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鎮的夜風微涼,月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在街巷間,映出一片斑駁。酒肆內的喧鬧已散去,只剩幾盞殘燈搖曳。風無極與云輕歌坐在一處僻靜的角落,小雀蹲在門口把風,滿臉警惕。桌上擺著那塊天策圖的殘卷,銅片在燭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風無極手指輕敲桌面,目光卻落在云輕歌身上,笑道:“輕歌,你說這東西真能讓人一統九國?我看倒像個燙手山芋。”云輕歌放下手中古琴,纖指輕撫琴弦,發出低沉的嗡鳴。她微微一笑,聲音溫潤如水:“天策圖的傳說是真是假,誰也說不清。但慕容策既然出手搶奪,必然有他的道理。你搶了殘卷,可想好下一步了?”風無極挑眉,將殘卷拿起細看:“我瞧著上面的字眼,像是指引什么地方。‘九脈’、‘天皇’,聽起來像是藏寶圖多過稱霸圖。你家世代書香,學問比我強,幫我參詳參詳?”云輕歌接過銅片,目光掃過那些模糊的古文,眉頭微蹙:“這些字跡像是上古篆文,‘九脈’或許指九國的地脈交匯之處。至于‘天皇’,可能是某種象征……我需回云氏書肆查閱古籍,才能確認。”“行,那就拜托你了。”風無極靠回椅背,扇子一展,笑得輕松,“不過今晚怕是安靜不了,慕容策的人來得比我預想還快。”云輕歌一怔,正欲開口,門外的小雀忽然低聲道:“公子,有人來了!”風無極眼神一凜,起身走到窗邊,透過縫隙望去。只見街巷盡頭,一隊黑甲騎兵悄然逼近,馬蹄聲被布包裹,顯得格外詭秘。為首的是一名身披暗紅斗篷的男子,手持長槍,氣勢陰冷。“燕云鐵騎,慕容策的親衛。”云輕歌低聲道,語氣多了幾分凝重,“看來他們是沖著殘卷來的。”風無極哼笑一聲,長刀已握在手中:“來得好,省得我去找他們。輕歌,你帶著殘卷先走,我拖住這幫家伙。”“不行。”云輕歌搖頭,起身抱起古琴,“你一人敵不過燕云鐵騎,我留下來助你。”風無極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暖意,卻依舊嘴硬:“嘖,女人就是麻煩。罷了,一起殺出去吧。”話音未落,酒肆大門轟然炸開,十余名黑甲騎兵沖入,長槍如林,直指二人。
同一時刻,凌霜寒已離開青石鎮,沿著燕云城的方向疾行。她輕功卓絕,白衣在月下如一道流光,劍鞘輕撞腰間,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此行的目標并非風無極,而是慕容策。她從黑衣人留下的線索中推斷,天策圖的殘卷只是誘餌,真正的秘密或許藏在燕云城中。“慕容策,若你真是幕后黑手,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她低聲自語,目光如冰。忽然,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凌霜寒身形一頓,隱入路旁樹影中。只見一隊燕云鐵騎疾馳而過,方向正是青石鎮。“風無極?”她立刻想到那個搶走殘卷的浪子,嘴角微抿,“也好,讓他先與慕容策斗個你死我活,我再漁翁得利。”然而,她并未轉身,而是繼續前行。不遠處,燕云城的燈火已隱約可見,高大的城墻如巨獸蟄伏,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青石鎮內,風無極與云輕歌已陷入苦戰。風無極長刀舞動,刀光如風卷殘云,每一擊都帶起一陣勁風,將沖來的長槍斬斷。他身形靈動,似閑庭信步,卻招招致命。云輕歌站在他身后,琴音急促如雨,音波化作無形利刃,逼退圍攻的騎兵。兩人配合默契,竟一時擋住了燕云鐵騎的攻勢。“公子,他們人越來越多!”小雀揮著一把短刀,護在二人側翼,聲音已帶了哭腔。“怕什么,再殺幾個就撤!”風無極哈哈一笑,刀鋒一轉,將一名騎兵挑下馬來。然而,他眼中卻閃過一絲凝重——這些鐵騎訓練有素,顯然不是普通江湖客可比。為首的紅袍男子冷冷開口:“風無極,交出天策圖,饒你不死。”“饒我?”風無極嗤笑,長刀一指,“你家王爺都沒這膽子說這話,你算老幾?”紅袍男子不再多言,長槍一抖,槍尖如毒蛇吐信,直刺風無極心口。這一擊快如閃電,帶著一股陰寒殺意。“小心!”云輕歌琴音驟變,音波擋住槍勢,卻被震得后退一步,嘴角溢出一絲血跡。風無極見狀,笑容一斂,長刀猛然劈出,刀氣如虹,與長槍硬拼一記。雙方各自后退,地面被震出一道裂痕。“有點意思。”風無極舔了舔嘴角,眼中燃起戰意,“輕歌,帶小雀走,這家伙我來對付。”云輕歌還想說什么,卻被他一掌推出戰圈。她咬牙抱起古琴,帶著小雀沖向后門,臨走前深深看了他一眼。紅袍男子冷哼:“想走?一個也別想活。”他手一揮,鐵騎分出一半追向云輕歌,另一半則圍住風無極。刀光槍影中,風無極的身影如風中殘葉,險象環生。
月色下,青石鎮的廝殺聲傳出老遠,而燕云城的暗流也在悄然涌動。天策圖的爭奪,已不再是江湖恩怨,而是牽動了整個天寰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