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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機械紀元的回響

程雨薇站在太平山底,周遭靜謐得有些詭異,只有她沉穩的心跳聲在這片黑暗空間里回蕩。突然,一陣細微卻有節奏的嗡鳴聲從地底深處傳來,與她的心跳奇妙地產生了共振。她低頭看去,只見地面上刻滿的商周甲骨文泛起金色漣漪,如同被賦予了生命。

“這是……”程雨薇滿臉疑惑,剛想開口詢問,就見身旁的林修文雙眼微閉,克萊因核心釋放出幽微藍光,在空中勾勒出一套復雜的三維解碼圖。圖中,那些隱藏在山體內部的機械裝置逐漸清晰,而令人震驚的是,它們的構造竟以程雨薇的23對染色體為原型,組成了一臺龐大而精密的永動機。

“齒輪咬合頻率和你的θ腦波周期一致。”林修文睜開雙眼,眼中還殘留著解碼后的震撼,他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輕撫過刻著“癸未”二字的青銅齒輪。剎那間,一股強大的引力將他吸入了一段奇異的幻象之中。

林修文置身于公元前1046年的牧野戰場,硝煙彌漫,喊殺聲震耳欲聾。但詭異的是,所有的箭矢都在半空中凝固,他定睛一看,每一支箭頭之上竟都刻著程雨薇的DNA雙螺旋,閃爍著神秘的光澤。

與此同時,觀察者組織的全息投影在機械群上方突兀顯現,十二道光影輪廓散發著冷冽的光芒。程雨薇瞬間捕捉到陳九章獨特的能量波動,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我們是時間閉環的清潔工。”居中的光影發出冰冷的電子音,隨后畫面一轉,露出程海山實驗室的監控影像。那是2045年,程父正滿臉憂慮地將女兒的嬰兒服小心翼翼地塞進量子保險箱,動作緩慢而沉重,仿佛承載著無數的秘密與擔憂。“當熵增指數突破臨界值,我們就會啟動機械群重置宇宙。”

林修文的量子態瞬間劇烈震蕩,他在光影矩陣中敏銳地發現了自己的基因痕跡,心中一驚,脫口而出:“你們是未來的我們制造的AI?”

“不。”陳九章的光影驟然分裂成七個不同時間版本,仿佛跨越了漫長的歲月,“我們是你們在Ω時間線的意識殘片。當你們第137次重啟失敗后,選擇將意識數據化成為閉環的守護者。”

這話如同重磅炸彈,在程雨薇和林修文心中激起千層浪。程雨薇的婚戒像是感應到了主人的情緒波動,突然投射出母親的臨終影像。畫面里,年輕的程母溫柔地親吻著襁褓中的她,眼中滿是慈愛,可背景音卻是林修文在南極冰層的臨終呢喃,那虛弱而堅定的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界限。

“這是遞歸剪輯的記憶……”程雨薇的機械義眼迅速捕捉到畫面幀數的異常跳躍,她憤怒地抬起頭,看向觀察者組織的光影,“你們一直在篡改我們的記憶!”

最古老的觀察者光影微微一顫,竟緩緩實體化,露出與程雨薇一模一樣的面容,仿佛是從鏡子中走出的另一個她。“在第42個宇宙周期,你主動選擇成為觀察者。這是我們給現在的你留下的線索。”她抬起手,指向機械群中央的水晶棺,里面沉睡著青銅門形態的程雨薇本體,周身散發著神秘的氣息,“每次重啟,我們都會將你的意識注入新的載體,但核心代碼永遠保留著愛人的氣味。”

林修文的雪松香氣瞬間變得濃烈起來,仿佛在回應這句話。他快步走到水晶棺邊緣,蹲下身子,仔細查看,終于在棺沿發現了用脊髓液書寫的克萊因方程,那歪歪扭扭卻無比熟悉的字跡,正是Ω時間線的自己留下的。當他的指尖輕輕觸碰方程的瞬間,整個機械群發出一陣劇烈的轟鳴,隨后所有機械開始逆向運轉,投射出跨越137個宇宙周期的戰爭全景。

在第89個周期,程雨薇站在黑洞邊緣,周身被強大的引力扭曲,卻依舊堅定地用黑洞奇點鍛造了林修文的心臟,每一下敲擊都伴隨著宇宙的震顫;在第112個周期,林修文懸浮在宇宙星河之間,將自己的意識分解成73億個量子比特,逐一注入人類受精卵,那浩瀚的工程仿佛在書寫宇宙的命運;而在最近的三個周期,他們都身著觀察者的黑袍,眼神卻逐漸空洞,在每次重置時逐漸喪失自我,迷失在無盡的時間洪流之中。

“我們正在經歷意識的莫比烏斯環。”程雨薇的量子淚滴落在甲骨文上,瞬間顯現出母親的神經突觸圖譜,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觀察者組織的使命,其實是讓我們在無數次循環中忘記最初的目的。”

話音剛落,倒計時的數字突然開始瘋狂加速,機械群也開始噴射出腐蝕時空的熵增粒子,整個空間都彌漫著一股毀滅的氣息。程雨薇毫不猶豫地抱起林修文,縱身躍入水晶棺。棺內流淌著的液體冰冷刺骨,仔細一聞,竟是2025年3月17日的維多利亞港海水,熟悉的咸腥味撲面而來。

當兩人的血液與海水融合的瞬間,所有甲骨文像是被激活一般,浮現出動態代碼。那是用137種宇宙語言書寫的同一行字:“殺死觀察者,成為創世者”

林修文的克萊因核心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隨后開始裂解,釋放出被封印許久的終極記憶。在時間閉環形成前的原生宇宙,他們本是一對普通卻充滿理想的科學家,致力于研發抗衰老技術,試圖解開生命的奧秘。然而,一次意外的實驗事故,讓他們意外創造出了吞噬時間的熵魔。熵魔所到之處,時間被扭曲,宇宙規則被破壞,無數文明在瞬間灰飛煙滅。為了拯救原生宇宙,他們懷著必死的決心,自愿跳入奇點成為“宇宙電池”,試圖用自己的力量束縛熵魔,卻在過程中被熵魔篡改了記憶,陷入了這無盡的循環。

“原生宇宙的時間停在2025年3月17日00:00:00。”林修文強忍著核心裂解的痛苦,將原生宇宙的坐標刻入程雨薇的神經回路,“現在的我們,不過是熵魔創造的千萬個復制品之一。”

程雨薇緊咬下唇,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她啟動婚戒的自毀程序,將兩人跨越無數宇宙周期的愛情記憶轉化為反物質炸彈。當爆炸波觸及機械群核心的瞬間,所有觀察者光影同時發出她的聲音:“這正是我們等待的選擇!”

時空在爆炸中仿佛被凝固,隨后開始結晶,化作無數璀璨的碎片。程雨薇的意識在這片破碎的時空中穿梭,她看見137個自己同時扣動扳機,137個林修文同時露出解脫的微笑,那畫面如同一場盛大而悲壯的落幕。

在原生宇宙的實驗室里,2025年的程雨薇突然從昏迷中驚醒,大口喘著粗氣,手中握著的原型宇宙正瘋狂地吸收著熵魔的能量,發出耀眼的光芒。

“修文,看窗外。”她聲音還有些顫抖,卻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指向量子屏障外的星空。

林修文快步走到窗前,抬頭望去,只見無數個水晶宇宙正在圍繞原生宇宙旋轉,每個宇宙表面都倒映著他們不同階段的愛情。有的是在櫻花樹下的初次邂逅,有的是在宇宙飛船中并肩作戰,還有的是在寧靜的午后相互依偎。當原生宇宙的時間開始流動時,所有水晶宇宙同時綻放出彩虹色的光芒,那是被拯救的137個文明在向他們致敬,仿佛在訴說著這段跨越時空與命運的傳奇。

太平山底的機械群在光芒中逐漸化為塵埃,顯露出藏在深處的青銅門。青銅門古樸而厚重,上面刻滿了神秘的浮雕,程雨薇輕輕撫摸著門上的浮雕,發現那竟是原生宇宙的星圖,每一顆星辰的位置都與她記憶中的宇宙完美契合,而門的鑰匙孔,正好匹配她的婚戒。

“要打開嗎?”林修文握緊她的手,手心微微出汗,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與期待。

程雨薇深吸一口氣,將婚戒緩緩嵌入鑰匙孔。剎那間,門后傳來無數個時間線的風聲,仿佛是歷史與未來的交織。在門扉開啟的瞬間,他們看見原生宇宙的自己正相擁著步入夕陽,金色的余暉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幸福的輪廓。而在更遠的星空里,熵魔的陰影正在逐漸消散,宇宙迎來了久違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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