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最開始看到李石陽出現時，江峰確實有那么一瞬間的呆滯。

他起初以為李石陽只是帶著萬苗過來聽雨軒玩玩的，誰曾想這碧漾的產業涉獵這么廣泛，竟然珀萊雅也和他有關系。

直接作為甲方出席了。

其實，李石陽也確實沒有想著過來參一腳的，只是剛剛在大廳看到江峰，一下子就意識到對方可能是來參加與珀萊雅的合作洽談的。

這種出席甲方，欺辱江峰的時候，他自然不想錯過，于是直接讓萬苗隨便玩去了，自己則是臨時決定參加洽談會。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姜白璇竟然為了江峰，這么不給他面子……

李石陽現在也顧不得什么上流人士的“紳士”，直接急赤白臉開口：

“姜經理，我現在有點懷疑的你的決策，這么重要的營銷策劃，你就放心交給這么一個毛頭小子？”

“據我所知，江峰似乎還幫你投資的另外一個公司旗下的一名女網紅做個公關啊，現在效果似乎很不錯，足以看出他的策劃能力吧？”

“營銷和公關，可以混為一談？我個人對這場洽談持反對意見！我并不認為他有能力讓珀萊雅提高市場占有。”

“……”姜白璇的俏臉頓時冷了下來。

她已經看出來了，這李石陽現在已經被怒氣蒙住了心智，只想讓江峰出丑，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姜白雪能看出來，在場的誰又不是人精？

秦陽稍作思忖，還是陪笑著起身寬解：

“李總的心情我們象牙策劃完全可以理解，不過我們象牙作為杭城最頂尖的策劃公司，能力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秦經理，我倒不是針對你們象牙策劃。主要是江峰這個人的人品有點太差，我并不認為這么一個人可以做出好的營銷策劃。”

話里話外的意思，其實就是讓象牙策劃開了江峰。

他心眼從來不大。

早上江峰在日料店的話，已經是狠狠的刺痛了他，個人能力他沒有辦法剝奪，那就只能從資源和人脈上讓江峰徹底封死。

之前破壞江峰和白凝的“拉投資”就是想要斬斷江峰的資金來源，現在則是想要讓象牙策劃拋棄江峰。

到時候，一個沒有資金，沒有人脈，空有個人能力的江峰，只能是一個小丑。

他相信，區區一個主管，換這么大一筆生意，應該沒有多少人可以拒絕吧？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秦陽只是稍作遲疑，便站起身：

“李總，雖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江峰的任命還真不是我區區一個副總經理可以決定的。”

秦陽這話，李石陽自然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的。

其實不信的不只是李石陽，還有在場的所有人。

副總經理和部門主管之間，不能說相差甚遠吧，只能說副總經理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可以讓部門換無數個主管。

這種情況下，秦陽說自己無法任命江峰，這自然就顯得有點扯淡了。

李石陽冷笑一聲：“秦經理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子？既然你依然覺得應該將項目交給江峰，那這場合作我個人持絕對的反對意見。”

“……既然李總都這么說了，那這場洽談可能需要更改一下時間，姜總您的意思呢？”

什么意思？

你秦陽竟然為了區區一個策劃主管，放棄一個千萬級別的大單子的洽談機會？

李石陽神色之中不可置信的盯著秦陽，想要從他眼神中看到一絲絲后悔的意思。

可惜，他失望了。

這豈不是說，一個江峰的價值，竟然高達千萬？

此想法剛出，他便只感覺荒誕。

偏偏，從始至終，江峰的嘴角都是一臉的從容，似乎認定了秦陽會做出這種選擇。

這讓他心中震驚和仇視，赫然達到了頂峰。

更讓他蒙羞的是，姜白璇接下來的話，絲毫沒有給他這個股東一點面子。

“秦經理，李總其實并不參與這項目，他只是閑著無聊過來旁聽的，我個人是很相信貴公司和江峰這位新主管的能力的。”

這話的意思，簡直是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

不僅僅是告訴秦陽，不用管李石陽，同時還在告訴李石陽，你只是一個過來旁聽的，不要隨隨便便發決策性的意見或者建議。

你，不配！

最后，則是為江峰稍微站了一下臺。

面對三方圍剿，李石陽只感覺老臉就好象是被人剝了皮似的，通紅一片。

這場洽談，他自然不可能再繼續呆下去，只能起身怒而拍桌離開。

隨著李石陽的離去，氣氛瞬間緩和了不少，雙方開始你拉我扯，爭取著利益。

其實無非一個是要求更多的時間，一個要求更短的時間。

需要時間的自然是象牙策劃，現在兩樁千萬級別的策劃同時進行，再加上還有數起大大小小的策劃，人力資源確實有點緊張。

想要更短時間交付的自然是珀萊雅，他們現在市場占有率正在逐年下降，若是再按照這個趨勢下去，以后會不會有人知道這個化妝品牌子都不好說。

可以說，時間對于他們就是生命。

正因如此，他們方才會在昨天簽下一次短暫營銷委托之后，就急忙答應秦陽進行后續的戰略合作。

時間，可以說是雙方最尖銳的矛盾點。

就在眾人爭論的喋喋不休的時候，江峰輕輕敲了敲桌子，淡淡開口：

“姜總你想要我們象牙策劃現在先一切以你的營銷委托為主是吧？”

“……呃，倒也不是那么絕對，不過我們確實需要快。”

“秦經理，要我說，姜總這要求其實很合理嘛。他們現在市場占有率確實不理想。時間就是生命。”

秦陽知道，江峰要開始發力了，于是配合的流露出難以抉擇的樣子。

但還是點點頭：“……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但……”

“沒有但是，我個人的想法是，大不了策劃部累點就是，趕一趕還是沒問題的。只是……”

姜白雪微微一笑，“江主管有什么直說就是。”

“只是，想要我們一切以你們為主，那貴公司就需要拿出誠意呀。”

“嗯？不知道江主管說的誠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