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離開帝星之前，所有財產都被搜刮干凈了，連帶著她那幾個夫侍一起。

他們在低等星時忙于清理蟲洞，也沒精力去賺錢。

葉凝霜賬戶里的錢，都是帝國定期給精神力等級為S的雄性發放的津貼。

其實也不少。

但她全花在了那些東西上。

那些東西本來就貴，可不把她的口袋都掏空了嗎？

他們現在住的這棟別墅，都是聞昭以前的下屬友情租借給他們的，當然租金是付不起的。

葉凝霜想了想，要是把原主那些東西掛在星網上賣掉，其實可以換不少錢回來，但是這一點小錢，和聞昭比起來還是微不足道，葉凝霜忍痛把它們都給了聞昭。

聞昭開始動搖，真以為他誤會了。

這些東西可都是葉凝霜的寶貝，她真的愿意交給他處理的話，那就全沒了。

雖然小黑屋里還有許多。

但聞昭不自覺地忽略掉了。

然而下一秒。

就見葉凝霜閉上眼睛，雙手捂住腦袋，身子微微顫抖著，唇瓣咬的發白，表情很痛苦。

雖然葉凝霜自己有錢，也不缺男人為她花錢，但她從小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在破廟里都快升天了，才被師傅撿回合歡宗，感受過窮的滋味，更覺得錢的珍貴。

她十分痛苦。

七分是演出來的，三分是真心的。

那可是錢啊。

就這么沒了，心疼到無法呼吸。

聞昭愣住，皺了皺眉：“雌主，你怎么了？”

怎么了？

哦，不怎么。

他之前不是說她病了嗎？她忽然就想得一種很貴的信息素病。

她都出血了，他總得拿出點誠意來交換一下吧。

葉凝霜為了讓演技更加逼真，不惜讓系統再來一次電擊，系統不講武德來了次加強版的，她被電得站都站不穩，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有點夸張，但問題不大。

就算跪在地上，她還能演。

聞昭見狀瞳孔微縮，她就算知錯了，也不用跪下來道歉，他已經感受到她的誠意了。

他想扶她起來。

葉凝霜躲開他的手，誰都不要影響她的情緒，就算是聞昭也不行，“我……沒……事……”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臉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每說一個字都要停頓許久，聲音斷斷續續的，強撐著把話說完。

落在聞昭眼里——

葉凝霜都這樣了，怎么可能沒事？

她們這種身嬌體弱的雌性，頭暈都要去醫院里住好幾周的，而她現在還在逞強。

就算她是有信息素病的雌性，強的時候都可以手刃蟲族，但她也是雌性啊。

但葉凝霜依然抬眸看著他，微微顫抖的嘴唇勉強扯出一絲弧度，似乎在安慰他，“我真的沒事，你真的不用管我，我只是有點頭疼，緩一會兒就好。”

葉凝霜刻意咬重了幾個字。

生怕他聽不出來她說的是反話。

她頭疼？

怎么會這樣？

聞昭看到床上破的那個大洞。

眼神瞬間凝住。

難道，剛才那場襲擊她還是受傷了嗎？

只是身體看上去沒什么大問題，但是沖擊到了腦袋，所以才會頭疼。

這時葉凝霜又說：“真的不是因為信息素使用過度。”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聞昭的反應，等他眼神看過來的時候，又快速垂眸，“我知道分寸，偶爾爆發一次也沒事，我忍一忍就過去了，一點都不疼。”

說著，她身體又顫抖了下。

展現出一副柔弱無助又堅強的模樣，長得好也是加分項，看著就讓人心疼。

系統：【夠不夠。】

葉凝霜就算是沒問題都快被它電出問題來了：【夠了夠了，快停下。】

聞昭聽到信息素使用過度，就想起蟲洞里的事。

難道，葉凝霜是透支了信息素，才把他安撫下來？也是，前面還跟蟲族打了一架，又在那么短的時間，讓他從半獸化的狀態恢復正常。

雌性過度消耗信息素，是會折壽的。

葉凝霜醒悟之后，竟然愿意為他犧牲到這個地步，就算她知道錯了，也不必用命來救他，聞昭神色復雜，隱隱約約帶著一絲感動：“你……”

“沒關系。”

葉凝霜仰著頭，清淺一笑，話術熟練到不需要思考。

“安撫夫侍是雌主應該做的事情，可惜我的信息素病連累了你們，要不然也不至于讓你精神力崩潰到半獸化的程度。”

“你不要在意。”

“幸好，你沒事。”

“我只是疼一疼，不會死的。”

聞昭心臟悸動，深藏在眼底的寒意逐漸消融。

其實就算他半獸化了，在蟲洞里依舊不會遇到危險。

他的獸型是六階白獅，對低等級的蟲族有天然的威懾力，它們根本不敢靠近他。

但是葉凝霜就不一樣了，雌性的血肉對蟲族而言是大補之物，要不是她的信息素可以轉化成精神力，那她真的就要葬身在蟲族的腹中。

他當時在半獸化的狀態下也是可以救她的。

但是他沒有救她。

眼睜睜地看著她被蟲族攻擊，還想讓她真的死在那里。

幸好……

聞昭不禁有些羞愧。

他怎么可以那么對她，就算她是個惡毒的廢物，但是她也是雌性啊。

星際獸世。

雌雄比高達1:1000000。

每個雌性都是帝國的珍寶。

保護雌性是每個雄性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他真是，太不應該了。

雖然她有錯。

但是更錯的是他們。

雖然她暴戾殘忍，但是受信息素影響。

雖然她安撫不了他們的精神力，但是還記得他們需要抑制劑。

雖然她身份是假的被流放了，但是她也是受害者。

……

他單膝跪在地上，金色的眼眸里閃著細碎的光芒，“雌主，我能幫你做些什么？”

聞昭完全沒有往葉凝霜是裝的那方面想，誰能把信息素受損后的疼表演得那么逼真，她臉都白了，汗也在往外冒，一定是很難受的，這是裝不出來的。

況且，她真的救了他。

葉凝霜抬眸，依舊是一副柔弱的模樣，手指顫抖著，指了指堆在不遠處的刑具，“那些東西，我都不要了，你幫我處理掉吧。”

聞昭內心再一次觸動。

葉凝霜都已經難受成這樣了，竟還想著要處理掉那些東西，可想而知是真心的。

他剛剛竟然還誤會她是要責罰他們，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對雌主的恭敬。

聞昭看著她，真誠道：“雌主，對不起，我不該懷疑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