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只見他微微閉目,嘴里喃喃自語,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接著身形外散發出一股無形力量催動著半空之中的血云翻騰。
無數血霧凝結在一處,竟開始滴下淅淅瀝瀝的血雨下來。
但未等血雨落下,就被一股無形力量催使得全部飛濺到了四周高大的圍墻之上。
似乎看起來除了將圍墻全部染成血色外,并未有其他變化。
而還未等李塵與德田重男兩方人馬反應過來,這些粘在墻上的血雨都開始蠕動,并沿著圍墻不斷的的蔓延沖刷開來。
其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半點阻攔。
李塵識海之中天命銅錢忽然給予了十分危險的警兆。
駭然之下來不及多想,手掐法決幻化巨手狠狠的擊到了圍墻之上。
身邊的朱昭與張麻子二人見李塵出手來不及多想,也毫不遲疑的跟著脫手而出兩道法術,分別擊在了一點之上。
“砰”
無論是李塵的元氣巨手,還是朱昭的符篆,亦或是張麻子的道法。
擊在了墻壁之上后都被上面翻滾蠕動的血液擋了下來。
各種爆裂聲過后,稍有潰散的血霧在四周血雨的不斷沖刷蔓延之下,馬上又恢復了原狀,似乎是絲毫無損一般。
原本想要破開此墻的李塵見此情形停下手來,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與此同時一旁的德田重男當徐元舉開始念咒催動陣法之時,察覺到了不對勁。
欲要駕起黑煙就欲勢要從半空之中還未徹底成型的血色隘口沖出去。
下面陣法當中的徐元舉輕輕一笑,手中黑幡向上一扔。
黑幡在半空之中迎風而漲,夾雜著鬼哭狼嚎的聲音下,一只碩大的骷髏在幡面緩緩呈現出來。
一股股黑風從幡面的骷髏口中噴吐而出。
頓時風嘯之聲大起,黑茫茫的黑風夾雜著無數在其中若隱若現的骷髏鬼物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德田重男所化的黑煙擊去。
眼瞅這些聲勢浩大的黑風就要到腳下。
德田重男自知無法憑借自身防御硬接。
手中黑刃顯現,一道紅光隨著黑刃的動作同時劈下,將襲來的黑風一舉打散。
只是這一頓之下,上方的血罩也完成了最后的閉合。
一道碩大無比的血色巨罩將幾人困居于圍墻當中。
當血色光罩完成后,整個內部又恢復了平靜的狀態
這一下場中的眾人都知曉,事態已經開始嚴重了。
這徐元舉的不知打的什么算盤,陣法變換之下竟然似要將所有人都一網打盡的樣子。
見眾人都困在此處后,徐元舉滿意一笑,朝著李塵微微頷首,慈眉善目到:
“李兄弟,老夫怕這伙兒倭國修行者跑了,方才借用陣法之力施展秘術將其困居此地,當下老夫還要操持陣法不方便出手。”
“按照你我約定,是時候將此獠擊殺于此了。”
“只要成功擊殺此獠,老夫就馬上撤去陣法放三位離開。”
李塵目光掃過周圍,眼見整個空間都被血色光罩籠住,方才的強度自己也出手試過,明顯被下了什么厲害禁制,是無法擊穿而逃的。
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他若是再相信對方沒有搞鬼,能夠遵守約定送自己三人出去那便是真愚蠢了。
想必若是解決了那倭國一伙人,下一個目標便是己方了。
否則當初徐元舉前來商議聯手之事時,早就說明此處陣法禁制之事了。
估計在一開始,這徐元舉就將主意打在了自己三人身上,于是便開口應付道:
“嘿嘿,徐家主讓我等出手對付他人,自己坐虎觀山斗,還能花費心思煉制化血神胎如此神妙的寶物,這好像與我們之前約定的不太相符吧。”
“倒是我疏忽了,等擊殺此獠,這化血神胎煉制成功后,也算你們一份如何?”
坐在陣中的徐元舉誠懇至極,似乎一點也不想與李塵三人為敵一般。
一旁未曾逃脫出去的德田重男冷冷一笑,接著徐元舉的話道:
“這位兄弟,雖然我不知徐元舉這小人究竟有什么底牌不懼他人,做局將我們誆在這里。”
“但你我只要聯手之下,破去這勞什子陣法,奪取鏨血元胎豈不是更好?若是被他那粗淺把戲迷惑住了,真正將你我分而破之,那才會遂了這陰險小人的意。”
李塵聽聞皺了皺眉頭,對德田重男的話不置可否,扭過頭去對著徐元舉道:
“徐家主,若是除去這幾個倭國人,當真會放我三人離開嗎?”
趁著徐元舉正欲回話的一刻,李塵毫無征兆的手持天雷杖朝著正中央的十三個容器擊去。
身后的張麻子與朱昭早在入谷后就將心思放在了李塵身上,見他猛然出招,便不約而同的跟著一起祭出各種道術朝著玉缸砸去。
徐元舉猝然間見此情形也不驚慌,催動陣法,漢白玉柱所凝練的血氣逸散而成一團厚實的血霧,輕易就將三人的攻勢擋了下來。
李塵的天雷杖剛一與血霧接觸后,便發現血霧當中有一股極為精純的力量結實的抵抗住了自己的攻勢,并且其中還纏繞上來試圖一點點將其吞噬進去。
李塵為之一驚,同時催動法器,散發出一股強勁的雷法將血霧震開抽走。
見李塵不肯按照約定除去德田重男一眾,反而對自己率先出手,徐元舉絲毫不意外。
只是低下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本來可以先一起將這群臭蟲一樣的倭國人解決掉,然后我再給你們一個體面的死法的。”
“可你們非要不知好歹,那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
說到最后幾個字時,徐元舉緩緩的抬起頭來,只是方才尚還有些慈眉善目的樣子當下卻充斥著兇厲與猙獰。
雙眼被血色幾乎要完全侵入了一般,眉之間竟然升起了一團血氣。
看樣子好似是在陣當中受到陣法之力的影響,被血氣所侵,心性有些不受控制。
徐元舉得意的望向德田重男一眾,嘴巴張出一個黑洞洞的的弧形,一邊狂笑著一邊道:
“狡詐又愚蠢的倭國人,你們也太小看我徐元舉了,當初那個被你抽魂煉魄得到徐家秘境消息的叛徒,不過是我放出去釣你們上鉤的餌食罷了。”
“當你們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起,你們在大奉的一舉一動就都在我的監視之下。”
“可笑你費盡心思混入我徐家秘境,卻只知曉血梵圜毒大陣的作用,根本不知其施展法門。”
“這道血梵圜毒大陣想要凝結出來真正的鏨血元胎,除卻這些個六至九齡童子所培育出來的藥人,還有我三十年來源源不斷的血食供養外,必須要有三個煉神境之上的修士精血獻祭不可。”
“你貪圖我徐家秘境所煉制的鏨血元胎。”
“我也未嘗不想得到你的渾身精血啊啊哈哈。”
聽聞此言的德田重男臉色開始出現了一絲慌張,身后的幾人也開始有些慌亂了起來。
不過終究是倭國一地神社的首領,片刻就將自己的情緒調整了回來。
只是死死的捏住手中的黑色短刃,盯著徐元舉不知在想些什么。
“桀桀,若不是那魔山二兄弟太過廢物,老夫暗自扶持之下還是未曾進階煉神境就丟了性命,壞了我的布局。外出主動邀請那些散修又太過扎眼,保不齊就要走漏風聲,老夫也不想將三位扯進來。”
徐元舉轉過頭來望向李塵三人,面色當中帶著輕蔑:
“不過誰讓你們貪心呢?”
“能有幸成為這化血神胎的一份養料,也是你們的榮幸。”
“待老夫日后結成金丹,登臨抱丹境后,會記得各位如今的情分的,哈哈哈哈哈。”
話音剛落,便從青銅鼎中竄出五團巨繭一般的事物。
血光環繞之下的巨繭外皮只有薄薄的一層,里面清晰可見有一個人影在其中蜷縮。
待巨繭落地之后,里面的人影紛紛破繭而出,正是方才與徐元舉一起進入秘境的五個徐家修行者。
不過此時五人全身赤裸,周身上下都被血氣包圍,眼神里有的只有兇獸一般的視線,毫無神志可言。
身上的部分位置也長出了類似鱗片狀一樣的甲片附著在其身上,皮膚也長出了各色花紋,顯得極為詭異。
而此時的五人氣勢都無限逼近了煉神境,周身血氣也被催生的澎湃無比。
五人聯手下齊聚方位,將德田重男一行圍堵的嚴嚴實實。
同時一道極為強悍的精神波動從陣法的漢白玉柱之中涌出,好似奔涌的浪潮一般朝著李塵三人卷去。
六十四道精神波動在卷去的途中匯聚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一道強大到足矣讓人絕望的的精神沖擊。
除了神識本身強大的李塵勉強抗下這一波傷害外,朱昭與張麻子都只覺識海之中如遭重創。
好似一塊巨物直接撞擊在腦袋上一般,煉氣境的朱昭在這場沖擊之下更是不堪,差點就昏死了過去。
還好李塵及時擋在他身前阻擋住了一部分沖擊。
否則稍有不慎之下朱昭就直接被震碎靈識,從此成為一個渾渾噩噩的白癡了。
緊接著,地底又竄數根巨大的血紅觸手。
這些通體遍布細密吸盤的觸手宛有神智一般,帶著凄厲的破空聲沖著李塵三人上下橫掃。
而無論是李塵的太乙金針或是張麻子的短槍,倉促間竟不能破此觸手分毫。
只能護著身后還有些混亂的朱昭一邊抵擋一邊后退。
盤膝坐在陣中的徐元舉須發皆張,陰鷲的臉上猙獰無比,雙目赤紅的盯著在場眾人,嘴角不知何時已經開始向下滴出了粘稠的涎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