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臉色鐵青,咬牙道:“你可知我徐家……”
“知道。”楚河打斷他,“徐家,臨江府三大世家之一,家主徐天雄,三品渡劫期,對吧?”
徐子陵一愣:“你既然知道,還敢……”
“我還知道——”楚河忽然湊近,低聲道,“你爹三年前向天道借了‘武運’,抵押的……是你娘的命。”
徐子陵如遭雷擊,渾身僵住。
楚河退后一步,笑容依舊溫和:“所以,你現在滾,我暫時不討這筆債。”
徐子陵顫抖著說道:“你……你是?”
楚河點頭,“對,我是。”
徐子陵臉色慘白,拽著林世杰扭頭就跑,連狠話都不敢留。
柳如意看著二人狼狽的背影,忍不住輕笑:“楚公子倒是威風。”
楚河聳肩:“沒辦法,債主嘛,總得有點威懾力。”
九尾狐從樓梯上探出頭,笑嘻嘻道:“主人,剛才那倆廢物,連讓我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楚河白了她一眼,“真讓你出手,你又不樂意。”
九尾狐道:“那不是有天道的規矩在,不過要是主人你肯出價的話。”
楚河立刻擺手,“拉倒吧,上次還業力轉移的債,我現在都倒欠天道靈氣值了。”
說完,楚河揉了揉九尾狐的腦袋:“行了,回去喝酒。”
——這一局,打臉打得爽,討債的名單上,又多了兩個名字。
青云樓雅間內,九尾狐正把最后一塊紅燒肉搶到自己碗里。
柳如意眼疾手快,筷子“啪”地夾住狐貍尾巴。
“松爪!”
“你先松筷!”
楚河淡定地往自己碗里舀了勺豆腐:“藥王谷現在窮到連肉都吃不起了?”
他補充道:“藥王雖然不靠譜,但憑借他的威名,也不至于讓你這個最受寵的徒弟這樣吧。”
柳如意氣鼓鼓地收回筷子:“師父說外面世道亂,讓我多見識見識。”
她突然瞇起眼睛,“比如某些討債的,臉皮比城墻還厚。”
“過獎。”楚河拱手,“你是沒有見到那些債主,有的人臉皮比我厚多了。”
柳如意撇嘴,“難說。”
說著,她伸手去摸九尾狐的白尾巴。
九尾狐道:“你干嘛?”
柳如意沖著她笑,“好妹妹,摸一下嘛,你尾巴摸起來好舒服。”
楚河道:“你剛才搶肉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柳如意道:“那能一樣嘛。”
她又道:“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嘛。”
楚河道:“藥王知道現在世道亂,還讓你出來?”
柳如意點頭,“是的,師父說,多見見人間疾苦,才能做到醫者仁心。”
楚河道:“他的理念倒是蠻超前的,難怪是藥王呢。”
柳如意道:“但也有一點不好。”
楚河問道:“哪一點?”
柳如意道:“就像你剛才看到的那樣,容易被人欺負。”
楚河道:“你不報藥王名號?”
柳如意嘆氣,“縣官不如現管,而且有些公子哥才不會在乎那些。”
楚河道:“那倒也是,不過,你現在不用擔心了。”
柳如意看著楚河,試探性問道:“為什么?”
楚河道:“現在有我在,你可以橫著走了。”
“真的?”柳如意眼睛一亮。
“二十五兩。”楚河伸手。
“你剛才還說我只欠你十一兩的?!”
“對啊。”楚河點頭道:“多出來的十四兩是打手費。”
楚河指了指樓下:“剛才就替你打跑兩個。”
九尾狐突然把油乎乎的爪子搭在柳如意腕上:“姐姐別急,我只要十兩。”
“你倆合伙搶錢啊!“柳如意拍桌。
楚河挑眉:”藥王谷大小姐缺這點銀子?”
“缺!”柳如意掏出錢袋抖了抖,“師父說女孩子要窮養。”
最終二十五兩銀子還是進了楚河袖袋。
九尾狐扒拉著多出來的碎銀:“這保護費...”
“給買燒雞。”楚河起身時順手揉了把狐貍耳朵,“不過記得把每筆花銷都記下來。”
柳如意追上來:“喂!拿了錢真保護我啊?”
楚河回頭一笑:“包月有優惠,再付二十兩送你個九尾狐當贈品。”
柳如意道:“誰要這饞狐貍啊!”
楚河道:“你剛才還說她尾巴摸起來很舒服。”
柳如意道:“那是剛才。”
楚河搖頭道:“狗女人說話像放屁啊。”
三人吵吵鬧鬧走出酒樓時,二樓窗邊有個戴斗笠的男子收起賬本,墨跡未干處寫著:
【疑似發現“藥王密卷”】
武考擂臺上,銅鑼震響。
“丙字七號,楚河對周蠻!”
觀眾席頓時騷動起來。
“周蠻?那個‘開山錘’?”
有人驚呼,“去年他可是一錘砸碎了青岡巖!”
“對面那小子慘嘍!”
楚河緩步登臺,驚蟄劍依舊懸在腰間,連劍鞘都未動分毫。
對面,一個身高九尺的巨漢獰笑著走來,每踏一步,擂臺便震顫三分。
他雙臂肌肉虬結,一對流星錘拖在地上,劃出兩道深溝。
周蠻朗聲道:“小子,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說著,他將雙錘“咣”地撞在一起,火星四濺,“老子這錘下,可沒輕沒重!”
楚河微微一笑:“請。”
“找死!”周蠻暴喝一聲,右錘呼嘯而出,帶著破空之聲直砸楚河面門!
觀眾席上有人已經捂住眼睛——
“砰!”
一聲悶響。
預想中的血肉橫飛并未出現。
楚河身形未動,只是輕輕側首,那重逾百斤的流星錘擦著他耳畔掠過,砸在擂臺邊緣,青石地板頓時龜裂!
“躲得挺快!”周蠻冷笑,左錘緊接著橫掃而來,“看你這下怎么躲!”
楚河依舊不拔劍,只是足尖一點,整個人如柳絮般飄起,竟踩著錘鏈躍至半空!
“什么?!”周蠻瞪大雙眼。
未等他反應,楚河劍穗一甩,銀絲如靈蛇般纏住周蠻腳踝,借勢一扯——
“轟!”
二百斤的壯漢轟然倒地,摔得七葷八素。
觀眾席瞬間炸開了鍋。
“這...這算什么招式?”
“劍都沒出就贏了?”
周蠻狼狽爬起,臉色漲紅如豬肝:“你...你使詐!”
楚河負手而立:“還要繼續嗎?”
“老子撕了你!”周蠻狂怒,雙錘舞成旋風,整個擂臺飛沙走石。
楚河嘆了口氣,終于第一次握上劍柄——
“錚!”
驚蟄劍出鞘三寸,寒光乍現。
周蠻的攻勢戛然而止,兩柄流星錘“咣當”落地。
他呆立原地,額頭一滴冷汗滑落——劍鋒正點在他喉結前三寸,劍氣刺得皮膚生疼。
先天劍脈,劍一入手,人劍合一。
“承讓。”楚河收劍入鞘。
全場寂靜片刻,隨即爆發出震天喝彩。
裁判高聲宣布:“丙字七號,楚河勝!”
周蠻呆立良久,突然抱拳:“佩服!敢問閣下師承?”
楚河眨眨眼:“一個破討債的,不值一提。”
臺下,九尾狐啃著燒雞嘟囔:“主人又裝模作樣。”
柳如意則笑彎了眉眼:“這錢花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