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果果在視線稍微恢復了一些,她心急如焚地朝下面看去!
只見下面仿若遭受了一場毀滅性的颶風侵襲,一片狼藉不堪。
格斗臺上的九根黑晶玉柱,斷了三根,還有三根不見了蹤影。格斗臺四周,上百觀眾在地上翻滾著,哀嚎聲此起彼伏,還有一二十人一動不動,顯然是暈了過去。
一時之間沒看到花熠的身影,鄭果果害怕極了,帶著哭音大喊道:“瘦虎哥哥!”
她忽然察覺到有人拉扯自己,轉頭一看是鄭知雨。
“六姑姑,瘦虎哥哥他不見了!”鄭果果帶著哭腔說道!
鄭知雨張了張嘴,發現鄭果果沒有反應,曉得她聽力還沒恢復,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朝下面一個位置指了指。
鄭果果順著手指方向看去,只見樓下西北角位置,有一個血人躺在兩張方桌上,被胡磐石、羅霄、暴虎等幾人護在了中間。
“瘦虎哥哥!”
鄭果果大喊了一聲,顧不上其他,縱身躍下了三樓。
有一個身影比她還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正是黑豆。它還踩了一下空中的鄭果果,便徑直朝著那個血人撲去!
這只冒失的小豹子,若不是羅霄眼尖及時提醒了一句,恐怕就要被暴虎一巴掌給拍飛出去。
落地的鄭果果施展身法,幾個踏步來到了血人附近,卻又不敢看了,淚眼蒙蒙地看向羅霄問:“瘦虎哥哥他怎么樣了?”
胡磐石見鄭思齊、鄭知雨也緊隨其后跟了過來,連忙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寒玉小瓶,說道:“問題不大,已在第一時間灌下了天衍回春露!”
這瓶公認的療傷神藥,是胡磐石為了今晚血戰早就準備下的。
相比先天靈材七滴重水和百萬兩銀子的賭注,區區十萬的天衍回春露,胡磐石還是知道輕重取舍的。
暴虎也開口道:“其實,就瘦虎的傷勢,用這天衍回春露,有些浪費了。回家運功休養三五天,也就差不多恢復了。”
“不得不說,這小子的身體真是強悍。”
恢復了一些聽力,也曉得花熠沒大礙的鄭果果,終于來到了花熠的身前。
她伸手摸了摸花熠的臉,又摸了摸他的胸口,切身感受到了呼吸和心跳,才徹底把懸著的一顆心放下。
當看到花熠那血肉模糊的手,鄭果果又不禁心疼得眼眶泛紅。
“哎,那巨狼呢?”
鄭果果問了一句,又連忙抱住黑豆,“你不要搗亂!”
黑豆這小家伙,竟然舔花熠身上的血漬,還一副高興的模樣。
胡磐石看了一眼黑豆,輕笑著說道:“那巨狼,死了,已恢復了人身。”
他又難掩興奮道:“瘦虎五戰五殺,一人橫掃五人血斗!”
暴虎連忙糾正道:“是四殺,那一殺不能算在瘦虎頭上!”
他轉頭看向不遠處,臉色難看至極的雷動等雷霆武斗館的諸人,朗聲道:“我以裁判和監督的名義正式宣布,磐石武斗館取得了五人血斗的勝利!”
“雷館主,你們可有異議?”
雷霆五人全滅,磐石這邊只傷了一人。
雷動心里再是不服氣,也不能說有異議,但惡心人他還是做得出來的。
他陰惻惻的一笑,道:“臭石頭,你也別高興太早了,你現在這種情況,沖擊不過身死的可能性,可是很大。還有,臭石頭,你難道會天真地認為,那些世家真高興看到西京再出一位平民先天?”
“沖擊先天,你就是在自尋死路!”
胡磐石哈哈笑道:“這就不勞你這個老東西操心了。”
“你啊,還是早點回去準備自己的后事了,本就年老體衰,今晚又被重重一擊,估計沒多少活頭了。”
這話讓雷動的臉上立起潮紅,身體也有些微晃。
他努力咽下喉嚨中翻涌上來的腥味,重重一擺手,大步走向了門口。其他雷霆武斗館的人,則是抬著同伴尸體,低著頭,腳步匆匆地跟了上去。
這時,三縷須髯男子走了過來,苦笑道:“這次賠大了,格斗臺守護結界相當于廢了,要重新建設一套新的。”
“還有很多人受了傷,我們也得負責。”
胡磐石嘿嘿道:“木老板,您財大氣粗,這點損失對您可不算什么。”
“從另一方面來說,瘦虎和那獸血戰士這一戰,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也相當于給你這格斗場做了一次宣傳。”
木老板輕哼一聲,道:“這樣的宣傳,我寧可不要!”
他看向昏迷中的花熠,問:“問題不大?”
“幾天就能恢復!”回話的是暴虎。
木老板一臉欣賞道:“鍛體五階硬拼獸血戰士,還勝了,以后可不會再有人只是輕飄飄地說他只是運氣好到逆天。”
稍作停頓,他看向胡磐石,道:“胡館主,有件事跟你商議了一下。”
“木老板,您說!”胡磐石很是客氣。
木老板指了指花熠,道:“借你這武斗士一用。”
“我有一位朋友之子,過一段時間要出去歷練一番,需要幾名得力的護衛,最長也就一兩個月的時間。這瘦虎,我覺得非常合適。”
這個……
胡磐石面露為難之色。
暴虎先開口了,“木老板,大昊王國那邊的比斗,瘦虎肯定占一個名額。還有,褚家那邊已經確定要為褚云歌舉辦試劍會了,花熠也要參加。”
“他很忙的,你再找其他人吧。”
木老板輕輕地點點頭,沒再言語……
三樓一包間,歐陽芊芊看向一臉沉吟的洛風,問:“如何?”
洛風從沉思中脫離出來,輕聲嘆道:“那一拳,至剛至陽至猛,我也接不住。不過,真要生死一戰,我未必就輸給他了。”
歐陽芊芊嘻嘻一笑,打趣問:“還要報屁股被抽一仇嗎?”
洛風橫了她一眼,起身道:“沒啥好看的了,走了!”
頓了頓,他又狀是隨意的說:“你不是要準備舉辦一個宴會,讓來自千島城的我們幾個和西京的青年俊才交流一番?”
“就給瘦虎也發張帖子吧……”
在三樓的兩外一個包間,南宮影詢問身邊一位童顏鶴發的老者。
“如何?這瘦虎夠資格吧?”
老者輕輕頷首,贊許道:“確實不錯!就他了,你來安排吧!”
南宮影應了一聲。
老者指了指下面的鄭思齊、鄭果果幾人,又道:“從下面的情況來看,鄭家有意把那小子收為麾下。”
“有了鄭家這座富饒的靠山,你如何說服他去冒險?”
南宮影胸有成竹道:“瘦虎這人,我還是了解一些的,不會甘于安穩和平凡。還有,要是那真視之瞳為真,他定會對寶藏里的一件寶物動心……”
近半個時辰后,胡磐石、羅霄、鄭思齊等人帶著依然昏迷的花熠離開了格斗場。
因為回家的路不同,一行人很快就分成了兩隊。
胡磐石和武斗館的人一隊,他們是十幾匹馬簇擁著一輛馬車。
鄭家人和羅霄幾人一隊,是十多匹馬護衛著七輛馬車。
在羅霄為馬夫的馬車里,鄭果果和薔薇一起照顧著花熠。
黑豆趁著兩人一個不注意,又伸出舌頭在花熠身上舔了一口,氣得鄭果果啪啪地拍了黑豆腦袋幾下。
鄭果果氣呼呼呵斥道:“你怎么這么不聽話呢?再舔,我就不給你好吃的了。”
這時有個悠悠的聲音響起,“讓它舔吧,舔著挺舒服!”
“瘦虎哥哥!”
“公子!”
鄭果果和薔薇齊齊看向花熠,驚喜發現他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哪里很疼?哪里不舒服?”鄭果果接連發問。
薔薇只是默默且關切地看著花熠。
花熠感受了一番自身情況,回道:“身體還好,我都傷習慣了!”
他又接著問:“我這是在哪里?過去多少時間了?”
鄭果果連忙回道:“在馬車里,正在回家途中,距離你受傷昏迷不到一個時辰!”
還不到一個時辰?!
花熠有些意外,上次他施展疊浪三可是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如今竟然不到一個時辰就醒了過來!
看來,他的身體扛打擊能力是越來越強了。
花熠又想到了幾個差別。
現在的他是鍛體五階,而且上次是首次成功疊浪三,這一次可是二回熟了。
還有,這次相比上次施展疊浪三時,身體元力還算豐沛……
花熠在心里快速分析了一番原因,又看了看那包扎成粽子的右手,道:“這手,誰給我包扎的?”
“是我,包扎得還好吧?”
鄭果果舉起小手,又補充說:“薔薇姐姐給你上的藥!”
花熠哦了一聲,說道:“包扎的還行,不過不需要包這么厚,傷口捂的太嚴實了,也不利于傷口恢復!”
“改天來找我,教你如何正確的包扎傷口。”
鄭果果點了點小腦袋,又忽然道:“哎呀,忘說一件事了。陳離先生說,他這段時間用你的方式治療了一些傷員,既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
“他積攢了一些問題,想和你探討一番。”
花熠嗯道:“沒問題,讓陳先生直接來找我就可。”
花熠見鄭果果又點了點小腦袋,忽然道:“害怕了吧?”
鄭果果用力點點頭。
在下一刻,不知為何,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而且越掉越厲害,一顆又一顆,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根本止不住。
花熠抬手要給她擦眼淚,卻被鄭果果握住了手。
她臉上擠出笑容道:“我這是高興的眼淚,你可是一個人戰勝了獸血戰士呢,沒人再說你憑運氣和僥幸了。”
花熠也面露笑容道:“我以后盡量不讓自己這么慘了。”
忽然間,有悶雷一般的聲音滾滾傳進了馬車。
花熠聽了出來,這不是真正的雷響,是高手對戰造成的聲響。
這時,羅霄的聲音響起,“應該是胡館主那邊受到了襲擊!不用擔心,武斗協會的暴虎幾人和胡館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