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瑟瑟匆匆撂下話就跑了。

“……”

賀歲一頭霧水的往操場走。

走近，看到那張冷峻的面孔，賀歲瞬間了然。

“原來是蔣總。”賀歲失笑，蔣瑟瑟，他們蔣家的。

蔣無寒嗯了聲。

一個字。

聲音沉得嘶啞。

接著問她，“一起去吃早點？”

“我一會有早課。”

“有事您不妨直說。”

氣清天朗，明澈透亮，晨跑，步履匆匆的往教學樓走的學生，到處充滿純凈氣息。

可面前這位，五官凌厲深邃，透著壓迫性。

賀歲猜不透他的用意。

“我對你挺滿意的，特別是我家人。”蔣無寒開門見山，連句客套話都沒有，“他們對于我和你的后續進展抱有很高的期望。”

賀歲沒想到，他比自己想得還要直接，她自認為接觸過不少男生，但滿身滿骨充斥帶著侵略性的倒是頭一回見，“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們可以結婚。”

“結婚！”賀歲訝然，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睡醒，“算上今天，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如果你只是為了家人而著急結婚，恕我無法奉陪。”賀歲說完抬腳離開。

蔣無寒不緊不慢，“賀老師對自己就這么沒信心？”

賀歲頓足，這都哪跟哪，“不是我對自己沒信心，而是對我自己負責。”

她實在想不通，僅僅過了一晚，蔣無寒便作出這個決定，她有點不敢茍同。

“那外公呢？你就忍心讓他這么操心？”

“還是說，你忘不掉某個渣男？”

聽到他的話，賀歲那雙漂亮的狐貍眼立即瞇了起來，這蔣無寒知道的可不少呢！

只是渣男。哪來的？

哦，那不過是踩著她往上爬的鳳凰男同事罷了。

賀歲曾經是信宸金融海外投資部的分析師，后來有機會競聘投資部部長職位，誰知，因疏忽而錯失機會。

熬了兩個月接手的項目就這么成了別人的墊腳石，當被自己幾百頁的項目計劃書砸到頭上是挺疼的。

后來回國，整個財融圈都說她是落荒而逃。

她逃什么，是老賀生病了，腦瘤。

或許是想她想的，都長腦子里了，或許又是太過于思念外婆了，還有她那早逝的母親。

賀歲這人什么時候向別人低過頭，她這輩子就只向親緣低頭了。

老賀那藥瓶子，全是英文，還騙她呢，誰家維C用這種瓶子裝啊，你換個安乃近她都還有可能信。

賀歲思及此，恍然，“我外公的醫生，他身體檢查，他的藥都是你幫忙安排的吧？”

老賀還說是他自己私下請的代掛號員，那種花錢就可以一條龍服務的專業團隊。

蔣無寒沒有否認，“小事。”不值得一提。

“為何是我？”賀歲問出心中的疑慮。

“我并不覺得你是找不到女人的那種人。”就連大明星都對他前仆后繼。

她眼神快速上下掃他一眼就差把那句‘你該不會有什么隱疾吧’脫口而出。

短暫又很快掩飾。

可蔣無寒還是能感受她到異樣目光。

他不慌不忙，“背景干凈，人際關系簡單。”

賀歲：“……”

這是欺負她家人少好拿捏嗎。

不過轉念想想，他蔣無寒哪里需要強強聯合來鞏固位置。

蔣家，紅色實業資本家。

蔣無寒，皇城根腳下的貴公子，同輩里權勢無二的男人。

全身上下都流著矜貴血液。

賀歲不傻，他的這點要求，放眼整個世界，大多數人都可以滿足，“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跟我結這個婚。”

“是。”

“同我結婚，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也不需要你為我去應付任何事情。”

“前提條件是要忠誠。”不可以綠他。

“以你對我的了解，你目前大概率是找不出比我更合適搭伙的對象了吧？”

說得挺自信。

不過有一點沒錯，她不想讓爺爺操心，可她從沒想過，爺爺一出手就給她找了那么大個靠山。

“還有……”蔣無寒忽然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看著賀歲，“我身體健康。”

她的窺探，他輕飄飄戳破。

賀歲：“……”

鴿子蛋大小的粉鉆，就這么在陽光閃著光芒，戴在賀歲無名指上。

沒有求婚，沒到那步，賀歲也不矯情，自己戴就是。

是誰都好，但在四九城，蔣無寒顯然更勝一籌。

蔣家高門矜勛，是西山那都探不到門牌號的深宅府邸。

貴介，雍雅。

誰還不是個俗人，她搭伙就是了。

賀歲來到班上，第一節課剛好是蔣瑟瑟的班級。

早上，小叔突然回老宅說要送她來學校，把她高興壞了，可她沒想到，他一來就說要找賀老師，讓她一頭懵。

這會看到賀歲，她明顯專注力不足，視線總往她身上瞟，疑惑大于求知。

賀歲顯然也能感覺到她有心不在焉，趁學生們在課前準備，打開剛加的蔣無寒微信，問，“瑟瑟怎么說？”

思來想去，僅三秒鐘，她又撤回。

他家人或者他朋友的情緒，該是他安撫，比如那位大明星，據說追他追得挺猛。

紅旗L9車里，蔣無寒剛拿起手機，沒看到那條信息，只見撤回消息幾個字。

他手指有節奏地輕敲扶手，情緒不明。

講臺上，賀歲整理了一下擴音器，輕吹口氣試音后，“Good morning class.”

“Good morning miss賀。”

早八課，學生大多數都還陷于疲困的狀態，賀歲教學向來有一套，上來直接讓她們玩接龍猜詞游戲。

想到什么，她直言全班同學正確率達到百分之九五以上，可以給他們獎勵。

她噙著笑意問：“What would you like to eat？or drink?”

同學們紛紛踴躍：

“Milk tea.”

“Hamburger.”

“Coffee.”

這三者呼聲最高。

賀歲低笑，打趣道：“只能三選一哦。”

“有句俗話怎么說來著？”

同學們異口同聲，“Rome was not built in a day.”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

都沒忘記，賀歲有跟他們提過，考研英語曾經出現過這篇文章。

類似漢語俗語：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

需循序漸進，獎勵下回還可以再有。

后來，賀歲所帶的三個班級，每個班都點了不一樣的，他們可以私下互換。

陳芳禮感慨，“要不說小賀教學有一套，可以激勵他們不服輸的勁兒，還可以拉近不同班級學生們之間的距離。”

無傷大雅。

賀歲輕嘆，嘴角牽起一絲笑意，“是，養老金都快掏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