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熠蘇醒時,已是近傍晚時分!
吃了一些東西后,他就強忍著身體之痛,擺出打坐姿勢,運轉鍛體訣來恢復身體。
這一引氣入體,花熠立時驚喜不已!
右陽池穴那里,竟也有元氣汩汩而入。
鍛體五階!
除了引氣入體的起始階段,在其他修煉時段,不到一個月時間,就連升兩階,如此速度堪稱驚世駭俗。
除了那果子持續不斷地改造身體,提升資質之外,花熠暗忖,進入十萬大山以來,數次游走在生死邊緣的磨礪,肯定也是助力良多。
如此來看,還是要對自己狠一些啊……
夜幕徹底降臨后,花熠坐在一張椅子上,被抬進了營地主帳。
其實,他已能夠強忍著疼痛和不適,勉強行走了,不過,面對諸多失去了家族子弟,滿心悲憤的世家大佬,裝出一副凄慘模樣,無疑更為明智。
花熠一進入帳篷,只注意到帳篷內連站帶坐,足有一二十人,連人還沒看清楚呢,就有一股沉重的威壓如泰山壓頂般撲面而來。
這讓他倍感沉郁窒息,就連元力流轉都受到壓制,變得滯澀無比。
花熠也不慣著,臉上那點剛剛恢復的血色瞬間消失,整個人激動地顫抖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
下一刻,這股威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花熠就注意到,左前方座位上的一位長臉老者,臉色難看的很,因為帳篷里的其他人都向他投去了或告誡,或鄙夷的目光。
長臉老者訕訕解釋道:“我就是想探查一下這小子的實力,那么多人就他一人活下來,若沒點過人本事,怎么可能?”
一位儒雅老者語含譏誚地道:“馬家主,瘦虎的身體情況,我們今早都檢查過,你向一位元力枯竭,經脈處處受損的傷員試探實力,真是有心了啊!”
儒雅老者又看向花熠,溫言道:“老夫乃鄭家家主。你對我家思齊和果果的救助之事,我已詳知,待回城后,必有厚報!”
說著話,他從懷中取出一支裝有碧藍藥劑的寒玉小瓶,往前一遞。
那寒玉小瓶仿佛擺脫了重力束縛,憑空徐徐飄向花熠!
“這是碧海潮生,在治療經脈損傷方面頗有效果!”鄭家主微笑著補充道。
花熠敏銳察覺到,鄭家主拿出這瓶藥劑時,帳內有幾人的眼神出現了波動。
很顯然,這瓶藥劑頗為貴重!
他有些吃力地抬手接過小瓶,向鄭家主微微欠身道:“多謝鄭家主贈藥!”
這時,坐在鄭家主左手旁的一位頭發花白,面相頗為清俊的老者,也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瓶,把它徐徐的推向花熠。
“老夫南宮家主。我家七小子也把你當日的相助之事全部告知。這是一瓶元氣凝露,可助你快速恢復元力!”
元氣凝露可是比元晶更好的東西,沒有半點雜質,也更容易被身體吸收。
一滴元氣凝露對人體的效果,堪比一顆元晶。
花熠估摸著,這小瓶元氣凝露大概有二十滴。
他接過小瓶,也滿臉笑意地向南宮家主道了謝,同時在心里嘀咕,南宮影那家伙應該把實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南宮家主。
不然,只是把重傷的南宮影護送到鄭家營地,還不足以讓南宮家主如此厚贈。
花熠接連得到了兩位世家家主的當眾關愛,這讓帳內諸人投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與重視。
這期間,花熠也迅速將帳內眾人掃視了一遍。
帳內端坐高座的一共有九人。
坐在最中間,鄭家主右側的中年男子,留著一頭剛硬亂發,還有一臉張揚桀驁的絡腮胡。
他這形象,完美符合了花熠心中對張飛、李逵的想象。
在鄭家主右側的末座,還坐著唯一的一位面容冷峻,身材消瘦的中年女子。
除了這端坐的九人之外,帳內還站了十一人,其中就有鄭若櫟和鄭思齊,還有送了花熠一枚金剛果,號稱武斗九子之一的暴虎。
這時,鄭家主的聲音再次在花熠耳邊響起,“瘦虎,我向先介紹一下帳內的諸位。這位是修煉者協會的張副會長!”
鄭家主介紹完坐在中間主座的絡腮胡男子,又指了指絡腮胡男子右側的長臉男子,接著道:“馬家家主!”
“公孫家家主!”
“楊家家主!”
“張家家主!”
“梁家長老!”
“林家長老!”
聽到這,花熠也明白了,能在帳篷內就坐的,都是頂級世家的代表!
西京雖然號稱有三十六世家,不過傳承久遠,底蘊深厚,還實力強大的世家,共有八家,其他世家多少和這八家有一定的依附關系。
馬家主突然語帶不耐煩地打斷道:“我說鄭家主,何必向區區一個武斗士介紹我們?我們知道他是誰就行了,根本沒必要讓他知道我們!”
“是不是鄭家人經商太久了,連尊卑關系都不放在眼里了?”
鄭家主面對對方的別有所指,語氣淡然地回應道:“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的道理,想必馬家主不陌生吧?瘦虎如今是武斗士,但十年后如何,誰能預料呢!”
“十年之后?”
馬家主冷冷一笑,道:“那我來一個預測,十年后這小小武斗士的墳頭草,都長老高了,有人愿意和我賭一把嗎?”
花熠眼中閃過慍怒,忽然插話道:“馬家主,我來和你賭。十年后,若我的墳頭沒有長草,我就去你的墳頭上拔草!”
“豎子!放肆!”
馬家主勃然大怒,揮手就向花熠隔空拍了一掌。
下一刻,就有一個巴掌虛影飛向了花熠!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掌,花熠心中一凜,下意識就凝聚元力躲閃,旋即又忍住了。
他還是一個不能自主移動的傷員呢。
再說,他就不信,滿滿一帳篷的人,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打!
果然,這手掌虛影只飛到一半,就忽然被一物擊碎,砰然消失。
花熠看得分明,擊碎馬家主手掌虛影的,是一個茶杯。
只見這茶杯擊碎手掌虛影后,又轉回到了張副會長的手中。
張副會長先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才開口輕笑道:“瘦虎重傷未愈,又是唯一的幸存之人,要是一巴掌把他打死了,我們可就沒人詢問了。”
“我們還是先問問題吧,您說呢,馬家主?”
馬家主輕哼了一聲,沒再言語。
鄭家主再次開口道:“瘦虎,你從和我家思齊分開后講起,事關重大,你要講的事無巨細,不要有任何的遺漏!”
“是,鄭家主!”
花熠先應了一聲,又回憶著說:“我想獨立磨礪一下自己,就向鄭公子提出了獨行。分開后,我一人進入山林,沒過多久就遇到了一群灰狼!”
“剛把它們殺跑,我就遇到了一只紅狐。”
“那只紅狐一身火紅色,沒有一根雜毛,特別好看,想著抓它送給薔薇作禮物。”
“不料,那紅狐速度快的驚人,我追了它好久都沒有追到,就放棄了,隨后又遇到了一頭銀背靠山熊……”
“不料第二早上大雨,我遇到了去捕獵晶蟒的蕭澤、沐菀幾人……”
花熠的敘述,巧妙地隱去了馬文閔追殺,以及闖入黑衣人巢穴的事。至于遇到蕭澤、沐菀后發生的事情,則是如實描述。
直到看到吞天蟒,被吞天蟒追殺……
馬家主再次打斷道:“你說,有一位修為高深的前輩殺了那吞天蟒,那前輩姓甚名誰,我們好前去求證!”
花熠沉聲道:“那位前輩拿走了吞天蟒的胃囊,讓我發誓不許把他的名號泄露出去,說什么怕那些皮厚心黑、不知進退之人惦記上!”
馬家主一拍座椅扶手,呵斥道:“你不說出前輩名號,我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張副會長插言道:“吞天蟒究竟是誰殺的,重要嗎?我們要查的,是馬公子他們怎么死的。還是讓瘦虎繼續講下去吧!”
馬家主臉一黑,不再說話了。
花熠接著敘述,講他如何處理吞天蟒的尸身,講馬公子和高公子等人出現。
“馬公子和我有些不睦,所以一見面,他就讓手下人殺我……”
馬家主聽到這又想要開口,卻看到張副會長又朝他看過來,只得強忍住。
“我只能拼命逃了!”
花熠含糊著說:“在山嶺幾個時辰的追逐中,雖然我反殺了他們,但心中有氣,我就又轉了回去,卻看到馬公子幾人正和一群黑衣人廝殺!”
頓了頓,花熠略顯不好意思地說:“說實話,當時我躲在崖頂上想著等馬公子擊退黑衣人,再偷襲他。沒想到,卻被一個小女孩發現了。”
他又心有余悸地繼續道:“這個小女孩看著才十五六歲,武器是比她還要高的大砍刀,打起來比我還猛,比我還狠。”
“在她的臉上和眼中,看不出一點情緒波動,也看不出一點對生命的敬畏,更完全不顧惜她自己的小命。”
“我敢以傷換命,她卻是用命換傷。”
聽花熠說到這,在座的張副會長、鄭家主、南宮家主、馬家主等都地交換起了目光。
張副會長率先開口道:“看來,大家都知道殺手來自哪里了!”
花熠疑惑的看向張副會長!
張副會長緩緩的說:“千島城有一個神秘又古老的殺手組織,名叫彼岸花。這個組織最令人恐懼的,便是他們用秘法培養出來的殺手!”
“這樣的殺手都像瘦虎你說的那般,少女形象,實力強大,不懼疼痛,不畏死亡,沒有感情,只為殺人而存在!”
“瘦虎,你能從這樣的殺手手下活下來,實力著實不一般啊!”
就在這時,有個驚喜的聲音闖進了帳篷“褚公子回來了!”
“褚云歌公子活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