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點30分，山今市CBD寫字樓樓下

畢良剛走進面館，就看到里面站起來了三個人影。

他的瞳孔微微一怔，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

陸步巡聲音沉穩：“我說了，我們會回來找你的。”

畢良低著頭道：“真...真不是我干的。”

陸步巡亮出警察證，正色道：“市局刑偵支隊，現懷疑你涉嫌一樁故意殺人案，是不是你干的，跟我們回所里聊聊就知道了。”

“哎——真特么倒霉。”

畢良垂下了頭，抱怨了一聲。

......

半個小時后，市局審訊室里

畢良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審訊椅上，雙腿交叉，雙手緊握，表情顯得十分局促。

這是很經典的小時候干壞事被父母抓包時的反應，對于成年后閱歷不深的人而言，這種反應習慣是會帶到成年以后的。

所以對于老刑偵來說，最喜歡的就是這種人。

藏不住事兒。

畢良對面坐著陸步巡和梁海，陸步巡右手搭在審訊桌上，一臉自信。

單面玻璃背后，張行云繼續注視著這一切，尋找著他心里齒輪卡錯的位置。

“姓名。”

“畢良。”

“年齡。”

“28歲。”

“職業。”

“連網科技有限公司，當HR。”

回答基本信息的時候，畢良的眼神一直回避與陸步巡對視，只看著自己腳邊的地面，這是心理防線即將奔潰的信號。

“你是本地人，你當天為什么會出現在帝奢酒店。”

陸步巡的眼神死死盯著畢良，就像獵鷹盯住了獵物一樣。

“我說了，我那天晚上喝多了，離家里比較遠，所以就想著找個地方湊合一宿...”

畢良的身形不自覺地往后縮了一縮。

“都到了這房間里了，你還想著跟我們扯淡是吧？真當我們的偵查人員是吃干飯的！？”陸步巡的音調拉高了幾個度。

“警察叔叔，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畢良的眼神不斷閃躲，然而嘴上還是繼續裝傻充楞。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句話在網絡上流傳開來。

搞得每一個審訊室的嫌疑人都開始玩起裝傻充愣的那一套，很大程度上浪費了偵辦警方的精力。

瑪德...陸步巡在心里暗罵了一聲。

“不認賬是吧？來，看看這是什么？”

陸步巡拿出了一張A4紙，上面打印著浪跡天涯和薛梅的聊天記錄。

浪跡天涯：【分享圖片】

圖片上，是他剛健身完之后的對著鏡子撩起上衣的樣子。

浪跡天涯：“在嗎梅梅，我又想念你身上的味道了。（奸笑）”

薛梅：“看起來我的香水選擇十分成功？（偷笑）（偷笑）”

浪跡天涯：“今晚還是帝奢酒店，我房間開好了。先陪我去喝一杯，咱再回酒店，想你么么噠。（親親）”

薛梅：“歐克。（OK）”

畢良只看了一眼聊天記錄，便馬上移開了視線。

“解釋解釋，這是怎么回事啊？”陸步巡看著畢良的一舉一動，接著道：“你不會想說這上面這個浪跡天涯不是你吧？”

畢良嘴角有些發抖，但還是沒有說話。

陸步巡繼續出示證據，不斷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

“那這個你又怎么解釋？”

陸步巡又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內容是剛給張行云看過的那個監控錄像截圖，經過技術人員的畫面增強之后，畢良和薛梅的臉部特征十分清晰。

動作上，也更能看得出來關系的曖昧。

“警察，我們就真的只是正常的男歡女愛，不是你想的那種。”

畢良還在試圖狡辯。

“是不是正常的男歡女愛，到時治安隊那邊自然會給你查的清清楚楚。我們是搞刑偵的，你應該知道我們想找你聊什么。”

陸步巡用手指點了點桌面，畢良的屁股又往里挪了兩下。

畢良：“你們之前說，房間里死人了，不會就是梅梅...薛梅吧？不可能啊，我們那天晚上啥都還沒干呢，我就走了的。”

陸步巡：“不要著急，慢慢說，一件一件事情，清清楚楚地說。”

“你跟她是怎么認識的？”陸步巡補充道。

“聊天軟件上，搖一搖身邊的人。”

“從什么時候開始發展成為這種關系？”

“也就...半年前吧。”畢良的眼神往左上角微微偏移了幾分。

“你會給她報酬嗎？”陸步巡繼續問到。

“沒有！真的沒有警察叔叔，我們真的只是正常的男歡女愛，不涉及金錢關系。”

畢良頓時坐了起身，語氣和神情都顯得十分著急。

“到了這時候了，還在給我們扯淡是吧！？”陸步巡厲聲道。

畢良沒有繼續發言，陸步巡又拿出了一張A4紙，上面是畢良名下銀行卡的賬戶信息。

信息上顯示，畢良在28號的中午，到線下ATM取了2000塊錢現金。

“給我講一下，這筆錢拿去干什么了？”陸步巡淡淡道。

“......”畢良臉上有些許難堪。

“拿去付給薛梅，作為支付當晚兩人關系的資金，我說得對嗎？”

“嗯。”畢良輕輕地應了一聲。

“對還是不對！？”陸步巡加重了語氣。

“對...對的。”畢良的聲音越來越小。

“當晚有沒有發生其他什么事情？”陸步巡繼續道。

“沒...沒有了...”畢良吞吞吐吐，顯然還有所隱瞞。

“付完錢之后，沒發生關系，是什么情況？”陸步巡縮小了對方掙扎的范圍。

“那天晚上...突然有工作上的事兒，接到了一個臨時的工作電話，所以我就趕回公司加班了。”

“還在給我扯淡！”

陸步巡厲聲呵斥到。

“你是不是臨時加班，我們去你公司一調監控就知道，我再給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機會，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陸步巡把手上的文件夾往桌子上一摔，發出了“啪”的一聲巨響。

畢良震得渾身一顫，繼續吞吞吐吐地說道：

“對...對了...那天晚上他老公也來過...”

“什么？

陸步巡懷疑自己聽錯了。

另一邊，單面玻璃后面，信息科的小劉打開了房間門，對著張行云說道：

“張顧問，薛梅的老公報警了。”