自己的倒影——那雙虹膜不知何時已變成翡翠耳釘的毒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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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核心爆點**
-**逆時心跳**:沈昭體內檢測到與香料炸彈倒計時同步的生理節律,誤差不超過0.003秒
-**血源解密**:周延妻子的基因圖譜顯示其線粒體DNA與1997年火災死者100%吻合
-**香氣回廊**:醫院通風系統被植入記憶修改氣體,所有醫護人員開始哼唱福利院安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