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舞的腹部在青銅鎖鏈下詭譎隆起，蒼老的皮膚被撐得透明，隱約可見蜷縮的龍骨嬰孩。楚稷的斷角刺入歸墟之門，暗紫龍紋爬上她干癟的胸腹，每一道紋路都在吸吮神血。

“這是...我們的孩子？“楚稷的豎瞳裂成血絲蛛網，龍爪撫過她腹部的瞬間，嬰孩的骨手突然穿透肚皮，攥住了他的指尖。

九舞的皺紋如龜裂的陶器蔓延，白發從毛孔中鉆出，發梢卻燃著幽藍火焰。她扯斷纏在頸間的青銅鏈，碎鏈嵌入掌心：“三百年前你親手種下的重生契...咳咳...如今倒問我？“

玄溟的殘魂在歸墟深處凝聚，青衫化作血袍。他指尖勾著半截臍帶，臍帶另一端連著虛空中的青銅棺：“小九可知，你這孩兒的魂魄...是用應淵的逆鱗煅燒的？“

楚稷的龍尾突然絞碎青銅棺，棺中滾出三百枚染血的銅錢——每枚都刻著九舞與應淵大婚的吉時。九舞的瞳孔驟然收縮，她認出這些銅錢是當年撒帳時，應淵偷偷藏在喜服里的。

“師兄真是...煞費苦心。“她咳出帶著金粉的血沫，腹中骨胎突然發出啼哭。那哭聲竟與三百年前青銅門開啟時的嗡鳴一模一樣。

楚稷的龍爪刺入自己心口，硬生生剜出跳動的龍心。暗金血液潑灑在九舞腹部，骨胎貪婪地吮吸著，蒼白的骨架生出淡粉筋膜。

“用我的心頭血...“他的豎瞳滲出黑血，“換你片刻容顏。“

九舞的皺紋在龍血浸潤下淡去，新生的白發卻寸寸成灰。她看著楚稷的龍角徹底斷裂，暗紫鱗片剝落后露出森森白骨，忽然想起大婚那日——

應淵跪在喜榻前，為她卸下鳳冠：“殿下可知，龍族獻心，是要締約三生？“

當時的她笑著將合巹酒潑入歸墟：“那本君便許你千世輪回。“

骨胎突然破腹而出，嬰孩渾身覆滿龍鱗，額間嵌著半枚逆鱗。九舞的腹部傷口涌出星霧，霧中浮現三百青銅釘，根根釘尾墜著應淵的一縷殘魂。

“娘親...“骨胎的豎瞳與楚稷如出一轍，指尖卻燃著玄溟的幽藍火焰。它撲向虛弱的九舞，龍牙刺穿她脖頸的瞬間，楚稷的斷角貫穿了它的胸膛。

九舞的鎏金豎瞳在血光中重聚，她看清真相：骨胎心口跳動的，竟是玄溟用三百怨靈煉化的偽神格！

“師兄好狠的心...“九舞的白發絞住骨胎脖頸，發梢刺入逆鱗裂縫，“連自己的半魂都舍得煉成器皿。“

玄溟的殘魂從骨胎天靈蓋鉆出，青絲纏上九舞的裸軀：“小九當年剜我心魔時，可比這狠絕萬倍。“

他的指尖撫過她空蕩的心口，那里突然生出妖異的曼陀羅紋，花瓣中浮現應淵被封印的記憶——

三百年前，是九舞親手將玄溟的善魂剝離，煉成鎮守歸墟的青銅柱。而惡魂，早在她大婚之夜就藏進了合巹酒。

楚稷的龍骨突然暴長，將九舞與玄溟一同貫穿。龍血澆在曼陀羅紋上，綻放出青銅門虛影。九舞在劇痛中捏碎自己的神格殘片，鎏金粉塵凝成梳妝匣鑰匙。

“開！“

匣中嬰孩骸骨突然站起，尾指骨飛入楚稷斷掌。三百青銅釘從歸墟之門射出，將玄溟的殘魂釘在虛空。九舞的白發盡數脫落，頭皮裂開神紋：“師兄可知...你吞下的合巹酒里...藏著什么？“

玄溟的殘魂突然劇烈抽搐，青絲寸寸成灰。他心口浮現半盞合巹酒杯，杯中游動著九舞當年剝離的善魂：“你...你竟然...“

九舞的皺紋如潮水退去，露出傾世容顏。她赤足踏過虛空，每一步都生出星霧蓮花：“我用半顆神格溫養善魂三百年，等的就是今日。“

骨胎的偽神格突然炸裂，善魂化作鎖鏈纏住惡魂。楚稷的龍骨開始崩塌，龍心墜入九舞掌心。

“楚應淵...“她將龍心按入自己胸腔，“這一世，換我締約。“

歸墟之門轟然閉合，九舞的白發在最后一刻重生如銀河傾瀉。楚稷的人形軀殼在金光中重塑，尾指卻永遠缺了一截。

晨光穿透歸墟殘骸時，九舞在祭壇灰燼中拾到一片龍鱗。鱗片上刻著細小字跡，竟是現代簡體中文：

**“203實驗室，時空錨點已就位。“**

楚稷的掌心忽然浮現電子紋身，顯示著倒計時：71:59:59。他按住劇痛的太陽穴，零碎記憶涌入——

白大褂，量子對撞機，還有穿著實驗服的九舞。

地宮外傳來巫祝的狂笑，他的面具脫落，露出與玄溟八分相似的臉：“歡迎來到，第99號輪回。“

九舞的梳妝匣突然射出一道藍光，在空中拼成星際坐標圖。楚稷的尾指缺口處，滲出幽藍的納米機械液......

**下章預告**：星際實驗室曝光穿越真相！楚稷記憶芯片覺醒，九舞神格竟是量子程序。玄溟化身博士降臨：“親愛的九號實驗體，該結束這場角色扮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