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有點驚訝?”
八云店長在公寓樓前面停住了腳步,女孩轉(zhuǎn)過腦袋,看著略顯怔住的對方挑眉。
白色的人形痕跡線上慢慢覆蓋了薄雪,這個地區(qū)的案情處理是很敷衍的事情,面前星野瞳最后的遺留痕跡也很快就會看不清了。
“沒事。”
八云見月?lián)u搖腦袋。
不管是下午放班的平野椿子,還是現(xiàn)在的陌生女孩。
她們嘴里的案件都讓他沒有實感。
直到此刻站在仿若生命的痕跡的白線前面,他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
有人死了。
而且他還認(rèn)識。
“還看么?”
女孩的手插在口袋里,她在等八云見月。
雖然對方邀請自己一起去查看星野瞳自殺的情況,但是八云店長不知道為什么。
“你是偵探?覺得星野小姐的死有蹊蹺?所以來正義執(zhí)行?”
星野瞳是自殺的,剛剛來的路上八云打聽過。
今天早上凌晨的時候,有人看到對方從天臺一躍而下。
啪嘰一下。
摔到了地面上。
“算是吧。”
女孩嘴里嚼著剛剛購買的豬排,嘎吱嘎吱的,一聽就很好吃。
“昨天晚上。”
女孩在公寓門口的便利柜里面購買了一瓶咖啡。
“她買了三天的生活用品。”
真的想自殺的人大概率是不會還去買生活用品的。
被對方這么一說,八云自己都覺得昨晚見過星野瞳的自己有嫌疑。
“那你懷疑我的原因呢?證據(jù)呢?”
男生疑惑的發(fā)問。
一出場就指著你問‘請問你為什么殺了星野小姐。’
八云覺得對方要給自己一個解釋。
“我沒有懷疑你啊。”
出人意料的,女生放下手里的咖啡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那表情,那模樣。
好像剛剛店里的人不是她。
“你剛剛明明說我有嫌疑的。”
比起弄清星野瞳的死因,八云覺得先弄清楚面前女孩的來歷更加穩(wěn)妥。
突然到店,說自己跟星野瞳的死有關(guān)。
現(xiàn)在又悠哉悠哉的在那吃已經(jīng)半冷掉的豬排。
“抱歉,那只是測試而已。”
女孩放下厚切美乃滋豬排,有種你不是罪犯,真的很抱歉的感覺。
“按理來說星野瞳自殺動機不足,她在凌晨從天臺跳下,最近見過她的人都有嫌疑。”
用力將豬排咽下,女孩松了口氣,然后說:
“我對卷宗里,所有昨天見過星野瞳的人都說過那句話。”
“請問您為什么要殺死星野瞳小姐。”
這句類似指控的話,居然是對方的口頭禪。
八云面色有點古怪。
“你不怕被打么?”
不知道對方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總覺得到處問別人有沒有殺人不太妙。
“心理學(xué)中有一種方法叫做冷讀術(shù)。”
女孩舉起竹筷子,帶著點指教的意味。
“冷讀術(shù)?”八云見月大學(xué)學(xué)的是人文社會,對其他稀奇古怪的東西并不知道。
“cold reading,指的是在對方?jīng)]有準(zhǔn)備的時候用各種技巧猜中對方心理想什么。”
“如果星野小姐的死跟我有關(guān),那當(dāng)時我會表現(xiàn)驚慌失措等情緒?”八云見月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女孩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對方披著一件黑呢子風(fēng)衣,面相是比較清秀的那一種類型。
“沒錯,所以我是幫他們排除嫌疑,不擔(dān)心被打。”
女孩點點腦袋,將冷掉的豬排還給八云。
很好,這人的推理手法很邪門。
“即使我沒嫌疑,你就這么跟我一起來查案,很危險。”
現(xiàn)在是傍晚。
灰蒙蒙的光摻雜在細(xì)雪中間。
兩人走進(jìn)半藏門公寓的時候,八云突然這么說。
北千住站的治安并不安全,或者說足立區(qū)就沒有幾個安全的地方。
“我查過你。”
女孩輕手輕腳的往樓頂?shù)姆较蜃撸钦Z氣卻很沉穩(wěn)。
她像是根本不介意對方是一個陌生成年男人一樣,自顧自說著自己的事情。
“星野瞳的卷宗里面疑點頗多,但是很多口供資料里面都出現(xiàn)了小源便利店的名字。”
“你會將臨近過期的食物送發(fā)給貧民,也會經(jīng)常將一些圖書館的書籍借閱給兒童。”
琉璃川輝夜回頭。
“我覺得你應(yīng)該是一個好人。”
被發(fā)好人卡了,而且對方還不認(rèn)識。
八云想吐槽,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只能說對方找上自己大概是想要個幫手,而自己剛剛也對星野瞳的死好奇。
“怎么了?”
在走到一半的時候,不知名女孩突然停下。
八云見月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去。
現(xiàn)在還未曾到達(dá)對方所說的那個星野瞳自殺點。
處在三樓跟四樓的樓梯間拐角處。
接觸不良的樓梯燈一亮一滅的閃著。
女生指向長廊盡頭的位置。
“星野瞳的公寓房間卷宗里記錄是3023。”
半藏門的一層公寓很長。
真正意義上的長。
一層并列排擠了25個房間,整個公寓上下一百多戶住戶。
“你想去她房間看看?”
正常來說,一個人居住的房間肯定比案發(fā)現(xiàn)場留下的痕跡更多。
但是那里扯著黃色的警戒線,門還上著鎖。
“正該如此。”
女孩拿起一塊小方巾捂住口鼻,沿著明滅不定的長廊往3023公寓走去。
八云見月沒見過這么自信的女人。
好像她到了,門就會自動為她打開。
事實確實如此。
八云見月看到對方從手帕中間掏出一根銀針。
“我在夏威夷學(xué)過一點門鎖技巧。”
對方向自己解釋,八云覺得有點不太妙。
偵探有入室權(quán)力么?
他想阻止,但是門鎖已經(jīng)打開了。
卡巴一聲。
碎落的花瓶,半成品的娃娃。
有人在這發(fā)泄,無法與那個文靜的女生聯(lián)想在一起。
穿著小資的女生墊著腳走進(jìn)房間。
拿起那個跟八云店里一樣的晴天娃娃嘆憐。
“真是可憐。”
不知道是說沾著水的娃娃,還是那個碎布一樣的女孩。
八云咽了咽口水從對方手里接過。
“可以說一下你對星野小姐的印象么?”
對方拎著衣角在窗戶邊的椅子上坐下。
這個房間里,好像只有她是完美的。
“星野小姐…”
娃娃是與桌面上的東西一起被掃落的,八云見月捏了捏開始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